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边夹菜的筷子一顿:“……”
柳深深今天为了了解别人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家底费了不少钱。现在想来真是太冲动了,万一那个程颖是瞎编的呢?
“你忘了吗,我和你说过我没有钱了,以后就仰仗着你了。”严云边放下碗筷,目光无比真诚地看着她。
柳深深被一口茶呛得连连咳嗽:“那,我还是当回丫鬟吧,至少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
严云边起身,绕到她身后将她抱起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总是想着钱,去洗漱就寝,我累了。”
“我不累。”柳深深试图挣扎。
“那我们生个孩子吧,让你天天照顾,看你累不累。”
“我拒绝。”
“由不得你。”
“啊啊啊啊……唔。”
惊喜
库尔班把这几日监视得来的结果呈现给苏里艾山,都是些无用的日常吃喝玩乐,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敢情你和柳深深玩得还挺好的?”苏里艾山头也没抬,正专心地在卷宗上做批注,这话听在库尔班耳中,让他浑身不由得一个激灵。
见势不好,库尔班试图卖笑:“殿下,别误会,她没什么攻击性,就……聊得来,然后,再从她嘴里探云公子的目的,也是个方法……”
“滚。”苏里艾山沉声道。
“好。”
苏里艾山:“……”
顾九歌休养了十多天才完全恢复,凭她体质倒不至于此,但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任凭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她却漠不关心,该吃吃该喝喝。
“二姐,你莫不是傻了吧?”顾循忍不住追问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顾家?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吃不了这种苦!”
镜子前的顾九歌侧首一看,顾循那不服气的模样,和曾经的她太像了,莫名的产生一丝厌恶感。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我没傻,只是变得聪明了。”
“什么?”顾循一脸疑惑。
顾九歌打了个响指,勾唇一笑:“来,给你机会为二姐出口气。”说完两人骑马出门了。
翠微轩。
“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出去。”柳深深死死抓着被子,极其强烈的拒绝离开被窝。之前还为了看雪景早早起来趴在窗边吹冷风的,现在又死磕在被窝里不想动,真是个善变的人。
严云边无奈苦笑:“雪停了,不冷。”
柳深深从被子下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你去忙你的事吧,我不用陪同了。”
“我没什么要忙的。”严云边耸耸肩,这人之前还非要跟去,现在要出门又不愿意了,真是不好伺候。
“那个什么苏里艾山呢,他就没有来找过你吗?”柳深深试探性问。
严云边脸色一沉,犹豫片刻,他说:“他在等我去找他。”
他们做事从来都是慢条斯理,步步为营,急不得。
“那你……”柳深深忽然想起几天前他说去见的一个人,欲言又止。
“我说,我去见了顾九灵,你……会吃醋吗?”严云边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哑,略微带有些磁性,听在柳深深耳中丝丝痒痒的。
“哦。”她赌气道。
严云边挑眉:“哦?”
理不直气也壮的柳深深把被子一掀,三两下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期间一言不发。严云边坐在床边看戏,嘴角的弧度就没平下来。
生气的时候说反话或者沉默,或表现得不以为然。说不上哪里好或不好,但是,就是这样耍小孩子气,让严云边无奈之余又有些心疼,对她更多了一些溺爱。
“走吧,今天去见谁?”柳深深见他眼底一直有笑意,不懂他在笑什么,只好摆出一副苦瓜脸。
严云边捏了捏她的脸,说:“今天带你去玩。”
“真的是去玩?”柳深深眼睛一亮,“去哪玩?”
