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绝”不知说的是花,还是如花美人?
他们要去看的,是花?亦或是美人?
秦子墨见她又盯着哈力,冷声如冰,“不去!”。
江皓天自讨没趣,好在他也早习惯了秦子墨的冷脸,很快满血复活,“哈力,我们快走,晚了就要摸黑回城了!”
哈力点头同意,回过头就向两人告辞。
因在楼梯间,秦子墨不得不退后一个阶梯,侧过身子让两人通过。
那哈力行至沈碧落身旁,突然一个探首,“王妃何日将画归还?”
沈碧落心中一惊,当即看去,哈力却扭头大笑离开。
“什么画?”秦子墨端着一张冷脸,挤进沈碧落的视线。
“我哪知道!”沈碧落双肩一耸,催促木头人般站在上侧的小厮,“可以带我们去厢房吗?”
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哦,好,您慢点!”
说是慢,脚程却相当快,眨眼间便拐了楼梯,站到厢房门外等候。
这顿饭是吃的相当,不快,席间,秦子墨又问了一遍“什么画”,沈碧落一推三不知,秦子墨知道她另一个身份是一回事,知道她曾给哈力画过人体画,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的嫉妒心,有时很可怕。
毕竟,他是个连“花猫戏鼠”枕都不放过的男人。
说起这事她就心疼!
这还得从阿暮渐渐叛变开始说起,不知何时,这丫头不单单服侍她,连秦子墨小厮的活也接了过去,翻箱找个衣服都属常事。
偏偏有一次从库房的旧衣箱里翻出个绣花枕头,阿暮大惊小怪,说当年让她发展枕头生意,她偏要说物稀为贵,这不,仿品都卖到京城了。
沈碧落有时挺佩服这丫头的清奇脑回路的,点了点枕头上的一个错针,丫头研究半天才确认,这就是当时从锦瑟手中卖出去的“花猫戏鼠”枕。
阿暮挤眉弄眼,“原来王爷这么早就对你有心了啊!”
“你该对王爷好点的!”
沈碧落盯着她半天,决定将原买主之事直接屏蔽。
这丫头,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相。
当然,她夜里还是威逼利诱了秦子墨的,过程省略,只是知道秦子墨花了两百金从江皓天手中赎回之时,一口老血喷出老远。
气死她得了!
不过经此一事,她越加确定秦子墨对她的感情。
对于那时时闪现的独占欲,她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
无忧之事,早非她能过问,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宁太妃执行救孙计划时,竭尽全力帮扶一把,至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无法预测,最差,不过是死。
若是,若是能安然无恙,她必定好好待在他身旁,好好爱他。
看着车厢另一边仍下颚收紧,脸色漆黑的男人,沈碧落笑笑,蹭了过去。
“好啦,别生气了!”
秦子墨干脆扭了头,不看她。
沈碧落再接再厉,“我多看他两眼,不过是觉得这男人表里不一,有些危险!”
秦子墨没吭声,不过下颚线条微微放松。
一看有戏,沈碧落顺杆往上爬道,“你下次见他,倒是问问什么画,这没头没尾的,认错人了吧!”
秦子墨这下立马扭过头,仔细看她,半响才闷声问道,“真不知道?”
沈碧落举手发誓,“真不知道!”
心里再加三个字,“才有鬼”!
秦子墨看她表情真挚,心中信了大半。
只是对于哈力,却疑从心起。
一个北荒的小译官,对南襄了如指掌,就连江皓天如此谨慎之人,都能被他轻易拉拢,这实在是,不得不疑。
沈碧落见他又拢了眉心,估摸着他是将心思放到了哈力身上。
她心中一松一紧,关于画的问题,他该不会再追问。
只是哈力,他能那样问,只怕是真知道她身份的!
是谁透露的?
唐娘子?
不会!
当初他欠银子跑路后,唐娘子那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分明就是不知他是谁,家住何处,又怎会将她的身份暴露!
还有谁?锦瑟?她的丫头锁儿?
