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越来越近，“方莹！”
她答话，“是我！”
“乖儿子买烟了么？”
“买了买了。”她搪塞着。
“儿子？”张霂渐渐明白了些。
“走吧，求你了。”方莹的手还在他的胳膊上推着。
“还有人？你跟谁说话呢？”
“谁啊？”‘声音’的压迫感越来越近。
她不再顾虑，一把拽过他的手，放在车把上。
“别回头。”她轻声叮嘱着。
张霂翻过大手紧紧握住了手心满是汗的小手，关掉闪光灯，巷子里瞬间黑暗。
无声间，方莹只感觉害怕消失了。
耳边低语“走了。”
自行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但她眼睛久久没有离开那个方向。
“烟呢？”他才走近。
“没有。”
“没买！”他伸手来打，一个巴掌实实地打在方莹背上，可是她毫无感觉，她的身体只记得暖暖的手掌与胸膛。
还有一个短暂的拥抱。
下午操场集合，戴教官放下手里的哨子，垂直地掉落在胸前。
“根据今天的任务安排，最后一项是男生体能训练小测试，看到那边的沙坑没有？”
脑袋统一转动，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操场西侧的大沙坑。
“看到了！”声音没有脑袋齐。
戴教官点点头，“跳远都会吧？”
“男生？”
张霂抻了抻衣角，“会。”
教官目光随之而至，“其他人呢？”
三娘和大胖看了彼此一眼，不敢不同意地点头，毕竟外有教官看着，内有一众女生盯着。
张霂又习惯性地撞了代价一下。
代价冷声回道，“会。”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教官走近一步，脑袋左右晃着找着，目标锁定。
“你是王纪年？”
二病诧异地点头，回道：“报告教官，我是。”
教官仔细瞧了瞧，上下打量着他，道：“能行么？”
“行。”二病没有丝毫迟疑。
教官点头：“也对，就是跳个远，不行随时说。”
“谢教官。”
教官：“不用谢我，周老师交代我的。”
大胖回头看着二病，笑的猥琐，道，“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有人抢答——三娘小声嘀咕，“我真不行。”
张霂痞笑，单边括号，微微点头，“你又不是。”
一片哄笑。
教官：“别贫了，走！”
文茜：“报告教官，那女生呢？”
戴教官：“对对对，女生就先解散，一共就五个男生，咱班很快的！跳完就放学！想看的就跟着一起过去，不想的就找地方解散，你们不是最愿意歇着么！”
方莹站军姿站得脚后跟疼，本能地溜着躲着教官的眼睛放松着，一听这话，公然地双腿微曲，便已然做好了休息的准备。至于热闹嘛，她压根没兴趣。
教官大步走起，大队伍压根没有解散的想法，全然跟了过去。除了几个女生嘴里对姐妹喊着。
“你先去，我上个厕所，马上过去！”
果然，只有方莹一人站在原地，慢慢蹲了下去，瞧着兴致勃勃的大家，这还是总喊累的那些女孩子么？
不，一定不是。
她再一次冷笑，快速把脸埋了起来。
转过身来的张霂张张暮暮地瞧着队伍里，一个贴一个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一拥而上，他没看清，也看不清。
沙坑
原来是整个高一年级的男生训练小测试，所以来了很多女生。按班级顺序，四班，所以要等一会儿，不过也很快，因为是文科班男生少的可怜。
四班按序号，‘张永一’又是第一个。
不用急，消息这东西，不论好坏，一个传一个，快极了。
所以等沙堆旁围满女生时就是四班一号张霂上场了。
“咔呲…”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衣服破了。
见过裤子裂开的，缘由是步子太大，没见过，上身动作大的把衣服撕开的，这不就来了！
