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26)

“你原来的衣服脏了,刚才你午睡的时候,我让人拿去洗了。”白易潇的眼神指了指柜子上,“匆匆忙忙的也没给你专门做新衣服,就去制衣房帮你拿了一件给宫里人刚做的,给你放这儿了。”

林渐看了看柜子上叠着的衣服,有些犹豫……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白易潇热情招手:“过来试试吧!”

林渐把身上的猫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起身去拿起柜子上的衣服,一抖开,竟然是一身女装。

林渐拎着手中的女装,转头看向白易潇,微微眯起眼睛。

感觉到了林渐眼神里的杀意,白易潇一边后退一边解释:“你别冤枉我,大表弟下令不许你出这个门的,你不乔装改扮一下,外面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带你出去……而且宫里的衣服除了嫔妃宫女的就是太监的,我就这么顺手一拿……”

林渐把手中的女装放回柜子上,拒绝道:“穿这个出去才更危险。”

白易潇看着林渐道:“你想一想,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必定是要大赦天下的,现在你二哥又说梁国不再管你的死活。一个不管你死活一个正好大赦杀人凶手,这下朝中那些想害你的人真是如鱼得水,不趁着今日赶紧动手杀你还等什么时候?”

“我这不是为了补偿你嘛,你要是愿意嫁给大表弟当他的皇后,现在就穿好衣服和我去外面偶遇一下大表弟,我帮你在一边多说几句话哄哄骗骗他就是了,他一看到你美若天仙的模样脑子就坏了,很好骗的。”

“在他身边是最危险,但也是最安全的。”

林渐瞪了白易潇一眼。

见林渐不高兴了,白易潇凑近林渐,讨好地笑道:“你要是不愿意,其实这蘅芜殿里有一条密道,你想走就走。不过夜长梦多,我劝你还是早点走。”

“你自己决定吧。”

.

自从白易潇离开后,林渐心里就有些踯躅不定,把猫抱在怀里,独自在书桌前和自己下了一下午的棋,猫都无聊地躺在林渐怀里睡了过去。

傍晚太阳落山后,天气就凉了下来。

商国的天气本就比梁国偏寒,林渐又怕冷得很,连指尖都冰了,放下手中冰凉的棋子,目光落在白天被自己扔在一边的女装上。

白易潇这个损友,真的就只给自己留了一身女装。

此时在房间里没人看见,林渐又冷得很,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已经睡着的猫起身,只好把心一横,将一件绣了白山茶花的橙红长衫披在身上。

林渐认真考虑过从白易潇说的密道离开,只是脑海中总是想到白易潇之前提过的许妃,若是真如白易潇所言,明日栾云晔找不到自己就会找许妃顶替,许妃父女都主张和梁国开战,那时议和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

但是回到栾云晔身边继续假扮女子?林渐又实在是不想了。

且不说暴君把自己当个弱女子一样照顾,眼神还总是像要生吞兔子的饿狼一般。就说成婚之事,决计是不可以乱来的,何况是封后。要是真的回去与栾云晔成了大礼,实在太过荒唐。

林渐正坐在房中左右不决,只听有人的呼喊声隐隐从门外传来,转过头,只见屋外转眼烟尘四起,透过窗户的缝隙窜进来,竟然是起火了。

这火势一看就是有意为之,起得无比突然,方才看到浓烟,橙红的火光就立刻如一只打手迅速燎上了房梁,火势瞬间如山崩水泻势不可挡。

白易潇说的不错,今日那些人果然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眼看火势立刻完全控制不住,林渐立即起身,脑海中一瞬想起白易潇上午时带自己看过的密道,毫不犹豫地推开床里侧的床板,跳了下去。

密道打开一瞬,林渐纵身而入,床板就在身后自动合上。

密道中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丝光亮,也不知道前方通往哪里。

林渐一手抱着猫,一手摸着密道往前,触手之处石壁平整,脚下也很平实,这密道的建造竟然还挺精致。

林渐摸着墙壁往前慢慢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密道的尽头应该是一扇门,林渐又在旁边摸索了一阵,发现墙壁上有个可以控制的开关。

