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道,“谢谢!”
沈碧落在他怀中摇了摇头,却听得他语气已是严肃起来,“以后万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短暂的温馨片刻消失无踪,沈碧落自他怀中退开,怒发冲冠,“任性的是你才是!”
“你出来前答应我什么了?”沈碧落轻轻点了点伤口附近,气红了眼,“你不是说你会躲的吗?”
秦子墨嘴角抽了抽,竟觉得她这副母老虎面孔甚为可观。
沈碧落见他不说话,一双黑眸亮幽幽的盯着她,满溢柔情,气势一下软了下来,低声问道,“是为了唐将军吗?”
秦子墨脸色一变,神色十分复杂。
她倾身靠近几分,又降了音量,“我知此事的重要性!”
“哈德努让我顺带了回来,左为拿的,中间没经手任何人,直接交给了永宁!”
秦子墨点头,平复片时心情,又拉起她的手,放在颊边轻蹭,声音微带哽咽,“谢谢!”
“将军他对我意义深重!”
沈碧落点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
待他心绪平复下来,她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但是......”
秦子墨头皮一紧,又听她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你万不该隐瞒我,若你出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秦子墨连忙低头认错,“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沈碧落咬牙发狠道,“还有下次?”
秦子墨头摇的似拨浪鼓,“没有了,没有了!”
沈碧落这才心满意足,放过他。
后知后觉的秦子墨反应过来,刚刚明明不是在教训她的吗,怎么反过来成自己认错了。
他嘴角微拉,有些不高兴道,“他们刚刚说你去哈德努那儿要的解药,他为何给你?”
沈碧落见他那副傲娇样,知道他又在瞎吃醋了,打哈哈道,“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啊!”
她掰着手指道,“我给他列了几条你活着更有益处的例子,他觉得有理,就给我解药了!”
秦子墨无情的戳破她,“听说他是你最后一个客人!”
沈碧落蹙了蹙眉,这句话她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可眼观秦子墨拉的老长的黑脸,她决意不追究他这句话的毛病。
见她不答,傲娇墨又再次上线,“你还有他的......吭!”秦子墨捂嘴轻咳,一脸怒色,“你身上到底还有没有他的画了!”
沈碧落连忙摇头,“没了,真的没了!”
“我不过是临时做了一分赝品诓他的,真的没了!”
秦子墨斜眼看她,满脸不信,“真的?”
沈碧落点头如捣蒜,“真的,比真金还真!”
“你不信你问康表弟,这画一直放在他那儿,我临时仿了一本,他也是看见了的!”
秦子墨轻哼一声,“我会去问的!”
沈碧落连忙点头,道了几声“好!”
秦子墨仍有不满,“当初哈德努没付尾款,你为何不毁了他的画,还要留着,是不是就想时时拿出来看看?”
当初他曾亲口承认调查过她,子虚的身份他也早就知道了的,此时才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着实令人讨厌,若不是看在他刚醒还虚弱的份儿上,她都要当场翻脸了。
她心中默念几遍,我的男人,我得宠着!
半响才挤了笑意回道,“哪有,我可没放在身边,一直在康表弟那儿!”
她挤眉弄眼,扭扭捏捏道,“这不是看看,还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吗?”
见识过她的守财奴本性,秦子墨已然全信,也知道见好就收,缠着她委委屈屈道,“以后可不能再画别的男人了!”
沈碧落最受不得他这黏糊糊的样子,心中软成一片,连连发誓道,“不画,不画!”
秦子墨嘴角窃笑,耳朵微微发红,压低了嗓音道,“要画,也只能画我!”
沈碧落答顺了嘴,“画你,画你!”
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应答了什么,她神色十分复杂的看了一眼秦子墨,“你好这一口?”
秦子墨见她眼神闪躲,便知她想岔了,他轻拍她额头,笑道,“你想哪儿去了?”
“你既能画那些,必然对人物画也有研究,改日替我画上一幅,挂在家中,我若远征,你和孩子也有个寄托不是!”
沈碧落白了他一眼,“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谁要幅画儿来寄托!”
