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52)

作者:青梅可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满口胡言!”

菱华恼怒,被她激地抬手掀翻了整张桌案。

小废物受到惊吓,埋头躲进少女怀中,抖成了一张纸片儿。

江月旧丝毫不惧,轻笑着拍了拍沙狐,又道,“公主不信我,便请回吧。”

菱华深吸一口气,“去了王都,怎么了?”

“见了什么人?”

“……”

这下菱华总算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套自己话呢。

小公主踢了脚翻倒的桌案,“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月旧终于抬起眼,“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知死活!”

菱华从腰后抽出弯刀,一把抵在少女细白的脖颈上,“别忘了,你体内还种着绝命散。”

江月旧抱着小废物,轻轻往旁边一抛,将它丢在身后的床榻上,转眼冷然道,“公主想必不知,你的体内,也被我种了蛊毒。”

菱华错愕,伸手抚了抚刺痛的面颊,恶狠狠道,“你怎敢,怎敢害我!”

少女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夺过弯刀,顺势抬脚用力一蹬,将小公主踢翻在地。

江月旧掸掸裙裾,站起身睨她,“公主怕是贵人多忘事。

我能救你的命,自然也能要你的命。”

言罢,少女腕子一转,弯刀便飞向小公主的身侧,直插进木板里。

菱华刚要在说些什么,瞧见顾言风大步进了屋,遂话音一软,哭诉道,“二哥哥,神医竟然给我下蛊毒,现在还想要杀我!”

男人径直从她身边掠过,一把揪住江月旧的胳膊,神色暗沉的仿佛要结出冰来。

后者挣了挣,脸上拧巴着,昂头望他。

颇有几分“你奈我何”的架势。

顾言风眉梢紧皱,嗓音低哑,甚至带着些无措,“你服了绝命散?”

少女微怔。

他生气的,竟是这件事儿?

同样愣在原地的菱华憋着口闷气,闻言又挑拨离间道,“二哥哥,不止如此,她还受大王子所托,来用你的性命换取解药!”

男人掌心滚烫,那股灼人的热量穿透了衣衫,直本心肺而去。

“兄长逼你了?”

“……”

江月旧抿着唇,别开脸,“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

顾言风陡然高声一喝,吓得少女同菱华俱是一惊。

“菱华,出去。”

男人暴怒着又是高喝一声,后者也顾不得什么委不委屈,连忙拎着裙子往外走。

木门被随手带上,屋里就只剩下二人。

江月旧屏住呼吸,艰难地张张唇,“你若全都听见了,就该多防着些菱华公主,她……”

“你都快没命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顾言风似被她气的不轻,抓住少女的手掌也稍稍用了几分力。

后者吃痛地推他肩,“你弄疼我了……”

男人松手,低头抵住江月旧的额发,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解药在兄长手里?”

少女轻“嗯”一声,见他神情愈发阴沉,又解释道,“也没那么糟糕,我不是好好的嘛。”

话音刚落,喉间便涌上一阵腥甜。

江月旧蹙眉算了算日子,知晓是绝命散快发作了。

她勉强咽下一口血,胸腔刺痛着,小声道,“你别这么凶,怪吓人的。”

顾言风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男人环住少女瘦削的腰肢,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别怕,小爷不会让你死的。”

江月旧心一拎,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他惯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言风没有回答,只是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女的长发,把她拢在怀里,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隔日,江月旧找来了容玉。

少女将装着母蛊的盒子交到她手里,又将昨日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番。

容玉神色复杂,“我会去菱华那儿拿回西沙国印,只是,你要怎么办?”