也是过于合身的军服，侧面一下从胸下撕裂开来，抬起手臂检查间，微风吹过，掀起开衩的衣服，清冷白皮，线条清晰的腹肌一同显露出来。
视觉冲击！
如果现在给他浇盆水，那腹肌线条绝对看得更清楚。
教官朝他竖起大拇指，服气地直点头，“张霂啊张霂，最后一天，你也得出个洋相。”
张霂可不会让自己尴尬，哈哈一笑，“这不是得让您加深印象么？让您记住我么？”
戴教官点头：“嗯！记住了。”
身后大胖起着哄，“老五身材不错呀！是不是三娘？”
三娘掩面跑走，留下一句，“哎呀，烦死了！”
一众同样发现甚至比大胖更早发现的女孩掩面笑着，有害羞的直接退场了，剩下的便的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不时发出议论。不过这掩面似乎叫没挡住眼睛。
张霂使劲将衣服开口处揪成一团，外面痞气实则害羞，悄然退场着，殊不知这揪起来变了紧身衣，又被盯上了宽肩细腰。
看来他要提前给自己放学了。
代价一个出神，就把自己兄弟看丢了，大步从后面跑来。
篮球架旁，好不容易找到的无人处，一只脚踩着地站立，一只脚瞪着球架，张霂整理着自己。
背后，代价没出一声，就把自己衣服丢来，张霂耳朵一动，听见声音，快速接住。
“穿我的，我爸来门口接我，先走了。”
“谢了！别和叔吵架，听见没？”
“知道了，大妈一样磨磨唧唧。”
“你大爷！”
文茜看着代价前脚离开，立马靠近，柔声嗔怪，“身上没划破吧？是沙子堆呀，你也不知道小心点！”
张霂笑答，“没有，衣服质量还可以！”
文茜被逗笑，“一起回去？”
张霂摇头，“不了，穿带口的衣服骑车凉快！”
文茜无奈歪头，莞尔一笑，“好吧！那家里见！”
张霂背后挥着手走向车棚，打开老代给的衣服，边走边说，“老代呀，你的衣服我能穿上么，真是呆瓜！”
作者有话要说：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小心啊！?
☆、南片区
车棚里的帅气背影，放下了揪的皱皱巴巴的衣服，彻底变成了长长的‘开衫’。
张霂推着车子出来，突然背后的脚步声传进他的耳朵，极轻微的脚步声，不过越轻越蹊跷，一只手把住车子，迈腿上车扭头一看。
目标定位，是方莹。
正准备迈下一步的她不料被发现，慌慌张张地转头要走。
张霂喊到，“胖子！”
方莹紧张地抿起了本就干干的嘴，缓缓转过身，朝张霂走来。
张霂看着她，飞身跳下车来，一把将他的宝贝车子弃之不顾，可怜巴巴地撞上别的车子，顿时一排车瘫倒在地。乒乒乓乓，叮叮当当。
方莹走近来，看着他，看着车，眉头紧皱，‘不愧是你。’
方莹走过来，他莫名期待着，只见她侧过身躲开他。
“先扶车。”
张霂点头，“好。”
低着头，方莹吞吞吐吐，“我听到她们…说你…衣服坏了，我…我妈妈是裁缝，给…我吧！”
张霂拽起车子，看着低着头的方莹，认认真真地听着她说的一字一句，眼中的笑意不由地溢出。慢慢走近，伸出手摸了摸方莹的头，“那我得好好谢谢阿姨，上车，我送你回家。”
方莹感应到手，立马退后躲开，不停地摇头，“不用！”
“那是嫌弃自行车？”
“不是。”
“嫌弃我？”
方莹没说话。
“那上车。”
“我…我家太远了！”
“我知道！”
方莹终于抬起头来。倒是提醒了昨日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重现。
“所以你总迟到的原因是这个。”
“其实也不全是，还是我懒。”
张霂奶膘突起，不由分说，“那你上不上车？”熟悉的无赖痞劲来了。
方莹坚定摇头。
张霂点头，“好，那我讲道理，一道选择题，”说着伸出手指来在脸前比划，同时让人心乱的两个点，“A坐张霂车回家B被张霂尾随。没有C。”威胁语气，多帅都挡不住无赖一个。
继续挑衅，“被我尾随不好吧？”
方莹喘了口气，皱眉问，“你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