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从小就很乖,总想着要去酒吧看看,妻管严的顾先生只得顺着,却没想到还没到门口林小姐就反悔了,嚷着还是买啤酒回民宿喝,最后就是清醒的顾先生看着醉酒的林小姐,她在闹,而他在笑。
……
“还不想回去。”曦和趴在顾西辞身上,下巴贴着他的胸.口,仰头捕捉到他眼里的温柔,又害羞地躲开。“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我喜欢这……”
“可以,在海边买栋房子,领个证就可以住下了。”顾西辞捏着她一缕头发在玩,含笑的眼瞳里满是戏谑。
曦和手撑着床费力地直起身,“不领证不可以住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不合规矩。”
“谁定的规矩?”
“我爸妈。”
“……”
曦和默默从他身上爬下来,被他半路拦截抱在怀里,她的耳朵听着他胸.口发出的闷笑声,郁闷死了。
顾妈妈最近开始学做甜点,非常积极,没事就要跟曦和视频共同研究。曦和每天被顾西辞折腾到半夜,也不爱到处逛景点,索性就待在民宿陪顾妈妈研究。
几天前她跟顾妈妈视频,是这边的深夜,国内的清晨。本来婆媳俩在很认真地讨论马卡龙的做法,没想到某人洗完澡不去睡觉,穿着浴袍来回在电脑边晃悠。
顾妈妈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就在曦和第五次提醒顾西辞,“你快去睡吧。”
顾西辞拒绝,“我要你陪我。”
曦和,“……”
顾妈妈,“你们住在一起啊?”
曦和,“……”
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说。
好吧,是您想的那样,但是……
曦和已经能想象到回到家即将面临的场面了,就很悲伤。
“没事的,相信我,”顾西辞贴贴她的额头,“他们最多会骂我、打我、收拾我、欺负我……”
我怎么听您这语气,您挺期待的呢?
“所以,我们去领证吧,让三位父母不要担心,也让我不要被三堂会审。”
曦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双手撑在他耳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头发带着她的香气散落在他的额头、脸上、颈边。
顾西辞闭闭眼睛感受她发丝拂过的轻柔触感,再睁开眼看着她时,眼里是专注和深情。
曦和歪头,没觉察自己声音有点抖,“顾西辞,你在跟我求婚吗?”
“嗯。”顾西辞含笑,“如果我说是呢?”
“好敷衍。”曦和感觉自己心跳很快,都快要卡住嗓子眼了,不敢再看他,翻身在他旁边背对着他躺下,“都没有宝马、礼服、高档餐厅、红酒、法餐……好敷衍……”
顾西辞从她身后抱住她,靠在她的颈窝,呢喃一般,“就那些就可以了?”
曦和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先放一放,她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他。曦和转身跟他面对面,舔舔嘴唇才看进他的眼里,
“你说,你在慈善晚会见到我就喜欢我了?”
顾西辞薄唇贴着她的额头,毫不犹豫地,“嗯。”
“可是,那是为什么?”
那个时刻那个瞬间,她到底是用什么戳中了他的心。
顾西辞敛了神色,回忆起过往时竟露出颓色。
“我那时候是转型期,其实挺……”顾西辞顿了下,“迷茫的……吧……”
当时的顾西辞出道已经是不算短的时间了,而且已经独立开公司签艺人了,但找他的戏还是那一套,面无表情一掷千金的霸总、一人之下手握兵权的王爷,执棋设局精于算计的谋士,见血封喉无人能敌的侠客……
模式固定形式老套,连演技都用不上,上镜好看就行,能让女粉丝尖叫就过。
“当时有一部电影找我,男一。我看完剧本跟导演联系,我想要男二,就是反一号。他说已经定了,是柏岑杰。”
顾西辞神色淡淡,但曦和还是看出来他的“耿耿于怀”。
曦和知道柏岑杰,出道时间比顾西辞还短,但他是从片场一路摸爬滚打起来的实力派,因为实力过硬加上脸也不错,也是圈内妥妥的一线,且为人低调内敛,所以风评很好。
曦和沉默了下,忍不住开口,“是《云城之奕》。”
顾西辞笑了,“看过?”
