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医院里最多的就是这种手术,阮幸小心翼翼地抱起贵宾犬:“行,你把时间掐一下,记得提醒我。”
工作一排满,什么奇闻异事都被阮幸忘记,毕竟那些东西离他还是有些远了,还是眼前这些小可爱更值得费精神。
今天时间把控得好,也没有突然来打疫苗的,阮幸排完班就早早下了班,还饶有兴致地去了一趟超市。他虽然是个单身汉,可习惯自己做菜吃,回老家这么久,家里的冰箱可都空了。
提着两大口袋的食材和零食往家走,阮幸路上还特意在垃圾桶附近唤了好几分钟,给小猫投喂了猫粮,又拍了一张发在朋友圈和微博帮小猫找家。
唉,要不是他的工作时间太不固定,他就自己养了。
在阮幸看来,宠物依恋的主人如果不能好好陪着它们,还不如不要养它们,毕竟宠物不像主人,它们的世界被关在家里,从头到尾都围绕着主人,要是每天只能得到口粮得不到陪伴,就太可怜了。
所以阮幸只能遗憾地告别小猫,回了家。
不是上下班的时候,楼道里空空荡荡的,阮幸一个人爬上了四层,看到自家对面的防盗门,不由想起了昨天的新邻居。
真难相处啊,明明养了一只那么可爱的猫咪。
“今晚做番茄炖牛腩吧……”阮幸回过头来,思量着安排起了晚饭,把塑料袋放在地上,腾出手来找钥匙开门。
他还是忘记把家门钥匙拿出来了,只得再次在一堆钥匙里寻摸。
“你好。”
阮幸猛然转身,碰地一声又贴上自家大门,盯着突如天降的新邻居站在他背后。
你到底什么时候从哪儿蹦出来的啊?!
新邻居臭着一张脸,怀里抱着那只漂亮的猫咪。猫咪冲阮幸软软地叫了几声,立马修复好了他快被吓裂的心脏。
内心的小人捂着眼睛冲假想中的观众们大叫,你们快看!它这么可爱!
阮幸只顾着盯着猫,都忘记和邻居打招呼了。邻居先生倒先开口说话了:“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我叫张锐宇,昨天才搬过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话说得慢条斯理的,带着种很奇妙的韵味。
阮幸回过神来:“啊、你好你好,对不起啊,我这人就爱大惊小怪的,刚上来时没看到你,你突然出声我就很意外。”
就阮幸刚才那样子,说意外都婉转了,张锐宇顿了顿:“抱歉,我走路没什么声音。”
虽说这点有些让人在意,可阮幸也没有多想,常年和毛茸茸们待在一起,让他的性格也变得相当和气,便道:“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多来几次我应该就好了。”
打完招呼,对于两个不算熟的人来说也就算完了。可张锐宇却貌似没有离开的打算,阮幸说不准他是思考了片刻还是发了半天呆。只见他眉头越皱越凶,阮幸好悬没被他吓得退后一步。
“……喵。”猫咪被他抱得死紧,只能这样凸显自己的存在。阮幸果真立刻看向它,眼里冒出渴望的光芒,再三忍耐也没成功,还是问了出口:“你的猫,我可以摸一下吗?”
张锐宇瞪向他,仿佛他刚才提出了个很失礼的问题。阮幸悻悻地想,果然是不喜欢别人摸自己的猫啊,所以说昨天那样是生气了吧?
猫咪急切地叫着,挣扎得很厉害,张锐宇低头看了它一眼,才无奈地道:“那你摸摸吧。”
“谢谢!”阮幸探出手摸了上去,还是那样棒呆的手感,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摸过最好摸的猫,好羡慕张锐宇能养到这样的猫啊,不过说回来,这猫皮毛这么好,张锐宇这个做主人的也功不可没才对。
阮幸对张锐宇的感观好上了不少。
他摸得舒服,猫被摸得也很舒服,仰着头,突然,那猫瞪圆眯起的眼睛,凄惨地拉长嗓子叫了一声“喵——”
“怎么了?!”阮幸怕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它哪里,紧张地收回手,那猫却挣脱张锐宇的手,跃到了他身上,到处嗅着,接着又哀伤而愤怒地叫了起来。听起来特别可怜委屈,阮幸的心都要被它叫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它身上有伤口吗?”
