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冠军都归我(55)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根绑着重物的绳索,那些缠绕在一起的细线正一点点崩断。

某个瞬间,他无力地哈出一口热气,整个人像坨烂泥,瘫软地向后栽倒,好在李浔眼疾手快,及时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拽了回来。

102秒。

17分。

他们花了一上午时间做完体能考核,好在宋仰的长跑拿了满分,总分加起来刚好达标,可以进行下一轮选拔。

宋仰抚了抚小心脏,心情大好。

阿洪冷眼道:“悠着点吧,你再差一秒就不合格了。”

宋仰轻哼一声:“赌一把怎么样?”

“赌什么?”

“下一轮我肯定赢你。”

“行啊,输了怎么样?”

宋仰认真想了想:“输了你给我刷一年的鞋子,我输了我给你刷一年的鞋子。”

“那有什么问题!”

短暂的休息间隙,大家坐在跑道边吃东西补充体能。宋仰出门急,没带什么东西,也没胃口,低头玩手机。

忽然,有只托着巧克力豆的大手伸到他眼前,阻挡了视线。

那掌心宽大,红红润润,手指也比一般人长很多,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拿着啊。”李浔的手背碰了碰宋仰的手,“他们说吃甜的心情会变好。”

宋仰还是无法抑制住欣喜,小心撕开,捏着一颗推进嘴里,含着,没舍得嚼开。

“他们是谁们啊?”

李浔无奈坦白:“我网上查的。”

宋仰有些诧异:“你还查这个啊?”很快,他反应过来,“你哄初之用这招吗?”

“哄她才不用这么麻烦呢,她哭累了就停,隔天就忘了。”

宋仰不曾参与过李浔的学生时代,又爱瞎脑补,吃起飞醋:“那哄谁麻烦啊?”

李浔起身拍拍屁股:“还能有谁。”

第44章 今天的浔哥是酸酸柠檬精

宋仰躺在草坪上,望着湛蓝的天,一团很像猫爪的云层一寸寸移动,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眼前的世界瞬间一暗,不过很快,太阳又从厚厚的云层里冒出一个头,宋仰再次沐浴阳光,浑身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下来。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李浔正拧着眉头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大概是在为几名体能不合格的队员发愁。

毫无预兆地,李浔忽然抬头朝他看过来,宋仰一愣。尽管昨晚听见那番话,今天他眼里还是藏不住的惊喜。

李浔问他:“你还要不要吃了?”

宋仰举起手里的巧克力豆:“我还没吃完。”

“那么点吃半天,我一口就没了。”李浔说着,也撕开一包,仰头就往嘴里倒。

宋仰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吃巧克力,“你不齁吗?你都吃完了我吃什么?”

李浔摸了摸衣兜,大概是发现没有存货了,接着他做了个令宋仰难以招架的反应——他张嘴展示一下嘴里的巧克力豆,湿润的舌尖向内勾了勾。

这动作颇为暧昧,再加上李浔那对带着笑意的眼尾,就跟邀请人接吻似的,宋仰低下头,为自己过渡的脑补感到短暂的羞愧。

第二轮的射箭选拔安排在下午三点,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想让大家都有充足的时间休息。队里很多学生都回寝室睡觉,不过宋仰没有,草草地吃过午餐,他来到室外射箭场。

独自练习是件枯燥且麻烦的事情,因为没有人帮忙计分拔箭,也没人声,尤其是没有阳光的时候,宋仰总有种被世界遗弃了的错觉。

射箭场的两侧都有围墙,遮住了风,但箭支还是往边上偏移,打不出高分。

宋仰正琢磨是瞄准器的问题还是风力问题,又有脚步声靠近,不轻不重,很有规律,他凭着声音就判断出那是李浔的鞋子,立刻回头。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李浔左手提弓,右手提着箱矿泉水,嘴里还咬着成绩册的一角。

宋仰反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李浔是想趁着休息时间多练练,他之前还以为当校队的教练比箭馆轻松一些,谁知道更忙了,比赛一场接一场,他只能趁小家伙们不在的时候过手瘾。

“一起啊。”李浔挑眉示意,“我让你二十米,一人十支箭,看谁打得分高怎么样?”