这不废话嘛,您拿影帝的作品。
顾西辞最终还是接了,并且因为出演男主那个角色演技出色,拿了当年的影帝大满贯,是史上最年轻的三料影帝。
“你演得很好啊,男主在正义和黑暗之间的挣扎,面对责任和情感的两难选择,他身处地狱是因为要还人间一份光明和一个真理。他所做的虽然一开始不能被其他人理解,但他始终无愧于心。最后他与柏岑杰在轮船上的那段对话,举.枪决绝地打.死柏岑杰的时候,我在电影院里哭了很久。”曦和抚摸他的脸颊,在深夜里把想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清脆爽利,也有因为电影内容染上的淡淡悲伤,“我心疼他,他的责任,他的挣扎,他的不甘,他的有苦难言……还有他的无人可诉。”
顾西辞笑了,终于释然一般。
当时因为喜欢剧本,也信任导演,最终犹豫再三顾西辞还是接了,但心有不甘。男主的角色可深可浅,倒也不是毫无建树。只是他偏爱那个剑走偏锋心狠手辣一人两面的反派,总觉得导演也偏爱柏岑杰,因此整个拍摄过程鲠着一根刺一样的,却也因为他的耿耿于怀以及放手一搏,他不止诠释了角色,更升华了角色,造就了电影和角色的成功。只不过他跟柏岑杰虽然电影拍完了,但两个人却并没有成为朋友,还因为竞争最佳男演员上过热搜。
曦和没能分辨他笑容里的含义,只是心疼,“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实力派,一直都是。”
☆、往事
夜色温柔,窗外的大海起伏翻涌,聊天还在继续。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曦和被顾西辞裹着毯子抱上阳台,海风吹动她的长发,夜色给她童颜系的小脸渲染上淡淡的柔媚。她坐在顾西辞腿上,而顾西辞坐在躺椅上,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跟你转型有什么关系?”
顾西辞替她整理长发,把她身上的毯子裹了又裹,才缓缓开口,“最终让我决定接下电影的人,就是你。”
曦和瞪大眼睛,生生愣住。
“因为你说,你只营销你的戏,不营销你自己。”顾西辞执起她的手,吻了下,在她格外明亮的眼神注视下,“我觉得我是不是太刻意追求所谓的‘实力派’这个称号,我所做的不是为了做好本职工作,而只是为了摆脱‘偶像派’这个称号,为了满足自己的自尊、喜好或者说虚荣心。”
曦和拧眉,她不赞同他这么说,但她没有打断他。
“我能不能做好本职工作,能不能演好那个角色,有没有忘记我的初心——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上这条路的,这些才是最重要的。”顾西辞低头含.住她的唇瓣,“顾西辞是不是实力派,时间会证明,强求不得。”
在一个长吻后曦和气喘吁吁地扶着他的肩膀,气息不稳但认真严肃地,“顾西辞,你听我说……”
她的眼神里是少有的坚定执拗,倒映着茫茫夜色下的他,少年顾西辞好像穿越时空来到他们身边,也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管是‘实力派’还是‘偶像派’,如果没有这些外来的、别人定义我们的标签,就没有我们努力的方向。你的追求并没有错,也并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你是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这就是你最初的样子,你让我、让你的粉丝辞海看到的最初的顾西辞。”
如果不是旁观了顾西辞这么多年,曦和是没有勇气说出这些话的。
“我以前也会想,会不会实际上你跟我所想的并不一样,你其实是被我们刻意美化塑造的、我们想象出来的,你可能没有那么强大和完美。可出道这些年,始终有这样那样的人设说围绕着你,却从来没有过‘人设崩塌’,因为你就是在做你自己。如果你不去追求改变,不去寻找突破,那你要拿什么带给我们?”
曦和已经哽咽。
“偶像的意义不就是,正在做着不可能完成的事。不计付出不看结果,只为了这件事。而我们,仰望你注视你追随你。你不是无所不能,却是我们心里的超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