秦子墨却不依不饶,“你给我画幅留给母妃寄托也行!”
见沈碧落没应,他又委委屈屈的半躺了下去,“果然你说爱我都是假的!”
沈碧落听他如此嘀咕,“噗呲”一笑。
她该掀了帘子,让全部将士瞧瞧,他们英明神武的陈王殿下,是如何任性耍赖的。
秦子墨见她不应反笑,当即甩了脸子,侧过头去不理她。
沈碧落无奈,只能哄道,“画,回京我就给你画!”
秦子墨侧头看了她一眼,又脾性极大的转过脸。
沈碧落哈哈大笑,捧着肚子道,“宝宝,你看看你父王,都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秦子墨连忙转头,恢复英明神武样,对着隆起的肚子道,“别听你母妃的,她就仗着本王爱她,净欺负我!”
“你小子以后出来,可别跟你母妃学!”
话音刚落,沈碧落“啊呀”一声突起,吓的秦子墨慌张失措,“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碧落摇摇头,指了指肚子,“他刚刚回应你了!”
她牵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肚皮下面又是有个有力的回旋踢,秦子墨感觉神奇,双眼有些迷茫,向她确认道,“他回应我了?”
沈碧落微笑点头。
他又将手掌贴住肚皮,眉笑眼开的打招呼,“孩子你好,我是你的父王!”
下面又连踢了两下,秦子墨抬眼看沈碧落,双眼蒙上一层雾气,“谢谢你爱我!”
沈碧落重新拥住他,声音柔软,“也谢谢你爱我!”
☆、杀敌士气
众人都沉寂在陈王醒了的好消息中,两日后才发觉高兴的太早了,秦子墨他站不起来了!
说他站不起来也不对,只能说走不了几步路!
秦子墨刚开始不信邪,连试了几次,每次走不到十步路,气血瞬间翻涌的厉害,郑林一惊,又见他压回床上。
沈碧落总算知道,为何最后一颗解药要在两个月后才能服下,他们信不过哈德努,同样,哈德努也不敢信任他们。
两国交战虽是谈好了的交易,但他如今已无抵押在手,若是秦子墨临时反水,他同时腹背受敌,只怕一切都要成空。
沈碧落气的是咬牙切齿,若不是答应了秦子墨不再画小人画,只怕立即便要画上个百来幅北荒王礻果奔图,传递给天下人耻笑。
到底是气不过,她扭头就吩咐白铠又接连踢了两天场子,踢的是北荒再无能人出来应战。
秦子墨见她气的如此厉害,反过来安慰道,“反正本来也用不着我亲自出战,躺两个月权当休养了!”
他将她脸扶正过来,软语轻哄道,“不要生气了,对孩子不好!”
当事人都不生气,她再气下去也没意义,她提起嘴角挤了一丝笑。
如今也只能掩耳盗铃了,就当和她一起养身子了。
这些年他驻守苍月关,大小战役不断,从没好好安睡一天,就算与她成婚了一年,夜里也是常常惊醒。
他以为她不知道,她只是假装不知道。
至此,她已没了气,莞尔一笑,双手便揪上他的两颊,用力揉搓了一番,说道,“那我日日陪着你,你就当陛下给你放假,你多陪陪我们娘儿俩!”
拉下她作恶的双手,他眼带柔意,宠溺点头,“好!”
······
与南襄军营的士气大增不同,北荒这几日整个军营上方都飘着乌云,众人垂头丧气,唉声连连。
几个将领商量一番,将阿其力推进主帐。
哈德努正埋头公文,头也不抬,“什么事?”
阿其力犹豫片刻,硬着头皮上前,“王!”
半天又不说话,哈德努抬眸看他,不耐烦道,“快说!”
阿其力咬了咬牙,道,“若明日北荒还来叫阵,属下请战!”
哈德努将手中文书合上,又换了一本,趁机问他一句,“几分把握?”
阿其力吞吞吐吐,半天才回,“没把握!”
他垂死挣扎,“但若能在他手上过上百招,也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