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鬼……”沈心冲他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到左渊正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
她后知后觉为刚才说的“咬嘴巴”尴尬起来,正想要解释,左渊却冷淡地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说,擦过她的肩膀,跟上凤赭的步伐离开。
沈心看着他的背影,奇怪地挠了挠下巴。
怎么感觉左渊突然对她有敌意?难道是迁怒?凤赭果然是个大祸水!
左渊离开不久,俩小家伙便回来了。
小小的妖形如今已长到了幼儿手臂粗细,蛋蛋十分没哥哥样儿的站在她身上,由她驮着自己游回来。
沈心伸出手在他脑门上点了下,道:“居然让小小驮着,羞不羞啊你?”
【等我以后长大啦,去哪儿都背着她!】
蛋蛋丝毫不觉得“雄性尊严”受到损害,仰着脑袋宣誓。
沈心轻笑了声,“那你可得说到做到,我给小小记着。”
说着她又伸出手去摸小小,忽然摸到她额上有个隐隐的突-起,沈心稍用力按了按,奇道:“你这难道是要长角了吗?”
小小蹭了蹭她的手心,随后轻轻叼着她的手放平,张开嘴吐出一颗不大的纯白色圆珠。
“嗯?这是什么?你们在湖底捡的?珍珠?”沈心捏起来,对着月光检查,嘴里还在说着:“咦,好像不是珍珠啊……”
而不知什么时候化作了人形的小小,突然踮起脚尖按住她的手,径直往她嘴边一推。
沈心手指敲在自己唇上,本就没用力捏着白珠的手一松,珠子便刚好掉进了她微张的嘴里。
“唔!”沈心本能想要吐出来,可是那珠子入口即化,只留喉间一道冰冷的寒意,像是大冬天吞了一小块冰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寒意顺着食道来到腹间,便像水滴入海般消散无踪,转而在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意,瞬间通向四肢。
沈心感觉身体轻盈不少,视线一眺甚至能看清远处草丛里,蹲在叶尖的一只小虫。
她捂住肚子,看向挨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捏住她下巴晃晃,“什么东西就随便往妈妈嘴里喂?”
“是我的。”小小指指自己,说:“妈妈吃了,花花就不疼了。”
“啊?什么花?”沈心听不明白。
小小伸手抱住她,说:“花花好了,妈妈也就好了,小小想要妈妈好。”
沈心听得莫名其妙。
可惜小小自己也说不明白,来来回回都只是强调,那是她自己的东西,找回来要给妈妈吃,再问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沈心没感觉到不舒服,想着凤赭日常将天级丹药给小家伙们“磕糖豆”吃,便猜测那大概也是他什么时候给的药丸,应该没什么事,也就没再多想,领着两个小团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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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赭房间。
“好了,脸上的杀气给我收收,把我房间弄的全是水,我还没给你脸色看呢!”凤赭窝在沙发里,神色似乎有些疲倦。
左渊深吸两口气,用灵力把湿衣服和头发烘干,但仍旧冷着脸,他冷笑一声道:“先生看错了,属下怎么敢给您脸色看。”
凤赭语气带上些微笑意,“少阴阳怪气,想问什么快点问,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左渊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握拳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里隐隐带着怒气:“所以我要是没去问,这事儿您就……到死都不会告诉我?”
凤赭顿了顿,如实道:“如果没发生沈心那事的话,我可能会找个借口,说去昆仑闭关之类的吧……”
左渊额角青筋直跳,“我不懂,这么多年的发-情热您都能忍过来,为什么碰上夫……沈心就不行了?”
凤赭挑了下眉:“怎么,现在连夫人都不想喊了?”
“我如果早知道您是用自己命换她的,当初根本就不会随您去接她回岛!”左渊语气激愤,“不是说只是一个意外吗?您之前都不认识她!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沈家的一个半妖私生女,就算是一千个一万个沈心,也比不上您一条命!”