张锐宇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糟了,他口气发冲地道:“它说你身上有别的猫的味道。”
阮幸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相信宠物的主人能理解自家宠物举动的,他抱住猫咪:“你可真可爱,我是兽医呀,每天都要帮好多你的同类看病。”
那猫不管不顾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边蹭边叫,很有点疯魔。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鲔鱼罐头好不好?”阮幸被它逗得笑个不停,顺毛神手立马把炸毛的猫咪摸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这猫叫什么名字呀。”阮幸抬头看向张锐宇,刚好看到张锐宇喉结上下动了动,直勾勾地盯住自己。
阮幸:“……”
有点可怕怎么回事?
张锐宇反应过来,咳嗽了两声:“它叫……”
他拉长了声音,做了个艰难决定似地道:“咪咪。”
阮幸:“……”
感觉这烂大街的名字是刚起的,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咪咪。”阮幸摇摇头,那猫抻着脖子方便他摸,“咪咪被你养得很好,平日里吃什么牌子的猫粮呀?”
张锐宇道:“猫粮?它不吃猫粮。”
“啊?”阮幸震惊了,“它跟着你吃吗?”
张锐宇偏过头:“算是吧……”
“我们人吃的东西最好不要给猫吃,对猫不好。”阮幸不赞同地问,“你一直这么喂它的吗?”
张锐宇从他的反应判断出自己的回答不对,再开口就多了些迟疑:“是……”
真是难以置信,就这么养,还养得出咪咪这身顶级猫毛?阮幸抱着咪咪,斟酌着建议:“今晚先让咪咪在我家吃吧,我家里还有两袋天然猫粮,你先用着。”
本以为要再解释上两句,没想到张锐宇只是看了看咪咪,便道:“好。”
说完他就垂眼,看向被阮幸放在地上的塑料袋。
阮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觉出味来。抱了人家的猫,总不好一点表示也没有,他的本意也是要搞好邻里关系,于是试着邀请道:“那个,你初来乍到,家里应该还没理出头绪,方便的话,不然在我家吃个便饭?”
张锐宇抬头看他,两秒后,像是无可奈何地道:“好吧。”
阮幸:“……”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哦?
把摆着一张债主脸的张锐宇请进了家,阮幸作为一个合格的主人,让他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还周道地上了一杯茶,打开了电视,才恋恋不舍地把咪咪放回主人的膝头,去厨房收拾了。
张锐宇坐在舒服的布艺沙发上,眼疾手快地按住想要跟着进厨房的咪咪,压低声音道:“你够了啊。”
咪咪眯起眼睛,猫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厨房传来洗菜的声音,张锐宇侧耳听着,逮着咪咪的后脖皮:“你给我安分点!不然我们现在就走。”
愤怒地喵了一声,咪咪转过身,趴在他腿上,回给他一个屁股。
等阮幸做好了几个快手菜端出来时,就看到这一人一宠都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电视上是急支糖浆的广告。
“去洗个手吧,来吃饭。”阮幸熟稔地接过欢欢喜喜迎接他怀抱的咪咪,“我给咪咪弄饭先。”
阮幸家里常年备有猫粮狗粮:“今天咱们先吃鲔鱼罐头,明天吃牛肉罐头好不好?一会儿让你主人给你拿点回去。”
他抱着咪咪在橱柜里拿了一罐猫罐头,就在饭厅的墙边放了个防水垫,摆上盘子,把咪咪放下,笑眯眯地摸了几爪子,这才洗手坐到饭桌旁。
张锐宇没有先动筷子,阮幸道:“趁热吃,家常便饭,将就一下哈。”
他说这话算是谦虚,单身汉总会往两个极端发展,生活废物和家务小能手,阮幸是后一种,一桌子家常小菜卖相上佳,味道自然也不差。
张锐宇夹了一筷子尖椒肉丝,挑剔地塞进嘴里,从头到尾眉尾都没动一动,吃得相当无动于衷。
阮幸:“……”
大写的尴尬,虽然嘴巴上说是让人将就,可这位一点场不捧,也是真伤人啊。
“喵呜——”
阮幸低头,发现咪咪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扬着尾巴围着他的腿蹭过来蹭过去,见他低头瞧自己,就冲他软软地一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