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娘年纪少长,端庄自矜,只是温声道:“好久不见,周娘。”
袁三娘对周皎很是亲近,道:“前几日听说周娘生病了,我与二姐都很是担忧,但又不知道该为周娘做些什么,便去那位左慈道长那里求了个护身符,还请周娘不要嫌弃。”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红木制成的护身符,做工倒是很精细。
周皎笑着接过,道:“二娘与三娘有心了。
这护身符我很喜欢,以后一定日日戴在身上。”
她又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丹阳的年节一向热闹,那时街上做小生意的都没什么限制,还有人表演傩戏,若是得了空,袁公不如带着家眷出去走走。”
袁胤练练称是。
几人正谈笑间,忽然有仆从进来,对袁胤道:“主君,孙二郎上门拜访了。”
袁胤微微一愣,见周皎面色一僵,道:“周娘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周皎抽抽嘴角,赶紧否认道:“没什么……”
“你快去请孙二郎进来。”
“是。”
孙权从正门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袁家两个小娘子,随后急忙挪开视线,瞪了周皎一眼。
袁胤已经起身行礼,道:“二郎来了,还请恕胤有失远迎。”
孙权急忙扶着他,道:“袁公客气了。
眼看着到了年关,家母念及旧日的情谊,叫我来探望袁氏的族人,想到马上就要到年关,特意让我给您送年货来,今日恰巧得了空,贸然前来,还请袁公不要介意。”
“二郎这是哪里的话。”
孙权坐到周皎一侧,道:“之前听说周娘大病一场,可今日一看,似乎已经大好了。”
周皎感受到被压榨劳动力的压力,无奈扶额道:“快了快了,我马上就又要病回去了。”
孙权哼了一声。
一旁的两位袁氏小娘子立刻为二人奉茶。
周皎接过袁三娘手里的茶抿了一口,正要和孙权说话,却见他盯着袁二娘,不由微微一愣,随后看向袁二娘。
袁二娘显然也察觉到他的视线,默默垂下了头。
周皎微微挑眉,随后道:“二娘,三娘今日都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等年后我得闲了再来找你们。”
说完一把拉起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的孙权站了起来,道:“袁公,我说的事情若是有消息了还请知会我一声。
我与仲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袁胤回答,周皎就已经扯着孙权向外面跑,练师也匆匆跟了过去。
孙权一头雾水,道:“你这是做什么?”
周皎瞪着他,道:“臭不要脸,你盯着人家小娘子看什么看?吓着了不说,唐突了人家还在孝期的女孩子,我怎么向袁公赔罪啊?”
孙权扶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
“嗯?”
“像不像……”
周皎立刻打断他道:“不像!好好一个小娘子,不能被你糟蹋了,少给我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否则我叫义母收拾你。”
孙权无奈,道:“算我怕了你……”
洪谷此时已经让人牵着马车过来,周皎带着练师上了车,掀开窗帘,道:“记住我的话啊,别起歪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探头对洪谷道:“走,我们回府。”
说完就放下了车帘。
洪谷闻言应了一声,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孙权站在原地良久,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大声道:“周皎你给我站住!我是让你回来干活的,你忽悠完我还跑!”
周皎又探出头来,冲他做了个鬼脸,道:“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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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明明是我把到的妹你休想!!!!
二权:……
继续推进时间线,亮亮快回来了(复读机.jpg)
第104章 要做大事需惜命
过了年已经是建安五年,正月还没出,衣带诏事发,曹操东征刘备,刘备战败,手下大将关羽被俘,只能向袁绍方向逃亡,没多久袁绍就让陈琳写出了大名鼎鼎的讨曹檄文,把曹操骂了个狗血喷头,双方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周皎的身体也好了不少,不过还在观察期,孙策又给她请了一位新大夫,听说这位大夫在民间颇受爱戴,诊治了不少病患,基本药到病除。
周皎一开始还不在意,只知道大夫姓张,后来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对方的大名——张机张仲景。
周皎差点跪倒在地,从此以后就用看圣人的目光对张仲景行注目礼。
张仲景每天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也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问道:“周娘为何总盯着某……”
周皎身着便衣,有些疲软地靠着引枕,温和开口道:“我最近听人说,张先生原本是长沙太守,在位期间亦会坐诊,为百姓们看病,因此心中敬佩。
只是因为刘琦跑到长沙才连累先生失了官位,算来与我们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心中又难免生愧……”
张仲景呵呵笑了几声,道:“周娘这么说当真折煞某了。
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职责,何况某本就无心官场,能行医救人是某心中之愿,何来‘连累’之说。”
周皎微微一笑,道:“听闻先生四处行医,可有兴趣寻一个地方落脚?先生若是愿意,我可以为先生寻一个铺面坐诊,还可以出资帮先生编撰、刊印医书,流传百世。”
“某先谢过周娘好意,只是这人间疾苦众多,若不四处行走,如何诊治哪些尚且不为人所知的顽疾呢?”张仲景抬手捋了捋下颌的短须,道:“倒是这编书……如今某医术算是略有小成,还请周娘多给我些时间,等到某起稿精修之后再请周娘帮我将这医书刊印出来,好让百姓们遇上小病请不到大夫时能够自己解决。”
周皎闻言露出一个笑容,道:“先生所言我铭记在心,只要先生需要,我随时可以帮助先生。”
张仲景笑呵呵地开口道:“如此,某便先谢过周娘了。”
“先生客气了。”
练师见周皎与张仲景谈论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询问自己的病情,忍不住出声道:“先生,您还没有说过小娘子的病如何了……”
“练师——”
张仲景立刻致歉:“是某说起行医之事太过兴奋,忘记告知周娘的病情如何了,是某的过错。”
周皎急忙摇摇头,道:“先生不必自责,请讲。”
“周娘可是自幼体弱?”
周皎微微颔首,道:“是,我听母亲说过,她生我时是早产,生下来的时候我险些夭折,还是当时阿兄抱着拍了我好几下,我才缓了过来,因此小时候常常生病,后来习武才好了一些。”
张仲景耐心问道:“之后可还有调理过?”
周皎摇摇头,道:“我少时被人带走去别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身体的事情也没有和别人说,回来之后也就没有再调理过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这和我如今的病有关系吗?我还以为我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武,身体应该没事了才对。”
张仲景面色凝重,道:“非也。
周娘是先天的体虚之症,必须要长时间从各个方面调理才好。”
练师比周皎还要急切,立刻追问道:“还请先生告知我,小娘子的身体该如何调理?要准备哪些药材?”
周皎伸手拦着她,哭笑不得地开口道:“练师,别急,别吓着先生了。”
张仲景并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道:“这调理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卧床休息、闭门不见、每日清汤苦药地灌着,也可以通过饮食、习惯等各个方面慢慢调整。”
他看向周皎,问道:“周娘是不是经常熬夜办公、无暇休息?”
练师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身体弱的人最忌休息不好,以后要尽量让周娘早些休息,不要操劳过甚。”
练师闻言立刻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周皎,满脸写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几个大字,周皎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她每天也就坚持到凌晨多,而且也只是阶段性的熬夜,活少就能早点上床休息了,放到现代算是熬夜少的人了,发际线比他们不知道优秀到哪里去了,也只有她的这群“古人”小伙伴们会觉得她睡得太晚。
“另外以食调养并非是□□细粟米,更重要的是要吃得合适,尽量使用性温的食物,免得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