密道的门在眼前无声打开,林渐走出密道,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眼神僵硬了一瞬,不觉抱紧了怀里的猫,连忙转头想逃回密道里。

刚回过头,密道的门就已经在眼前缓缓关上,将林渐逃跑的前路阻断。

“喵~”白猫软软地叫了一声,好像察觉了熟悉的人靠近,前腿轻轻扒拉上林渐的肩膀,往林渐身后看去。

林渐后背一凉,抱着猫慢吞吞地转过身。

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向面前压来,绣金把龙纹的黑衣如星河暗渡最深沉的夜色。

手中一把寒芒凛冽的长剑,剑尖抵住林渐的咽喉:“你还知道回来?”

第15章 敕告天下 让林月儿永世不得翻身!……

林渐微微愣神片刻, 连忙把猫放在地上,给栾云晔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栾云晔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可知罪?”

这正巧一条与蘅芜殿相通的密道, 和昨晚栾云晔刚送自己白猫,想来应该已经把自己暴露得得彻彻底底。林渐恭恭敬敬地一叩:“请陛下赐死。”

“赐死你,”栾云晔在林渐面前半蹲下,两指捏住他的下颌,让人抬起头,望着林渐浅茶色的眼睛, “谁还配做朕的皇后?”

林渐微微睁大眼睛,望着栾云晔道:“陛下真的要……?”

“难道我们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栾云晔松开手,食指指尖沿着修长的脖颈慢慢下移,轻轻戳了戳林渐的心口, 幽幽道, “不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看来我真是惯坏了你。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林渐的脖颈尤其敏感,被栾云晔的指尖轻轻划过之处一片绯红, 连脸颊也染上一片红霞, 浑身紧绷起来, 双手暗暗握紧了衣袖, 颤声问道:“陛下就不怀疑我……?”

“怀疑你为何悄悄逃走, 又为何潜入我寝宫密道?”栾云晔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勾,看着林渐的眼睛道, “只要你解释,我便相信。”

林渐一怔。

“若不想说,我便不问。”

林渐看着栾云晔,心道白易潇所说的他脸盲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或者他已经识破自己,故意不说出来是另有目的?

但是封后这样严肃的大事, 栾云晔故意利用自己的目的能在何处?林渐暂时想不出答案。

所以,栾云晔真觉得自己是他以为的宫女林月儿?林月儿从密道中出现,倒是可以解释是偷偷跑进去看的,毕竟之前自己误打误撞打开过这条密道,悄悄进去一探究竟也说得过去。

至于这只猫,也可以勉强解释成猫乱跑的时候正巧进入密道玩耍,被林月儿发现抱起来。

然而猫正巧撞到密道的入口,林月儿正巧在密道遇见猫,林月儿长得还这样像林渐,其中某一点都还能勉强算作巧合,三个点这样集中在一起,很难令人不心生怀疑。

或者,栾云晔心中已经怀疑林月儿是自己安插的细作,不欲追究,所以才不过问?如果这样都能不过问,栾云晔又有什么意图?

林渐正暗自考虑,忽然只见高公公匆匆进门来,对栾云晔禀报道:

“陛下,蘅芜殿失火了。”

林渐闻声抬起眼眸,看了高公公一眼,又低下头去。

栾云晔还蹲在林渐面前没有起身,只是淡淡道:“哦?”

“火势起得凶猛,一定是人有意为之,扑救不及,到现在才把火灭下来,宫中物件都几乎化为灰烬。”高公公暗暗地瞥了林渐一眼,对栾云晔禀报道,“里面的人,一定也是尸骨无存,不可能生还了。”

“求仁得仁。”栾云晔看着林渐,冷漠道,“不必管他。”

高公公恭敬地应了声“是”,退到一旁。

林渐垂眸,暗暗为自己无足轻重的“死”叹息一声,倒是很快就想通了。看来栾云晔是以为自己死了,虽然自己“死”得有点随便,但是至少也没给梁国丢过人。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巩固议和的成果,而不是让它付诸东流。

“在想什么?”栾云晔看着林渐,道,“别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现在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林渐回过神来,抬起眸子看着栾云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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