舟直接让代驾将车开到了泰禾。
沈心简单卸了妆,回到房间想把身上的礼裙脱下来,换一套宽松舒适的睡衣,可是这条高定裙扣饰复杂,她勉强将双手背到后面解了半天,一颗盘扣没解开,自己反倒疼出一身汗。
燕西舟拿着水和药,推开门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只得亲自上手替她脱裙子。
沈心本还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两人早就坦诚相对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也就没觉得什么了,甚至还在燕西舟解扣子解的不耐烦手重的时候,反手打了他一下,让他轻点儿。
燕西舟哼笑一声,道:“你倒是还有要求了……我这一天天的净伺候你了,不知道的还当你是金主。”
我要是金主,也不找你这种活儿那么烂的好不好?
沈心腹诽,抓着手指假装没听到。
好在燕西舟也就那么一说,替她换好衣服后,又去给她拿药。
沈心乖乖吃了,“谢谢。”
燕西舟接过杯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沈心看向他,问:“怎么啦?”
燕西舟抿了抿唇,没回答,转身取衣服去洗澡了。
沈心只当他金贵少爷伺候人不高兴,也没放在心上。
她有些艳羡地看了眼浴室,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总觉得黏糊糊的。但洗澡势必动作会比较大,到时牵引到伤口又会难受。
沈心叹了口气,决定等明天好一点再去洗,伴随着浴室里的水声,她困倦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间,沈心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擦拭过她的脖颈、手臂、腹背……
身上黏腻的不适感渐渐消散,她不由舒适地叹息了一声。
燕西舟将毛巾扔回盆里,只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澡是白洗了,他看了眼下腹,颇为无语的“啧”了声。
他最近的yu望是不是太强烈了些?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燕西舟黑着脸将沈心身上的睡裙拉下来。
沈心的伤处被碰到,小声呼痛。
燕西舟顿了顿,一边放轻了动作替她盖上被子,一边问出了从医院回来就想问的问题。
“沈心,你之前在床上也一直哭,是因为疼还是太舒服?”
就在他以为对方肯定不会回答的时候,沈心突然半梦半醒地掀开一点眼皮,近似嘟囔地开口:“肯定是疼啊,就你那烂活儿,还好意思问……”
第33章
燕西舟:“………………”
震惊,无法置信,羞躁,恼怒等诸多情绪将燕西舟包围,这感觉就好比他回到学生时期,兢兢业业刻苦学习一年,次次考试都拿第一,一直为自己的成绩沾沾自喜,结果却突然被告知其实他从来没有及过格,只是因为家里给了钱,所以老师才骗他说成绩好!
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自己被欺骗,还是气努力没有得到回报。
从小到大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佼佼者,就算是业余爱好也全部表现优异的燕西舟,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地方阴沟里翻船,用“如遭雷击”来形容此刻的状态也不为过了。
他咬牙看着已经重新阖眼睡过去的沈心,只恨自己没有其他能够进行“满意度调查”的人,以至于现在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心做了一个非常少儿不宜的梦,梦里燕西舟就跟发了情似的,抓着她一边酿酿酱酱一边不停地问“舒服吗?”
她一下就明白自己是在做梦了,因为燕西舟从来都是埋头苦干型,一整晚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因为知道是做梦,沈心表现的宁死不屈、十分硬气,指着燕西舟鼻子破口大骂,“舒服什么舒服?你自己活儿那么烂?心里没点数吗还有脸问问问!!!”
