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不干了,“你自己不记得的事不算。”
“可是照片还在啊,还看得见……”最后声音特别小,大家都没听清。
“什么?”肖逸一脸憋笑。
“尿在竹椅上流啦!”肖琳琳一吼,满脸通红。
“哈哈,不行了,这画面不敢想象。”
肖逸捧着肚子,笑得没了形象,我们也笑得东倒西歪。
轮到肖琳琳,被抽中的人恰好是我,她的问题是“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我丢下手里的牌,干脆地说“有。”
“啊,是谁?”一瞬间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看着大家紧张而又渴望的眼神,我坦然回答,“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啊,你这个不算。”肖琳琳这个出题人不满意。
“你只问有没有,又没问是谁,我已经回答了。下一个。”
任她怎么问我都不理,最后她也放弃了。接下来的问题走向越来越奇怪了,什么你愿意和在场的谁私奔啊,你最希望在场谁对你告白啊,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谁啊,世界末日了你你只能救一个人选择救谁啊……玩到最后大家都无所顾忌,现场的男生加上我弟也才三个,女生也就这么几个,于是大家的名字被说来说去,玩闹大过真心,谁也没当真。
下个冷河洲被抽中了,提问题的是如琴,“你会喜欢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吗?”
肖逸大叫:“这太简单了,冷河洲就必须给他来个狠的,今晚他还没有被惩罚过呢。”
冷河洲看了看如琴,沉默着扔下手里的牌,转身开始在院子里跑起来。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我回头看着如琴,只见她朝我眨了眨眼。
下一轮我被抽中了,冷河洲问道,“如果时光倒流,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依然选择喜欢同一个人吗?”
大家都没有料想到冷河洲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会。”我还是会喜欢同一个人,义无反顾。
玩到后来大家都有点儿不想结束,但时间太晚了,如琴和表姐回了家,我们也就结束了游戏。奶奶在一楼很早就休息了,我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楼上共四间房,我和弟弟各一间,爸妈一间,剩下一间原本是客房,但由于这几年很少回家,客房渐渐变成了杂物房。弟弟房间是单人床,于是我和肖琳琳住了爸妈的房间,让肖逸和冷河洲去了我的房间。
本来想和肖琳琳卧谈一下,但也许今天是玩得太累了刚躺下一会儿她就没声音了。我望着窗外,月亮弯弯的很亮,月光洒下来给远处的树铺上一层薄薄的银霜。曾经,在这样的夜里带着隐秘的心情给他写信,今夜,他就在这里,在对面我的房间里。终于,在我的地盘里留下了他的印记。
我的18岁,花样年华。
第23章
第二天有些热,大家只玩了半天便回花架下呆着了。石桌旁有个秋千,肖琳琳很喜欢,没事就喜欢荡两下。肖琳琳望着顶上那密密的绿藤,藤上带着刺,跟蔷薇也不像,“霏霏,这是什么藤啊,会开花吗?”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书的冷河洲,“会开花,花朵跟蔷薇花很像,以前在别人家挖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大家都没有带书回来,便在书柜里各自挑了一本小说打发时间,喝喝茶吃吃水果,时光很悠闲。奶奶坐在门口不说话,一脸地微笑地看着我们,一会儿端几个水果,一会儿添点茶。平时人少,奶奶喜欢热闹,喜欢看大家开心的样子。每次奶奶送东西过来,冷河洲都会很快地接过来,没事喜欢和奶奶聊几句。
晚上大家没有玩游戏,而是躺在楼顶上看星星。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雾霾和空气污染,星星在漆黑的夜里一颗一颗如钻石般闪亮。
“你们小时候数过星星吗?”
“数过,小时候学了《数星星的孩子》,便想着将来能像张衡一样成为了不起的天文学家呢!”
“那你们相信过牛郎织女吗?”
“信过啊,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人真的在天上呢。”
“哈哈,原来大家小时候一样傻。”
夜,静谧无声,世界都睡着了。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也是这样躺着望着天上的星星,听邻居的大哥哥讲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牛郎和织女,也相信他们是住在天上的,想到他们一年只能见一次面难受得哭了。如今望着那些来自几万光年外的光,充满着未知的神秘,照耀着人的前世今生。是不是有另一个平行时空,那里有一个我的前世,告诉我其实我现在所处的世界早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了。
自从升了高三,除了学习,许多活动都被排除在外。每个人都被月考、周考,数不清的卷子包围着。历史地理,数学英语,对很多人来说,高三可谓是知识储备最丰富的时候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学校的各种竞赛也开始了,加分、保送,让整个氛围更为紧张。
黑板上变化的数字,100,99,98……时间一天天减少,桌面上的书越堆越高,大家的表情越来越少,老师也越来越谨慎,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最后,数字终于变成了个位数,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反正到了现在也折腾不出什么结果了,只能听天由命。
考试前寄出了最后一封信,这场由我主导的“骗局”终于结束了,以后将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联系。由我开始,由我结束。
抱着最后一摞书走出校园,再一次告别高中,告别自己的青春年少。回望这个呆了三年的校园,在这里发生过的那些属于我们的故事早已不见了踪迹,而即将迎来的又会是怎样新的故事呢?
“同学们,下午好!这里是十一中校园广播,我是播音主持人刘卓曦。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为大家朗读一首诗,选自《百桦》文学社社刊第十三期,名为《青春》,作者高三六班李霏霏。
时光百转千回
留恋风花雨雪
总以为时间不老 流年不逝
总以为那座象牙的城堡永远存在
可知 转瞬即散
那些走过的阳光日子
还晃动着欢快的身影
那写满心情的故事
仍留着动人的气息
那记载着青春的扉页
却不知不觉早已泛黄
默默问自己
怎么就走到了最后一天
翻开青春这本仓促的书
永远记得
那个十六岁的夏日
汽水糖果 冰淇淋
还有侧脸最美的你
最后,祝学姐考试顺利,也愿所有高考的学子们都能轻松面对,考出自己理想的成绩。高考,加油!”
十年寒窗,真正考试其实也只一瞬,眨眼之间而已。
高考结束后有近三个月的假期,许多同学打算找暑假工,肖琳琳每年都会来店里帮忙,这一次却告诉我有事来不了,肖逸和冷河洲考完试也不见了踪影,陈雯英的妈妈生病回家去了。杨艳和如琴考完闲着没事,便和我一起边等成绩边在店里帮忙,一起喝喝茶逗逗猫打打闹闹,难得的闲暇时光,二十几天过得很是惬意。
终于到了成绩出来的那天,我们三个人抱着电话轮流拨打高考查分热线,杨艳和如琴不出意外分数应该都过了二本线,如琴分数稍微高一些,我的和预估差不多。她们回学校填志愿,如琴早就想好了报考师范院校,杨艳打算读工商管理,幻想着以后能每天穿着好看的衣服化着美美的妆进出高档办公大楼。
第二天去学校,校门口拉起了几条横幅,“恭喜十一中78名学子高考600分以上”,“恭喜冷河洲取得701分的好成绩,成为本校理科第一名”。
两天时间填志愿,肖琳琳在发下志愿表后半小时内就填好了,我拿过来一看,学校在沿海的外省。
“你怎么选这么远学校,你的成绩在省内也有不错的学校可以选啊?”
她欲言又止,脸有些微红,攥着手里的笔小声地说,“是肖逸要去沿海城市,这所学校离他的学校很近。”
“喔,这是终于修成正果咯!”
“其实……也没有,只是他告诉了我他要填的学校。”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
“就是考试完之后我跟他表白了,他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今天填志愿我们一起来的,刚在校门口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他要填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