“我没……”

“事”字还未吐出,江月旧倒是先喷出口血来。

血色发黑,许是已经侵蚀心肺。

容玉慌慌张张拍着少女的后背,替她顺顺气,“我马上就去找胡尔伊漠,若不交出解药,便杀了他。”

江月旧摆摆手,笑容有些惨淡,“他不可以死,我还有东西没拿到。”

少女也不与她解释,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慢慢回了屋。

自昨晚起,顾言风就没再回来过。

今早听外边的将士们说,二殿下与扶威公主议事熬了个通宵。

江月旧往脚下啐了口血沫子。

亏得昨儿还将她抱那么紧,转眼人就奔小公主怀里了。

少女摸了摸小废物,滑坐在窗下,神志有些混沌起来。

窗外烈日骄阳正盛。

而她却似一株江南败柳。

很多事情勉强不得,感情亦是如此。

她得不到胡尔伊漠的心,也打不开金匣子。

-胡尔伊漠寝宫前站着与他身形相似的一人。

夜色之中,男人的眼眸漆黑,看向他时,带了些恨意。

“这么晚了,二弟来做什么?”

“绝命散的解药,给我。”

胡尔伊漠垂眸笑笑,“她还是舍不得杀你。”

顾言风表情冷肃,一字一句道,“本来这一切都是兄长的。

可你不该弑父,更不该动她。”

“你不是向来都不争么,你既要拱手相让,何不让的干脆一些。”

胡尔伊漠嘲弄道,“还是说,这些年都是你装的?”

男人漠然瞧着他,“父王强行掳来母后,害得她一辈子流离失所,再没回去过江南。

而我毕生,也只是想带着母后的遗愿,一同回去罢了。”

顾言风说完,咬了咬牙,“你要皇位,却德不配位。

你要她留在身边,却伤她性命。

兄长,你戾气甚重,什么也不配得到。”

胡尔伊漠猛地抬眼,握紧了拳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父王母后的疼爱,你有肆意妄为的权利,你我自一开始便是殊途,注定了不得同归!”

他粗粗喘着气,眼里露出阴鸷的凶光,“你可以杀了我,反正,她会给我陪葬。”

顾言风一把揪住胡尔伊漠的衣领,牙关咬的发酸,“解药,怎样才肯给我?”

后者任由他嘶吼,慢慢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来,阴森森笑道,“这是绝命散,你服下,一命换一命。”

男人手一滞,仿佛不敢置信般看向他。

原来血浓于水,也抵不过虚名浮利。

顾言风眼眸黯淡下来,没做考虑便接过瓷瓶,“解药呢?”

胡尔伊漠抬手,掌心里赫然放着枚青黑的小药丸。

男人仰头饮下,一把夺走药丸,快步流星往外走去。

临出门了,步子却顿了顿。

“兄长,王妃死的那一年,我下令砍去满城花树,其实是怕你瞧见那丹桷,思念母亲。

可是我忘了,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

眼若红了,心便黑了。”

顾言风没有回头,低沉的嗓音微微发哑,“从前至今,我问心无愧。

往后忆起,我希望兄长,问心有愧。”

-江月旧恹恹卧床几日。

扶威、容玉都来看过一遭。

唯独顾言风不见了踪影。

某天夜里,少女咳个不停,头也烧的厉害,恍惚间好像撑不下去了。

江月旧半阖着眼,瞧见窗外翻进来一人。

男人坐在床沿,将她扶起,摸了摸她的额头,心疼道,“是我不好,我来迟了。”

顾言风说着,将手里的药丸递到少女唇边。

江月旧歪头避开,一把攥紧了他的衣袖,蹙眉质问,“哪来的?”

男人答非所问,脸色苍白,目光却很沉静,“小爷本事通天,区区一幅绝命散而已,不足为惧。”

少女懒得听他胡言乱语,抬手就要掐他脉搏。

顾言风手一缩,“别闹,快吃了。”

江月旧不说话,也不肯吃药,就这么定定地瞧着他。

仿佛要将他看穿了去。

男人微叹一口气,出声哄道,“吃了解药,再睡上一觉,我们就能回中原了。”

少女还是执拗地一动不动,眼眶红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

偏巧小废物不识时务,挤到床榻上来,叫顾言风吓了一跳。

江月旧拎着沙狐的脖子,抱在怀里,闷闷道,“你骗我,你根本没养过什么像猪一样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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