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执行官(125)

作者:煮个甜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声音低沉沙哑,喉咙里仿佛含了一口痰,让人听着不怎么痛快,但喧闹的环境瞬间就静了下来,看得出来,众人都很尊敬他。

得到大师的指令,两个男人驾着猪从人群里出来,人们让开了一条道,就在这时,灰色长衫男人的脸,暴露在柏坠他们的视线当中。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标志性的圆形眼镜,黑黢黢的,看不见他的眼睛,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一只手背在身后,倒真有点大师的气质。

顾松义在见到他脸的那一刻,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他手止不住的颤抖,吃惊的看看林延,又看向柏坠。

只是这两人都没看他。

所以,林延说带他来找给他纹符文的人是真的,桐薄也是来找那人的,他是不是都知道了……顾松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灰色长衫没注意到他们,他让人把猪血提进了祠堂,绘声绘色的说:“这都是进贡给老祖宗的,只要大家诚心,我定能借助老祖宗的能力,来解救大家……”

柏坠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块土地颜色较深,他低下身用手捻了捻,放在鼻尖一闻,味道有些奇怪,泥土味混杂着一股臭臭的味道,有些熏人。

灰色长衫冠冕堂皇的一番话,把下面的群众说的深信不疑,没过多久,人就散了,怕别人发现他们,柏坠三人一鬼先行离开了这处。

他们走小路进了山,顾松义魂不守舍的跟在他们身后,他摸了下空荡荡的颈间,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惧又涌上了心头。

他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这一切。

“顾松义。”柏坠突然叫了他一声,他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

柏坠面色如常的问他:“你认识穿灰衣服的男人吗?”

顾松义摸不准他这么问的意思,他模糊的答道:“不确定,刚才没看太清。”

柏坠:“哦。”

他没追问,让顾松义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不敢完全放心,他不确定桐薄是不是真的都知道,林延看着不像普通人,应该对鬼神之道也略知一二。

假如桐薄知道了什么,他们两个联手对付他,像他眼下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心定了定,决定趁他们不注意,溜下山去找那人。

顾松义看着面前两人谈话的背影,放慢了步伐……

媛媛:“哥哥,顾松义要跑了。”

林延闻言皱起了眉头,耳朵听了听,身后的脚步声确实离得有些远了,他刚想转头,柏坠叫住他:“别动。”

林延:“……什么?”

柏坠:“让他走。”

他现在离开他们,不难想象是去找谁,林延:“他不能走。”

柏坠:“他走了才好。”

林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

柏坠说:“顾松义认出那人来了。”

他瞥了林延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他他背后的符文是用来干嘛的?”

不然顾松义这么急着往火坑里跑。

林延愣了一下,应了声:“我怕他知道之后情绪失控,露出马脚让那人察觉,就没有多说。”

“等着吧。”柏坠说,“他去找那人,那人肯定也会知道我们来了。”

“所以呢?”林延皱眉,这不是一件好事。

柏坠仰头看了看灰色的天空,乌云为这一片天地蒙上了阴暗的色彩,无端让人压抑,他喃喃道:“不知道还有多久。”

“什么?”林延没听清他的话。

“恐怕等不到你们林家的救援了。”他偏头,“那人在这个村子里下了血阵。”

说着,他把头转回去,“就在这里歇会吧。”

他话题转的太快,林延都没能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他。

柏坠说:“就在这里休息一会,走远了下山麻烦。”

林延回头,顾松义早已不见踪影,从半山腰往山下看村子,又是另一幅场景,村庄不大,周围围绕着的是一片片田野,麦子早已成熟被割了,有草堆堆在田野当中。

他问:“你刚才说的血阵,是什么?”

柏坠曲腿,靠着一棵树坐下,拔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编织,他解释道:“以万物生灵的血液所铸造的血阵,不难理解吧?”

狗尾巴草在他手中灵巧的变成了一只小狗,他把小狗放在身旁的枯叶上,继续说:“刚才在祠堂前你应该看见了,地上的血,有些看起来已经很久了。”

他看了看指尖残留的泥土,又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说:“大概他用的就是各种家禽的血。”

林延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血阵?”

“这简单啊。”柏坠拿着手中的杂草,往祠堂的方向一指,“我看见的,在祠堂的地上,有血液画成的样子,我想,那人应该经常待在祠堂,他把阵法说成是借助老祖宗的力量,其实不然,他是在为血阵做准备……你想听听画血阵的过程吗?”

他略带风情的丹凤眼微微往上挑,清冷的气息散去了不少,整个人都比平时要柔和许多,额角落了一些碎发,林延怔了怔,忍不住在心里“啧”了声。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却又带着刚阳之气,不会让人觉着太过阴柔--当然,他想柏坠并不想听到别人夸他“好看”这个词,他手握成拳,抵在嘴边掩饰的咳了两声。

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柏坠挑眉扯了扯嘴角:“因为我有一个神秘的师父啊。”

林延:“……”

他不问,柏坠又说:“血阵,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每天用新鲜的血液叠加在阵法当中,人血是最有效也是威力最大的一种,不过嘛,应该还没谁这么大的胆子,至于他画的阵法,我就不知道。”

毕竟也没有看清楚,门只开了一条小缝,柏坠也只看到一点点。

林延:“那更不能让顾松义那小子跑下去打草惊蛇了!”

柏坠手垫在脑后,“早就惊了。”

林延:“什么时候?”

他觉得他一年以来的疑惑都没有今天的多,甚至不自觉的依赖于对面的青年。

柏坠:“你收了那小鬼的时候,他知道我们早晚会来,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重点看他还有多久能完成阵法,我看也离得不远了,不如放顾松义下去拖延一下时间,也让他分心来对付我们。”

而且,像顾松义那么惜命的人,对方在他眼里比他们要安全多了,顾松义留在这里,心也不在这里,找着机会就想跑。

不如他们主动放手,让对方看不透他们想法,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后招更加奏效,顾松义留在他们这也是麻烦,放他走了,他们做什么事也更方便。

他们说话的时间,媛媛已经把这座山转了一遍了。

顾松义离开了柏坠他们的视线,脚程就变快了,他心砰砰跳,一边走一边看柏坠他们有没有发现他走了。

没见着他们追上来的身影,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村民们刚散场,顾松义直奔祠堂,还有两个人在这收尾。

其中有一个瘸子,他们用水把地上的血迹冲淡,顾松义目光在这转了一圈,没看到灰色长衫,倒是那个瘸子发现了他。

“哎哎,你哪来的?”他操着一口乡音,顾松义没听明白他说的话。

他走上前,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位大师?经常穿着灰色衣服的。”

听到他这话,打扫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瘸子放下手中的扫把,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他:“你找他干嘛?”

顾松义一听他这话,觉着有机会能套出两句话,他说:“我认识他,我找他有事,你和他说我姓顾,他会叫我的。”

“顾?”那人念叨了两声这个字,见他这么笃定的样子,说,“你在这等着。”

他跑到祠堂门口,微微弓腰,敲了敲门:“大师,有一个姓顾的说认识你,要找你。”

“……姓顾?”里面的人问。

瘸子说:“是,他说有事找你帮忙。”

里面人不满的说:“我不是说过,我做法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你让他等着吧。”

瘸子不敢有一声反驳,毕恭毕敬的应了下来,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顾松义面前,说:“听到了吧,不是我不让你见,大师现在不方便见人,你要想见就在这等着吧。”

顾松义心里急,但又不能直接闯进去,他来回踱步两下,又问:“大师说--做法?做什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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