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画棠+番外(60)

周围的奴才被杨妤念的气势所吓,立即唯唯诺诺地下去准备。陈嘉琰却在这时候平静地开口说:“不必。这是陛下罚我的,我自然得受着。皇后娘娘也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恰逢乾元帝走到门口想瞧一瞧陈嘉琰处的动静,正好听见陈嘉琰连“皇兄”都不称呼自己了。他气恼地一甩袍袖又转身走了回去,宽袍阔袖甩到门口的玉器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响。

杨妤念听到动静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略带担忧地看了陈嘉琰一眼,便由太监回报后,带着宫女进了景泰殿。乾元帝正看起来很悠闲地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只是桌案上的东西却散落了一地。在乾元帝脚前,一个身穿玉兰色纱缎宫装的女子正身子微颤地跪在那里。从杨妤念的角度看过去,能隐隐看到女子雪白的酥胸在纱缎宫装下若隐若现。

“今儿个陛下这是怎么了,让景王爷跪着也就算了,怎么端嫔妹妹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也被陛下拉到这儿罚跪了?”杨妤念走过去,尽量语气放松地说道。

乾元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毛笔一甩,淋漓的墨汁立马甩了跪在他脚前的沈画鸢一脸。沈画鸢猛地一激灵,可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屈辱地在皇上脚前瑟瑟发抖。

“皇后,注意你的措辞,这贱人怎么能和景王比?”乾元帝看着沈画鸢满脸墨汁的样子似乎很解气,冷冷地说道,“朕罚景王是因为他不听朕的话,让他长长记性。可这贱人却是不守规矩体统,朕有事召她相问还道朕要她来服侍,你瞧瞧这天寒地冻的,她穿得这个骚气样子,难怪家里养出来一窝狐狸精!”

杨妤念也是心头一惊,听皇上这语气可是怒意不小啊,这端嫔也是倒霉,正巧冲着皇上的怒口撞上来了。只是听皇上这意思,他此次动怒还和端嫔家里有关系?杨妤念心中一动,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沈画鸢在一旁跪着,黏黏嗒嗒的墨汁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滚落进她雪白的胸襟里,她却不敢吱声一句。本来今日兴致冲冲地好生打扮了一番以为皇上要临幸她,结果皇上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动了怒,不仅要她罚跪还这般羞辱折磨她。本来就是严寒天,她又为了讨皇上的欢心穿得少了些,此时跪在那里身子抖个不停,竟说不出是更冷还是更怕些。

“陛下您这样做就有些不妥了,端嫔妹妹这么做也是为了讨您欢心,您没由来的就让她这般跪着,可显得不怜香惜玉了呢。”杨妤念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怜香惜玉?”乾元帝冷冷地一挑眉,“朕可不是那种沉溺女色的糊涂君主!”

这下连扬妤念都吓得“噗通”跪了下来:“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乾元帝神情倦烦地摆摆手,“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倒显得朕暴虐无道了,你起来吧。”

杨妤念惴惴不安地站起来,神色小心地看向乾元帝。

“他还是那么执拗么?”乾元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杨妤念立马明白过来,思付着答道:“臣妾瞧着景王爷决心大的很,臣妾劝了两句却也是没用。”

乾元帝烦躁地皱紧眉头,突然瞥见了跪在自己脚前抖个不停的沈画鸢,他心头怒意更甚,突然一脚朝沈画鸢踹去:“思齐还在外头跪着你凭什么跪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跪着!”

沈画鸢被皇帝的一脚踹倒在地,心下却急速地反应过来小命要紧,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乾元帝的脚楚楚可怜地说:“陛下,求求您饶了臣妾吧,现在天那么冷,臣妾会被冻死在外头的!”

“是朕不让你穿衣服了么?”乾元帝有些暴戾地一弯唇角,俯下身子抬起沈画鸢那张沾满墨迹的脸,“是你自己自甘下贱。景王都能跪,你又为何不能跪?一个区区四品官员之女,还真当自个是什么千金之躯了呢?”

杨妤念只听得胆战心惊,愈发地觉得乾元帝这是在指桑骂槐,她虽然害怕,可看着沈画鸢那张墨迹横陈的脸终究觉得于心不忍,便试探性地劝阻说:“陛下,您这样让别人怎么瞧端嫔妹妹呢,端嫔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儿,依臣妾看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乾元帝朝她冷冷一瞥:“皇后什么时候这般多嘴了?连朕的话都不好使了么,还不快把端嫔给朕拖出去!”

