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顾总破产了吗(51)

你爱走就走,爱不理我就不理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个茄子,顾云译你要是敢从国外回来,你就是个王八.....”

单是看着一封没寄出的信,顾云译都能读出他那时的愤怒,其实当时生闷气的又何止凌尧一个,他自己不也是憋着一股气才同意出国的,但现在再想起那段往事,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凌尧,却不觉笑了出来,想起那个五官拧作一团的少年凌尧,明明渴望着自己与他和解,却非要傲娇端着架子的凌尧,仿佛现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笑什么?”凌尧抬起头看着顾云译不解问道,“这也是我写的吗?”

“对啊。”

“我好像很生气,那你为什么出国,为什么不理我啊?”现在的凌尧代替那时的凌尧问出了这句话,也替过去所有时间的凌尧问出了这个心结。

顾云译愣愣地看着凌尧,过去十年的矛盾无外乎是来源于这个问题,他们相互拧巴着,相互较量着,无非就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不理彼此,为什么不在乎彼此,误会也因此产生了,而现在却被轻易地提了出来,顾云译才发现,原来这个问题也是可以被轻易地解决的。

他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漏出了那道四五厘米的疤痕,虽然过去很久早就不疼了,但这道疤还是留在了这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他们之间的问题,“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胳膊扎了地上的玻璃,然后缝了十多针,你以为是我不理你的,我却以为是你不理我的。”

凌尧看着顾云译那道疤,触目惊心,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疼痛,轻呼了一声,“一定很疼吧。”

“嗯。”顾云译点头,“扎的很深,拔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骨头了。”

“对不起。”凌尧手指轻轻摸着那道疤,仿佛是在安抚它不要再疼了。

“对不起。”顾云译跟着说了一句,轻轻吻了他额前的碎发。

“那我们都不要去跟这件事情较劲了,虽然我还想不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发誓就算我恢复记忆我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是嘛?”顾云译看着凌尧,显然不相信这句话,凌尧现在又何止是因为失忆才变成这样,整个人的脾气秉性多少受到影响,变得像只温顺的绵羊,可事实上,真实的凌尧更像一只随时炸毛咬人的猫。

“真的,我发誓。”凌尧见他不信,急急地举着手认真发起誓来,“我要是生气,我就是茄子。”

第51章 顾总的社会性死亡时刻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爬起,半边阳光从天际渗出来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砰”的闷响,不知发生了什么,楼下习惯早起看报的凌老爷子满脸茫然。

而发生这声闷响的主人总算清醒了,坐在地上,因为事发突然,身上还卷了半截被子。

他看向床上的凌尧,表情五彩缤纷十分好看,有愤怒,有羞涩,还一丝疑惑,他已经可以确定,刚刚自己是被凌尧一脚踹下了床。

也多亏了他反应及时,没有脸着地。

可挨了一脚的受害者还没发话,凌尧倒先发难了,站起身指着顾云译的鼻子,“你你你”的支吾不清。

兴许是脑子又出了问题?顾云译带着这种疑惑,将凌尧一把揽进了怀里,放温柔了声音,“尧尧,怎么了?头疼不疼?”

顾云译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隐隐作痛,来不及细琢磨脑袋的事情,只现在的动作,他的脸紧贴着顾云译起伏不定的胸膛,透过单薄的睡衣能闻到他身体的味道,凌尧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不自知的顾云译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身上的温度,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凌尧看着顾云译,一字一句地憋出了句话,“不,是。”

“那是怎么了?”

凌尧两腮通红,望着顾云译,咬牙切齿地说道,“顾云译,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听完这话的顾云译竟然还下意识地往他床上看了一眼,准确说是已经睡过了,虽然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有首歌怎么唱,只因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床一眼,可怜的顾总被连人带衣服的扔出了门外。

堂堂的顾氏总裁,如果被人一大早丢出了房间还不算丢人的话,那么再加上一条,在房门砰地关上时,刚好被以为出事了的丈母娘瞧见,就可以社会性死亡了。

顾云译看着停在楼梯口的庄语,尴尬地笑了一声,而庄语先是吃了一惊,但又仿佛了然于胸地扭头走了,还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知道早饭做好了吗,我去看看。”仿佛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他松了一口气,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门内的凌尧虽然将顾云译推出了房间,可人却站在门口没动,听到了门外渐走渐远的脚步声才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脸上的高温仍在持续还没有降下来。

他这才有空隙整理自己脑子里的乱麻,他对于昨天的记忆还停留在与爸妈吵架出走,又与顾云译大吵了一架将他推倒跑开的画面。

自己隐约记得,那场雨很大,夏日里的闷雷轰隆隆,自己漫无目的的乱跑,最终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了地上。

可打开窗帘看到的不是夏日磅礴的大雨,也不是绿叶遮住半边天,他觉得奇怪轻喃了一句,“下雪了。”

因为屋里和屋外的巨大温差,透明的玻璃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如在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将窗外的一切看得不真切。

凌尧将窗子开了半扇,嚣张的北风如同被释放了一样,扑在了脸上,他呲牙打了个冷战,是透心的凉意,在告诉他,是冬天,实实在在不掺一丝假的冬天。指甲一样大小的雪花被风呼在了他的脸上,又被人的体温融化为水,带着寒意渗进眼眶里,嘴巴里,鼻孔里,耳朵里,无处不钻。

那真正属于昨日的记忆便夹杂在风里,顺着七窍涌进了脑子里。

他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凉意,将窗户关了起来,刚刚的寒冷无声无息地融化在了室内的一片温暖里,北风被阻挡在了窗外,无力地撞击着玻璃,连丝声响也没了。

冰冷消失于无形,可记忆不会,仍在他的脑海里回档,他想起了自己拉着顾云译的手羞涩地喊着哥哥的画面,想起这些日子里一个接一个的吻,也想起自己昨日趴在顾云译怀里求原谅,还说自己再也不会为这件事情生气。

凌尧光是想到最近发生的一星半点,就已经够羞耻半辈子了,他用双手捂住了脸,轻呼了一句,“我的天,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试图找到这些记忆都是虚假的证据,可视线瞥到了桌上还半开的箱子,和自己写下的那句,顾云译,你要是敢回来你就是王八。

他认识自己的笔迹,可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写下的,是说顾云译离开了吗?但自己刚刚清晰地看到了顾云译刚刚就站在自己面前,甚至清楚的闻到了他的气味,摸到了他这个人。

只是顾云译和自己记忆里中出现了些许偏差,他比从前更健壮了下,好似也高了些,脸上多了些许沉稳,是个大人的模样,凌尧自己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大人,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顾云译,却比自己记忆中要年长许多。

“失忆?”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好像是最近一段时间被反复提起的事情,他们都说自己是失忆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丢失了很大一部分记忆?

凌尧带着这样的疑惑移步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没比顾云译显得多年轻,发型也不是从前那样了,习惯了从前经常运动而很健硕的身体,此刻在看自己反而觉得瘦骨嶙嶙,脸色也不好看,不够阳光。

“这些年过得是有多憋屈啊。”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他心底也承认因为和爸妈的争吵和顾云译的决裂,让他心里很阴郁,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超过顾云译才行。

但当他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又觉得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一切都没有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更重要的。

凌尧刚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又想起这些时日和顾云译所发生的一切,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嗔责道,“但是,他也不能这么做,我一直都把他当亲哥哥,他怎么能.....”

那个亲字还没说出口,脸又烫起来了,甚至他羞涩到说不出那个字,说到底,从心智上来讲,他还是个16岁的少年,自顾自地撅起了嘴,“从这件事上来说,我是有理由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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