宋仰几乎没犹豫:“那肯定是你啊……”

这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了,李浔转身与他对视:“你跟队友打赌时候不是挺自信吗?怎么到我这就蔫了?”

宋仰答不上来,在他心中,李浔永远都是师父,就仿佛神祗一样,是信仰,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你也要跟我打赌吗?”宋仰问。

“你愿意就赌啊,不过……”李浔一手扶着弓箭架,扭脸看他,那眼神意味不明。

宋仰被他盯得扭捏起来:“不过什么?”

李浔勾勾嘴角:“我可贪心了,就怕你满足不了。”

宋仰好奇:“你想要什么?”

“就跟你想要的差不多。”

宋仰没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列举了好几样,可都被李浔否认了,还骂他是笨蛋。

他们一起搭箭抬弓,宋仰打70米,李浔说让就让,站在90米开外,第一支箭出去,这个让宋仰纠结好半天的问题就被抛到脑后了。

因为他看到李浔射中是十环。

很多人以为箭支是以直线的方式移动的,但其实不是,箭支从脱离弓弦的那一刻起,就跟子弹一样,高速旋转,这过程中遇到阻力,不可避免地偏离航线。

偏移的原因分很多种,与运动员自身的动作、瞄准器的精准度、箭杆的弹性乃至当天的风速、风力都有关系,所以在很多大赛上,那些专业的射箭运动员的第一支箭成绩都不是特别理想,他们需要时间摸索出原因,一般到第二轮,状态就好很多。

今天是多云的天气,有风阻,距离又远,刚才宋仰在这边足足摸索十多分钟才打出最好的水准,如果在射箭场上,一场比赛都结束了。

和职业选手间巨大的差距让他感到惶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练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水准,这期限有可能是五年,十年,或者是一辈子。

带着这种微妙的心理落差和急躁的状态,宋仰下午的发挥很一般,但总环数还是超过了阿洪,在校队排名第三。

理论上来说,省运会的名额是稳了,但李浔没有当场公布,说回去和领队商量商量。

谁知道这一商量,第二天的结果就出乎宋仰意料了。

通知是领队发在微信群里的,名额分别为:于慎微,吴家年,阿洪。

宋仰当时正在上课,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确认之后,气得心率飙升,台上教授的声音模糊而遥远。

他习惯性找李浔问原因,打字时指尖发颤,连连出错。

【为什么啊!】

【我明明比他高四份!】

【分!】

等了好一会儿,李浔不回消息,他只好偷偷地摸到后门。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紧张得冒汗,但他觉得这事情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他和阿洪的总环数明明相差那么多……

都是上课时间,教学楼外很安静,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李浔办公室,不过人没在,桌上有个浸着柠檬片的水杯能让他判断出这个位置的主人是李浔。

屋里还有另外一位教练,那是校运会上找宋仰搭过讪的田径队教练章程。

宋仰当时加了他微信,对这个人有点印象,章程也还记得他,笑眯眯地问:“是来问名额的事情吧?”

宋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他们聊天聊到了,说两个人成绩差不多,只能挑一个。”

宋仰的脑海冒出一个闪念,只要李浔坚持,说不定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他带着期待问:“那我教练怎么说?”

章程笑笑,很有技巧地避开学生与教练之间的正面冲突。

“他肯定是从方方面面考虑问题的,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名额这么纠结,机会还有很多。其实你要是乐意,可以转到我们田径队来的……”

后边的话,宋仰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只感觉脑仁嗡嗡的,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来到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干坐着。

天气不好,云层将阳光遮得密密实实。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章程没法正面回应他的原因只有一个——李浔在权衡过后,选择推荐的人是阿洪。

这种滋味比当场淘汰他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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