变脸变得比天都快,严云边抿唇一笑:“自然是你会喜欢的地方。”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在沙城西郊的巨大冰湖上,开展盛大热闹的冰戏,大抵和冰上嬉戏差不多。
冰湖上,男人女人以及小孩穿着特制的冰鞋在冰面上滑动,自然流畅。柳深深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看呆了。
“主子,这人太多了,怕是……”严七不知道哪里拿来了两副鞋子,递给他们之后又疑惑皱眉,似乎有忧心的事。
“无妨。”他帮柳深深换上鞋子,牵着她的手,带她体验一次这种不一样的感觉。
冰面如镜,柳深深紧紧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踩在冰面上,配合他协调有力的动作,跟着他轻快地飞驰。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一只飞燕贴在地面飞翔。自由而愉悦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看着他,压在心头的阴郁慢慢消散了。
“啊~”柳深深忽然放声呼喊,她伸展手臂,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严云边侧首望着她,任其高声呼喊着,尽情释放着,旁若无人的笑着,很傻,也很可爱。
解生蛊一事,他的胜算不是很大,但是,他并不一味受其制约。身边这丫头才是最重要的,他能带她来此涉险,就该让她过得开心。
柳深深不知道自己这大喊大叫的引来诸多目光,仍然自娱自乐,反正这里这么热闹,不多她一个。
“你放手,我自己来,我试试。”柳深深好不容易站定了,她跟着严云边绕了两圈,看着别人一个人玩,她有点想自己单独试试。
“你会了吗?”严云边给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混乱的头发。
柳深深连连点头:“嗯嗯嗯,会了会了。”
“可以沿着湖边,扶着围栏练习。”他一脸不相信她会了,但还是放手让她自己来,嘱咐道:“慢点,别摔了。”
他刚放手,柳深深重心不稳,两腿发抖,站都站不稳。
“小心!”他赶紧扶住她,柳深深抓着他的手臂,惊吓之余又惊喜。
“这是……云公子?”柳深深还倚着严云边,不妨听到这么一声,下意识抬头看。
说话之人的表情有些惊讶,好像在这里见到严云边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他一身沙城侍卫的装束,外罩一件灰色的大氅,带着貂皮帽子。而他身前,是一位容貌绝佳的公子,只是坐在一台精致的木质二轮车上,腿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毛毯。
“七王子,竟有兴致来此嘈杂之地?”严云边下意识将柳深深护在身后,对来人礼貌一笑。
七王子?柳深深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程颖和她说的,苏里艾山被立为边沙的储君时,唯一没有被派去封地或者说当年在严云边的博弈中独树一帜的就是眼前这一位,苏里暮阳。他并非天生残疾,只是三年前狩猎时不慎摔落悬崖,腿部重伤,被迫截了左腿,从此很少在人前露面。
苏里暮阳没有立即回答严云边,而是看了一眼他身后冒个头出来的柳深深,才开口:“想必这位就是云公子的发妻?果然娇小可爱,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哈?”柳深深没控制好声量,一不小心大家都听到了她的惊讶。
苏里暮阳嘴角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的眼神比这冰湖还要冷。
柳深深看着严云边,满脑子都是‘什么叫做百闻不如一见?’的疑问。
严云边嘴角一扬,从他的角度是俯视着苏里暮阳的,自有种施压的气势:“难得七王子出门一次,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带着柳深深离开了。
“顾家的二小姐来了。”侍卫眼尖,很快从人群里辨认到顾九歌。
苏里暮阳望着严云边的背影,抓紧了椅子的手柄,力度很大,指尖泛白,他牙关咬紧,心中的恨如汹涛骇浪,掀了这天地的气势。
“看看顾九歌想干什么,有必要的时候我们给她帮个忙!”他冷冷地说。
顾九歌带着顾循来这人声嘈杂的地方,顾循感到很疑惑:“二姐,来这干什么?”
顾九歌唇角上扬,她的视线在人群里搜索,目光犀利而狠辣。
“姐姐前几天出门见了谁你知道吗?”她漫不经心道。
顾循:“那你倒是说啊。”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用蛮力。”顾九歌有些恨铁不成钢。
顾循想要反驳什么,却又讪讪闭嘴,因为他朝着他二姐指的方向看去,只听得:“就是她,据说天晟的女子爱身如命,你去要了她的身,我看严云边还不要不要一个被玷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