杨妤念不敢再说什么,立即有两个宫人拖着衣衫单薄的沈画鸢拽了出去,沈画鸢挣扎间身上的衣裳更见散乱,雪白的脖颈和胸脯显得尤为刺眼。这一场景本该是令人心生垂怜的,却不知又怎的激怒了皇上:“让她跪远点,别跟景王搅合在一起。”

沈画鸢被拖出去后,殿内久久地死一般的寂静,最后还是乾元帝不耐烦了甩了甩手中的笔说:“皇后还在这里做什么?”

第43章 .太后

“陛下, 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有些话虽然您不爱听, 可还是得说, ”杨妤念勉强定了定神说, “您惩罚端嫔可以说她不守规矩, 可您惩罚景王又要拿什么由头呢?现在满朝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到您和景王不合,您这不是明摆着给那些人蓄意生事的机会呢?”

“你以为朕想吗?”乾元帝突然不复刚才的一脸暴戾,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朕罚他,朕心里比谁都难受。可是朕不能纵着他,他自个儿不懂事, 就该被罚!”

“景王爷到底向陛下说了什么, 惹得您这般动怒?”杨妤念试探性地问道。

乾元帝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满是冰霜:“他想娶沈家的一个庶女为正妃, 你说他这是不是胡闹?”

难怪...杨妤念心头一惊,这景王也是好胆色,竟想不顾别人眼色娶一个庶女,她仔细想了想才慢慢开口说:“陛下, 景王一向不近女色, 对陛下也从未求过什么。若是他真的想, 陛下不妨应了他就是...”

“应了他?”乾元帝不耐地打断他,“应了让他遭受满朝文武的耻笑?皇后你不会不清楚王妃的娘家势力代表什么吧。这朝野上下本就有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 朕知道他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朕, 所以朕千挑百选就想给他选一个能够对他有所助益的妻家, 可偏偏他就是不明白朕的苦心。”

“陛下!”杨妤念突然像被什么刺激到脱口而出,“陛下真的这么想吗,在陛下眼里,权势就代表着一切是吗。臣妾知晓陛下当时娶臣妾也是为了臣妾的娘家势力,臣妾明白,这么多年也从未奢求过什么。可臣妾和陛下一同看着思齐长大,从一个小小孩童长到如今的翩翩少年,臣妾知道陛下说的都对,可是...”

杨妤念突然抬了抬眼睛,尽力压下声音的微颤:“可是陛下,您说臣妾不懂事也好,妇人之短见也罢,臣妾却觉得若夫妻能彼此交心,共同进退,比什么都重要。景王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他一向是个持之以恒的人,今日既然肯这样来求陛下,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陛下您真的忍心叫他抱憾终生么?”

乾元帝满眼阴郁地抬起头看向杨妤念,最终只是伸手朝外面指了指:“出去。”

杨妤念竭力稳定好情绪,没再说什么,仪态端庄地朝乾元帝行了个礼恭敬退下说:“臣妾遵旨。”

乾元帝看也没看她一眼,只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窗外。突然李公公走进来,默不作声又放下来一个暖炉,看着乾元帝低声说道:“陛下,外面下雪了呢...”

乾元帝身子轻轻一颤,声音冷凝地说:“是今年的初雪呢。”

“是,景王殿下和端嫔主子还在外头跪着呢...”

“行了,爱跪便跪去吧,朕倒想看看他能撑多久,”乾元帝不耐烦地皱皱眉,“时候也不早了,朕要歇下了。”

李公公不敢再说什么,轻轻应道:“是。”

冬日的第一场初雪下得并不大,第二日一早便停了下来,可地上还是浅浅地铺上了一层碎雪,在清晨阳光的照拂下,泛出晶莹的光泽来。

沈画鸢在雪中地跪了一夜,早在半夜的时候便坚持不住晕了过去。陈嘉琰却还一动不动地跪在景泰殿前,少年的眉眼经过小雪的洗刷更见英毅深刻,挺若青松的身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韧决绝。

乾元帝今日上朝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后面,神色恭谨小心的沈君阳。他强忍着才没出声斥责他,但还是越看他越觉得不爽,早早地便散了朝。散朝之后还不想回景泰殿,只说要去后花园逛了逛,这一逛便来了兴致,又突发奇想地去敬妃那儿瞧大皇子。就连奏折公务都差人拿去敬妃宫中去批阅,晚上累了便直接在敬妃宫中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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