然后她就被更疯狂的酿酿酱酱,从客厅到厨房,厨房到浴室,浴室到卧室大床……
最后吓得沈心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她抹了把额头,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心道燕西舟怎么在梦里也能这么烦人,弄得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时,浴室潺潺的水声停下,门“啪嗒”一声打开,梦境中的男主角湿着头发,敞披了件浴袍从里面走出来。
沈心看到他挂着水珠的腹肌就心慌,扭过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上午十点了,不由诧异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燕西舟凉凉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兀自拿着毛巾擦头发。
沈心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就心情不好,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于是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躲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磨磨蹭蹭出来的时候,燕西舟已经收拾好准备
走了,她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保持一下金丝雀的职业素养,出去跟人说句“慢走不送”,大门“嘀”的一声打开,周桂香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燕西舟上前去帮她提袋子,道:“说了多少次,要什么东西打电话让人送,每次都要自己去买,也不嫌累。”
周桂香一脸嫌弃:“那谁知道送过来的是什么品质?还是得我自己去菜市场挑才放心,新鲜!你又不进厨房,懂什么?”
燕西舟:“人家那是接单后清晨从有机农场采摘后直送的,地里摘下来就到了家里,还不够新鲜。”
周桂香哼了声,道:“反正我是弄不懂你们说的什么有机无机的,我只信我自己挑的!”
燕西舟将袋子搁在餐桌上,转过身无奈道:“是是是,你选的最好。”
“那可不,你从小吃我做的饭长大,才长得现在这样又高又帅嘛!”周桂香跟在他身后嘟囔着,猛地抬头看到他的脸,不由“呀”了一声,道:“嚯!你这两大黑眼圈,昨晚上做贼去啦?”
因为沈心睡梦中一句话而堵的几乎一宿没睡的燕西舟:“……”
“你别仗着现在年轻身体好就熬夜,我跟你讲,熬夜可伤……”周桂香话没说完,突然看到了捂着左胯骨慢腾腾从主卧方向走出来的沈心,立刻忘了继续叮嘱燕西舟,小碎步朝沈心迎上去,关切道:“我们心心这是咋啦?”
沈心撒娇地朝她喊了句“香香姨”,诉苦道:“昨天跟卞洛他们打麻将,不小心撞到桌角上了,肿的老高,好大一块淤青,痛死我了呜。”
周桂香赶紧扶住她,转过身埋怨燕西舟道:“舟舟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打个麻将也能让心心磕着了?真的是……”
燕西舟:“……”
这锅也能扣他头上?他还是快点上班去吧,反正在这儿也没有话语权。
沈心看着满脸无奈但却又明显习以为常的燕西舟出了门,不禁感叹道:“香香姨,你和燕西舟感情可真好,他在你面前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周桂香听了笑道:“我虽在燕家工作几十年,但左不过是个年纪大了的保姆,要不是舟舟重感情,哪里有我这个老太婆说话的地儿?”
沈心塞了一块草
莓到周桂香嘴里,道:“乱讲,你才不是老太婆!”
周桂香哈哈大笑,说道:“我又不怕老,我还硬朗着呢,等你们俩结婚,还能给你们看几年孩子!”
沈心听了顿时很是尴尬,香香姨明显误会了她和燕西舟的关系,但她又不好解释自己只是个被包养的小明星,于是只好垂下头默默吃水果。
周桂香看了她几眼,起身去冰箱取冰块,用布包起来,递给沈心给伤处做冷敷,笑道:“前年舟舟胃出血住院,不想麻烦我跑来跑去,一个字都没和我说,还是小洛、丁白他们打电话告诉我才知道的。可前几天你发烧,他却特地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过来照顾两天。他对你啊,比对他自己还上心呢!”
沈心用冰包轻轻按着胯骨,听完她的话忙否认道:“你真的误会了香香姨……”
周桂香自信地打断她的话,“我打小看着他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他么?他就是……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闷……闷骚,对!他就是闷骚,如果不是真的在意一个人,绝不会因为她发个低烧就那么紧张的。”
这要她怎么回?燕西舟找来香香姨,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前一晚作孽导致她生病而产生了些许愧疚而已。她就一替身,燕西舟能紧张她到哪里去?真紧张大概率也只是对于白月光的情感投射而已,可这话又怎么好说出口?
沈心挠挠头,干巴巴道:“真的,他在意的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