凤赭听到他话语中的贬低之意,不悦地斥道:“注意点你的措辞,她现在是我的太太。”
毕竟主仆多年,左渊下意识噤了声,过了会儿,他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态,问:“我不明白,先生。我一直以为您对沈……对夫人是有特殊的好感,但这份喜欢总不值得您拿自己去换吧?你们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面!”
“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喜、喜欢沈心了?”凤赭突然坐直了身体。
左渊正气在头上,没注意他的语气,更加愤慨的追问:“那属下更不明白了!您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把她当作容器,缓解您体内所承受的灼烧伤害?!”
“不论那天的是谁,我都会这么做。”说到这个,凤赭又恢复了正常,他道:“你既然从崔老那里回来,便该知道,就算我当时选择将她作为转承容器,也不过是抵抗一时而已。难道我将来要无数次地重复这个行为,用无数人的性命来延续我自己的吗?”
“为什么不能?”左渊神色冰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他们既然享受您带来的安稳,就要有为您献祭的觉悟。”
凤赭看向他认真道:“凤酌是我的兄弟,他当年的错,理应由我凤凰一族来承担。除此之外,不应该有任何人为这件事负责。”
左渊咬牙反驳:“您总是这样……”
凤赭抬手打断他,继续道:“而且没用的,就算我当时选择牺牲沈心,或许是能延续几年或十几年,但最终仍旧无法避免这个结果。”
“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从百年前起,便几乎待在岛上不再外出吗?”凤赭叹了口气,道:“因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完全控制他了。”
左渊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您当时离岛是……”
“嗯。”凤赭点头,“当时凤酌掌控了我的身体,他似乎是想去找什么东西。后来在君庭酒店的电梯里,碰到沈心突发发-情热,因为她费洛蒙的刺激,我才恢复了意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凤酌是个疯子,七千年前他就差点把整个地球都炸了。如今被我困了这么多年,只怕是更疯……”
左渊双眼通红,“难道就没别的方法了吗?”
凤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朵红莲,他顿了少时,摇摇头,说:“我带他一起消失,就是最好的办法。”
第88章
沈心带着两个幼崽回到家时, 左渊正在吩咐人打扫室内的水渍,看到她温和地问了声好,已经和平常无异。
“你们说完啦?”
虽然凤赭不讨喜的怪癖不少, 但并不是独断专行的坏人, 就算沈心刚才被他气的恨不得揍他狗头,但也没法违心讲他坏话。
“你也别太生他气啦, 你们主仆这么多年, 你自然比我更了解他,凤赭虽然有时候真的气人, 但他肯定不会故意害你失误的。把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嘛!”
左渊似乎没想到她会帮凤赭说话, “您这段时间和先生似乎相处的挺好。”
“啊?”沈心怔了怔, “就……还行吧。相处久一点就发现, 他虽然不幸多长了张嘴, 但人还是不错的。”
沈心用的半开玩笑的语气,以往左渊听了大概率会跟着调侃一句,这次却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轻声叹道:“我倒希望先生能多说几句……”
沈心直觉不太对劲, 她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怎么……”
“呀!左先生, 您房间里还种了树啊?怎么离开前也不吩咐一声,万一没浇水枯死了可怎么办?”
唐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左渊看向沈心,想起来,“是您和先生的婚树!”
两人走进房间,果然看到一个巴掌大的花盆里长出一棵碧绿的小树苗, 大约成人手臂长, 只是瘦瘦小小,连叶子也少的可怜,就顶端长了几片。
唐姨拨弄了一下花盆, 道:“这个花盆太小已经被撑裂了,要不还是移栽出去吧?营养不足,都不长叶呢!”
沈心不禁走过去,摸了摸小树苗顶端的那片叶子,心底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就栽到后院去吧。”
唐姨应道:“好嘞,赶明儿就移过去,瞧这树形怕是挺能长的,要找片大点的空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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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梦兰被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吵醒,她躁郁地摸了个枕头朝床头柜的座机扔去,铃声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