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被伺候着坐在浴桶中沐浴时,想着方才菘蓝所说的前后话语,不由叹出一口气。
小姑娘丫丫的,这还比她小上一岁呢,这么快就定下了心慕之人,这等她以后成亲时,她是带她还是不带。
总体来说,今晚的乞巧节虽说过程发生了一些意外,过程还是顺利的。
尤其是最后,她还抚摸到了小未婚夫的腰间以及腰间以下的触感,这让她一晚上都心情飞扬。
待头发被晾得七分干,沈精羽便也没有多看什么话本,直接身子一滚,进入罗账,迅速进入梦乡。
而与她相反,闻胤瑾回到郡王府后,却将头仰了挺长时间,才逐渐止住那涓涓不息的鼻血。
真的不怪他想多。
而是,黛娇的腰肢太细,他的手掌又太大。
明明已经刻意抑制过自己心底的欲.望,尽量做到动作守礼,但手下的触感却仿佛有些强烈的存在感,哪怕他尽量转移注意力,最后却仍旧忍不住被手下的触感吸引。
他觉得自己的思想亵渎了黛娇,却又控制不住它。
只能一边盯着面前笑靥如花与他说笑的小未婚妻,一边感受着手下腰肢的纤细,直至黛娇手指不小心的向下触碰……
他也不想,只是思维它就仿佛是脱缰的野马,一愣神间,便似拉开了闸,有些管束不住。
这才在最后沈精羽问他问题时,控制不住地喷出两管鼻血。
闻胤瑾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今晚这一刻这样丢人。
等到鼻血止住后,闻胤瑾拉下罗账,躺在床榻间再次止不住地回想。
本就是浑身燥热,现在配合着脑海中的画面,他最后是越发睡不着了。
昏暗的床帐中,他静静地看着自己轮廓朦胧的手指,一时心跳如鼓擂,思绪如藤蔓,密密麻麻向四周肆意蔓延。 ,,
第94章
次日一大早, 在沈崴与沈钟海去上朝时,沈弢便与沈家人告辞,与沈家派往江城的护送车队一起, 启程赶往京城门口。
当沈家的车马经过了城门士兵的检验, 缓缓离开京城,街道一角,一顶低调的蓝布小轿中,一只素白如玉的手轻轻撩开轿帘。
卢静姝看着已经远去的沈府一行车队的背影, 不知觉间,眼底已经染上雾蒙蒙的泪光。
今日的早朝上, 沈崴站在百官的中后段。
昨晚因为几位拐子归案,他们连夜审问追查,就是为了避免他们今日转移地点。也不知现在带队的孙少尹他们, 抓捕还顺不顺利。
还有他那位今早趁着城门大开,便离开京城的二儿子……
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着,沈崴的精神一时难以集中, 却不想就在这时, 突然听到上首的乾泰帝突然开口:“既如此, 便许怀允培从牢中提出, 擢至正四品中书侍郎。”
沈崴眼睛一眯, 脑袋一愣。
什么情况?!
他刚才就走了个神的功夫, 怀允培那老家伙就从牢里出来了、不用流放了?!
