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冠军都归我(29)

宋仰的注意力被这个新称呼短暂地吸引过去,他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明明不是什么褒义词,可心情就这么多云转晴,恢复萨摩耶同款眯眼笑。

“那我也坦白告诉你吧,我就没打算加入田径队,我只喜欢射箭,也只喜欢你……”他瞅见李浔的眼神由淡定转为惊愕,又假模假式地补上一句,“反正再也不想认别人当师父了。”

这大喘气。

李浔的一口气惊得差点儿没倒上来。

他捏了捏宋仰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不管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你的未来是否能越来越好,持续发光,这才是我真正关心和期待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番话谈不上浪漫却充满真诚,直直戳进心坎。

宋仰鼓了鼓嘴巴,半张脸害羞地缩进臂弯,眼睛笑得弯弯的:“你对我真好。”

“……”

这就好了?

李浔实在摸不透小朋友的脾气,明明前一秒还气鼓鼓地攥着拳头,这一秒又喜欢来喜欢去。

不过实话实说,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还是很让人愉悦的。

过去三十年,李浔还真没碰见过像宋仰这么直来直去的男生,至少没有把肉麻话挂在嘴边的。

冷不丁被戳一下,那滋味就像喝气泡水,灌进去时酥酥麻麻,回味又是甘甜的。

李浔不擅长这类表述方式,抓了抓他头发,扔下一句“笨蛋”,潇洒起身,留下宋仰沉浸在甜蜜的旋涡里,傻笑不停。

射箭项目安排在第三天上午九点半。由于参赛人数不多,只安排了室内赛,分10米,20米,30米,50米四个档位的射程。每人每轮射十支箭,总环数最高的前六名再进行总决赛。

这也是校运会的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就是颁奖仪式。

李浔是这个比赛项目的负责人,忙忙碌碌一上午,点名时才看见宋仰。

小家伙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穿的有点多,帽衫加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目光有些呆滞地飘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李浔喊了三声,宋仰都没什么反应,直到边上的同学推了推他胳膊,他才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李浔向几位大赛志愿者交代完秩序问题,走过去关心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仰还没开口,站在边上的周俊霖就替他说了:“应该是发烧了。”

“发烧?”李浔下意识摸了摸宋仰的前额,确实挺烫,面颊也热得不正常,“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昨天下午不还游泳呢吗?冻着了?吃药了没有?”

还不等宋仰接话,李浔又着急忙慌地架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这位同学,你赶紧带他去校医室看看什么情况。”

周俊霖瞅瞅一脸焦灼的李浔,又瞅瞅毫无血色的宋仰,面露难色。

他一早上发现宋仰发烧后的第一反应和李浔是一样的,可宋仰说什么也不要打点滴,坚持要等比完赛再说,就吃了片退烧药对付。

“胡闹!”李浔的一嗓子把周围一波选手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你去镜子里照照自己现在什么脸色,胳膊能拉得动弦?”

宋仰眼神坚定地一点头:“我拉得动。”

“你确定?”李浔使劲捏了把他的胳膊,宋仰没能挣开,肌肉的酸痛令他眉头紧皱。

“你赶紧忙你的去啊,别管我了!我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李浔一记眼神扫过四周,大家不约而同地扭头“忙碌”起来,叽叽喳喳聊各自的事情。

李浔压低了一点声音:“我让你现在去校医室,你听不听话?”

宋仰像个被大人抢走玩具的小朋友,委屈巴巴:“比完我立马就去啊,又耽误不了多久。”

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叫走了李浔。

宋仰转头看向周俊霖说:“我真没事,你去帮我倒点热水吧,我有点渴。”

周俊霖拗不过他,依言照做。

宋仰拐到卫生间,将水流开到最大,弯腰捧了把水扑在面颊上给自己降温。

这一扑,浑身肌肉都牵连着打了个哆嗦。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满,但身体状况确实有些糟糕,一早上醒来只是觉得喉咙口烧得疼,这会儿连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

特别困,恨不得立马瞬移回被窝睡个天昏地暗。

可他不想,也不能错过这次比赛。

他之前特意找领队问过,要想加入校队,目前有两条途径可以选,要么校运会上出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要么就挑战70米射程,10支箭的总环数控制在75环以上就可以破格进队。

就他目前的水平而言,后者的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他70米的最高记录就是一个压线的8环,只能破釜沉舟比这场了。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李浔坐在裁判席位置宣读流程规则,宋仰像躲教导主任一样,低眉敛目地从他背后绕过,和另外几位选手并排站到起点位,整理装备。

规则是十五名选手同时放箭,射完十支箭由现场裁判统计分数,再同时往后退十米,进行第二轮,以此类推,直到50米结束。

宋仰生怕李浔一时兴起来一句“九号位的选手,你先下去”,一直没敢抬头和他对视,就像逃避上司的目光一样,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

比赛是允许选手自带弓箭的,不过这里绝大部分人都是硬被推上来凑人数的,用的都是学校提供的弓箭,颜色花里胡哨,款式普普通通。

宋仰听见身后有人在夸他的弓箭很特别。

换成平时他铁定要炫耀一把这套弓箭的来历,再聊聊他和教练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但今天真的是毫无心情。

前两天的比赛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元气,再加上生病,他连抬弓都觉得费劲。

裁判吹哨,比赛正式开始,选手就位抬弓,对面的墙上响起了“嘭嘭嘭”的撞击声。

现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跟随飞出去的箭支,落在对面的靶子上,只有李浔不是。

他全程抱臂,直勾勾地盯着九号位。

宋仰看起来是真的很不舒服,脸色惨白,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口渴,不停舔嘴唇,持弓臂抖个不停,光瞄准就需要花别人多两倍的时间。

他是十五名选手中最晚完成任务的选手,当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时,他似乎更紧张了,导致一支箭发挥失常,只拿到一个7环。

射一个7环需要用多少个10环去弥补?

还得看对手的状态。

这已经是主动变被动的事情了。

第一轮结束,10米区有打出99环的高手,也有闭错眼睛导致脱靶的“高手”,像李浔这种有经验的,只需要看一眼他们的瞄靶和放箭的动作就知道哪个是练过的,哪个成绩很水。

宋仰今天的身体状况肯定出不了好成绩。

从他放出第一支箭的时候李浔就已经能预料到最后的结果。

不过就像是半道跑不动了的马拉松选手一样,爬也要爬回终点,宋仰坚持放完了最后一支箭。

40支箭的总环数为330,小组第七,擦边拿到一个决赛资格,不过是十三位选手中垫底的那个。

这中间李浔也使了点暗劲。

宋仰的环数和另外一位选手的环数打平,本该再来一轮把其中一名PK掉的,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俩人都留下进行决赛。

中场休息时间。

宋仰披上外套,喝了点舍友递来的热水。

这会儿正是药效上来的时候,体内病毒正在遭受群体攻击,不停冒汗和浑身发抖这两者兼而有之,掌心总有种刚洗完手的潮湿感。

班长也看出他很不对劲,递上纸巾问:“你头上好多汗啊,没事儿吧?”

宋仰摇摇头,起身道:“我先去洗把脸。”

他的所有感官都因为药效强制进入休眠状态,警惕性降低,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卫生间全程都没发现有人跟在他身后。

李浔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是心疼,但又控制不住嘴损:“尿频啊?这么会功夫都进来好几趟了。”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觉得宋仰会来一句,“你没事儿老盯着我干吗”回怼。

不过发烧令某人的思维变得异常迟缓,完全没听出这话暗含的其他信息,只是小声解释了一下:“我进来洗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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