且如百爪挠心,又得应对秦子墨时不时投来的关爱眼神,沈碧落简直坐如针毡。
好在马车很快就停了,王府到了。
沈碧落按耐住性子,等秦子墨先下了车,才赶紧放松放松脸部肌肉。
维持笑容,也挺废脸的!
☆、打听
两人进门正遇上孙嬷嬷领着几个丫头出门,丫头们手上都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像是要搬家!
“王爷!”孙嬷嬷先往秦子墨的方向行了礼,才问候沈碧落道,“娘娘!”
几个丫头手上有东西,跟着行了半蹲礼。
估计是见空司惯,秦子墨直接问道,“母妃又去西山寺?”
孙嬷嬷点头回道,“是!”
半响,又细细说道,“夫人还在陪着定国公夫人,奴婢得令回来拿些衣物,接了夫人便直接去寺里!”
“夫人要抄写‘地藏经’给德妃,在寺里会待十日!”
简单明了,将该交代的都交代齐全!
秦子墨果然没再问,交代她们好好照顾,便侧身让她们离开。
看着几人整齐划一的步伐,沈碧落嘴角颤了颤。
她这婆婆也挺能拉拢人心的,这下,定国公心底那最后一点阴霾,只怕也烟消云散了!
······
婆婆走了,闲了一日的秦子墨又突然奔忙了起来。
她也没心思去管秦子墨在忙什么,找机会去了一次书房,却始终没找到那支刻有“云落”的笔。
她也不敢大肆翻动,怕惹的秦子墨起疑。
自她能在秦子墨身边随意走动起,她没少暗地里查探,却始终无果,她都怀疑秦子墨是真没见过这支笔了!
难不成,笔在哈力那儿?
不对,画哈力的那夜并没有带上那支笔!
可他怎么知道画在她这儿,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子虚?
她心中很是不安,算好了时间回了一趟赵宅,赵乐康正好从国子监回来了。
趁着安丫头对杜若嘘寒问暖,沈碧落一把将赵乐康拉到角落,张口就问,“我交给你的画呢?”
赵乐康一头雾水,“什么画?”
沈碧落白了他一眼,“小人画!”
没想到她大庭广众之下无一丝避讳,赵乐康烧红了耳根,往杜若、赵乐安方向瞧了瞧,两人正腻歪的厉害,丝毫没空关心他们!
沈碧落有些不耐烦,又拉了他一把,“画呢?”
赵乐康小声回道,“我藏书房了?”
沈碧落朝西厢房抬了抬下巴,皱眉问道,“那儿?”
赵乐康连忙点头。
沈碧落一听,抬手就想拧他一把。
“别,别!”赵乐康抬手求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安丫头最讨厌的就是书,这家里,就书房最安全!”
见她将手垂放下去,他这才放心往她耳边凑了凑,“放心,我放的地方旁人找不到!”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往妹妹方向瞧了瞧,两人还在腻歪,他轻笑一声,转头问沈碧落,“阿姐今天怎么想起问画,要拿回去?”
沈碧落摇了摇头。
她疯了,将画拿回去。
“你来之前,可听到锦瑟的消息?”
赵乐康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有美楼那个锦瑟?”
沈碧落瞥了他一眼,对他这种语气生疑,“怎么,她出事了?”
“没,没!”赵乐康连忙摆手,“只不过听说她跟了个药贩子,好像去南边了!”
沈碧落有些诧异,“真的?”
“真的!”赵乐康应的十分肯定,“有美楼失了锦瑟,损失很大,蓝茵一个人也撑不下去,楼里的姑娘跑了大半,后来好像是跟清扬楼合并了吧!”
“我也不是太清楚的,我又不逛窑子!”赵乐康嘟囔补了句。
沈碧落斜了他一眼,本还有些怀疑,此时倒十分确信他说的事实!
心中有些感叹,但也只是感叹,造化弄人!
她靠近他耳边,轻声道,“你替我找人打听下,锦瑟那贴身丫头锁儿如今何在?”
赵乐康抬眸看了她一眼,满脸担忧,“你子虚的身份,那丫头知道?”
沈碧落轻点了点头,催道,“尽快!”
“找到告诉我!”
赵乐康本想再问两句,赵乐安却小跑过来,“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