怀允培在被押入大理寺监狱两个月后, 终于能够得以离开。
在牢中听完圣旨, 面色极度疲惫的怀允培终于松出一口气。
虽然过程曲折惊险, 而且现在可能不怎么得圣心, 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他之后一定步步为营, 坚决不会重蹈覆辙。
“臣遵旨,谢主隆恩。”
他恭敬地跪伏在地上,向圣旨所在方向深深扣首,而后踉跄着起身,接过圣旨。
他在牢中被关了这么久,此时身上已没什么好物件。
他看着面前还在等待的天使,在怀中摸了摸,将身上最后一枚玉佩塞入对方手中:“牢中日久,此时已经身无长物,还望天使不要嫌弃。”
宣旨天使打量了眼手中仔细的东西,满意眯眼:“怀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咋家便在此恭喜怀大人升值成功,沉冤得雪。”
怀允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而后笑着拱手:“多谢吉言。”
等宣旨天使一行走远,他面上的笑容才缓缓落下,看着手中的圣旨,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一步踏错,步步惊险,也不知他之后还能否全身而退。
怀府,怀母从一大早接到消息后,就开始准备。
火盆,柚子叶,热水……再着人欢欢喜喜的将怀允培迎入府内,沐浴更衣,祛除晦气。
怀倩柔与府中的姐妹弟弟站在一处,心情激动,眼见着怀允培出来后,眼中都含上了晶莹的泪光:“父亲。”
话语刚出,泪水已经涟涟而下。
她最近真的是彷徨不安,过得太苦了。因为之前牡丹花楼火灾后的衣衫不整,她已经许久没出过门,就连昨晚的乞巧节,都没有出去与张元良相见。
现在真是苦尽甘来,她的父亲不仅没有获罪,还升了官职。
这下子,她再也不用给人做妾了。
“父亲。”怀铭念等人也激动地叫道。
最近这段时日,府中没有一个顶梁柱的日子,让他感受到了更多的人情冷暖。原本与他交好的同窗,最近一段时间,都与他远了。
如此一番变故,让原本年少无知的怀铭念逐渐知晓,地位、权势与实力的重要性,这些世人所趋之若鹜的东西,一直与他的生活息息相关,也因此,读书时越发用功起来。
怀允培敏锐地发现嫡子眼中的变化,他伸手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你长大了,这很好,以后也要继续保持。”
怀铭念眼前一亮:“是,父亲。”
待众人一顿餐食相聚后,怀倩珊等一众庶子庶女离开,只主院的嫡出姐弟两人与怀母留下。
怀倩珊全程目光沉静,一如过往那般的木讷与不讨喜,仿佛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但等她回到自己房间后,原本木讷无波的眸光却一下子鲜活起来。
“木槿。”
“在,小姐。”
“让人帮我把这封信传给姑母。”
木槿将信件接过,动作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道:“小姐,现在老爷已经回来了,还升至了正四品中书侍郎,咱们要不就先缓一缓,不要这样急?”
怀倩珊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坚定:“木槿,不要贪图再多。这里再好,也不是我们该享受的,能早日嫁出去就已是万幸,若你实在不愿,届时我可将你留在府内,不带你离开。”
木槿当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在这府中无亲无故的,肯定是要随着小姐一起走的,您可千万别留下我。”
“那便不要置喙太多,听我的,现在去送信。”
“是,小姐。”
瑾郡王府。
闻胤瑾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信件,轻嗤一声:“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不过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放出来就先放一步吧。
至于原计划快要倒霉的张元良,闻胤瑾蹙眉算计了下时间:“也差不多快了。”
他很期待这对苦命小鸳鸯的最后结局。
说罢,他垂下头,看着手中刚从当铺中收回来的赤红玉镯,眉眼不禁柔软:“若是这样一番三波四折下来,他们还会坚定不移地凑在一起,那我也是不会再出手的。”
总归,他只对他们父亲的权柄感兴趣。
至于他们本人,嗤!
沈府,在沈弢离开后,沈府的小一辈们便不自觉安静下来。
眼见着院试就要开始,大家现在就连走路嬉笑,都是特意饶过沈强所在的院落,生怕让他在本来就炎热的夏季,更加心烦。
在这般天气下,沈精羽懒洋洋地趴在树荫下,越发想念起闻胤瑾后院的那方青石水池。
这般天气,就是泡水的好时节啊。
她现在却因为府中冰块紧张,不得不趴在树荫下纳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倒也不是说府中亏待了她们,而是去年冬日沈府准备冰块时,就没有准备她们这一行今年临时回来的,而今年的夏日又确实比往年更长更热,因此,现在就连外面冰块价格也跟着大幅度攀升起来。
再加上,府中沈母苦夏,沈强又在准备院试,所以,冰块基本就就着他们两个院子。
她大多时候都会厚着脸皮往中和院跑蹭冰,但最近天气实在炎热,她连往外跑都跑不动了。
“小姐,若您实在感觉这夏日难捱,不若咱们就去山上避避暑。听闻京城这边的寺庙、道观都专门设有避暑之地供给香客,咱们可以去那边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