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手机，谢尔睁开眼睛下意识看了眼镜子，和镜子里的吴付阳碰了下视线。
平时挂在对方身上都不曾有过的轻微暧昧，却因为镜子里的一次视线交缠，模糊不清地蔓延开来。
谢尔在他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像是若即若离的试探。
吴付阳的头发向后绑了一个小啾，因为上半场舞蹈动作相对较少，以唱歌为主，所以并没有喷发蜡。染了浅茶棕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额前两侧散落着长度不太够的碎发。他身上阳光硬气的气场被这个发型中和了不少，连偏硬的脸部线条都柔和了很多。
看他轻微怔愣的样子，谢尔眼角的笑更明显了些。
带着这点试探来的好心情，谢尔低下头看手机。时间过了三十秒，手机已经自动上锁。吴付阳昨天刚换了手机，这次没有指纹解锁，只能面部识别或者密码解锁。
谢尔几乎没有思考，就输入了一串数字。成功解锁之后，谢尔看到他和白术的聊天记录。
准确的说是白术发来的消息，吴付阳还没有回复。谢尔点开他的表情包，给他回了一个。
【WU】：说过了
【WU】：蜡笔小新戴墨镜.jpg
谢尔又往下翻了翻他的表情包，刚落下的唇角再次勾起。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么man的酷guy居然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来让我们康康妖怪男团美貌与智慧完全失衡的主唱——谢耳朵！”
潘越扛着摄像机，凑过来录后台集锦。天哥找过来的摄影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手放在身侧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冲上来护住机器。
谢尔扭头，随手比了个开枪的动作，嘴角还挂着笑意。潘越被他狙了一下，嘴里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怪叫，作势就要向后倒，被摄影师拦了下来。
潘越嬉笑着站好，把镜头对准他握着手机的手，问：“你在干什么？”
谢尔微微挑眉，把手机放在镜头前面，上面是还是和白术的聊天页面。
“啊，他们真的来了啊，在第一排吗？”潘越好奇地问，他还没有见过他们两个。
这个集锦估计要等演唱会结束好几天才能放出来，最早也得明天，那个时候大家想找人也找不到了，所以谢尔也没有隐藏。
“没有，在第三排中间，他说第一排太危险了。”
潘越“啊”了一声，然后退后准备去录吴付阳，结果要转身的时候反应过来上面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把镜头转回来，“这是阳仔的手机吗？”
谢尔看了一眼吴付阳，然后点了点头，轻笑着说：“嗯，是啊。昨天刚到手的，还没暖热乎。”
潘越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眼睛微微发亮。
“啊，这个颜色好看欸，我那个黑的看久了觉得闷闷的。”
坐在他背后的乔钰凡闻言凑过来，还动手摸了一下手机后壳，说：“这个手感也不错啊。”
隔着老远，彭礴抬手让化妆师先暂停，顶着刚刮一半的眉毛凑过来也摸了一下，然后扭头问吴付阳：“有别的颜色吗？”
谢尔眸光一闪，他到底为什么还对这群沙雕抱有期待？
吴付阳视线掠过谢尔的眼睛，微微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还有黑色跟深蓝色。”
他今天的造型偏柔和，弯着眼睛的他在镜头里温柔得不像话。从来没有见过吴付阳这个样子的潘越惊了，他把手机塞给乔钰凡，将镜头凑近吴付阳的脸。
“阳仔阳仔，再笑一个，你这样也太好看了吧。”
吴付阳抬眼，伸手把镜头推远，等他收回手，脸再次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已经收得干干净净。
面无表情地说：“离我远一点。”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笑一下，就一下。”潘越使劲往前凑，嘴里央求着。
乔钰凡刚刚没看见，这会儿也盯着他。彭礴倒是一心扑在手机上，正一手拿着吴付阳的新手机，另一只手在官网上搜索。
谢尔被化妆师喷了一脸定妆喷雾，这会儿用手指侧撑着脑袋看他，笑意满满，没有插话。
吴付阳抬眼嗤笑一声，眉峰微挑，嘴角的笑勾得肆无忌惮，语气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建议你开动开动脑筋，平时跟八辈子没说过话一样的我们主唱这会儿为什么不跟着起哄。”
潘越：“……”
您还挺会说话，既劝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又讽刺了一张小嘴叭叭叭的谢耳朵，还他妈疑似炫耀了一下你们的心有灵犀？
潘越识趣地不再闹他。
“嗯……我也想把头发留长一点，阳仔这样就很好。”他往后退了几步，又不怕死地跟乔钰凡小声逼逼。
彭礴盯着手机接了一句：“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潘越：“……”
彭礴又说：“你该庆幸昨天我们阻止了你，要不然你现在追求长头发的梦想就会困难很多。”
毕竟，还要经历全身所有毛发的再生长。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钰凡捂着嘴巴一边笑一边远离他。
彭礴这会儿也开始跟着他笑。不是他们不厚道，实在是有点搞笑。
主场馆第三排中间的两个位置上，为了掩人耳目，俩人这次身上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全新的，并且颜色沉闷不惹眼。姜野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是黑色连帽卫衣，没戴眼镜，但是戴了白术的口罩。白术坐在他旁边，穿着同色不同款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差不多的黑色宽松连帽卫衣，这会儿正扣着帽子跟焦觉发微信。
【药】：找到位置了吗？
【焦觉】：找到了找到了
【焦觉】：感谢爸爸！回头我朋友说请你吃饭～
【焦觉】：蜡笔小新献吻.jpg
焦觉带了朋友，死活不跟他们一起坐，也不坐前排。白术笑了一声，把手机关了侧身跟姜野说话。
“刚才焦觉说他朋友回头想请我吃饭。”
姜野听完，自然地侧身跟他咬耳朵，声音不算太高，沉沉的：“一起来看演唱会的那个朋友吗？”
白术点点头，继续说：“我觉得有情况，一般情况下应该是请焦觉，带我的话，总让我有种见娘家人的微妙感。”
姜野轻笑着捏了下他的手腕，把他还热乎着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语气带着纵容和调侃：“你就不能给焦觉一个翻身的机会吗？”
白术很自然地接了一句，“脐橙吗？”
姜野笑着挑了下他的下巴。
白术撞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睛，笑开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一层，不是他不看好焦觉，主要是焦觉长得攻击性太弱了。
不过焦觉之前都喜欢漂亮妹子，谈过两个，每一任时间都不长。上一任前段时间还装得跟个情圣似的指导他，结果没过几天就分手了。
这次……可能是白术最近做方案做得脑袋不清楚了，直觉出错。
但不管怎么样，翻身是不太可能了。
第 9 章
场馆有中央空调，不过并不算太暖和。但当演唱会真正开始的时候，大家的外套、羽绒服都脱了下来。
整个场馆像是加热到一半就突然沸腾的水，热气翻滚，声音如潮。遍布整个场馆的橘红色应援灯，星星点点，灿若云霞，又像是圣诞老人洒满了橘子糖，温暖而热烈。
“啊啊啊啊啊，我爱你们！”
“你们是最棒的，我们永远爱你们！”
“啊啊啊啊啊”
声音太多，根本听不清大家在喊什么，依稀能辨别出来的大概也都是这一类兴奋雀跃的尖叫。带着满心欢喜，抛弃所有不开心，尽情地呼喊。
“大家晚上好，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是妖怪男团队长乔钰凡。”
晴朗悦耳的男声穿过鼎沸的人潮，精准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短暂的寂静后又爆发出更加强烈的音浪。
随即一声低沉的轻笑，轻轻缓缓地蔓延，不经意又撩人。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在意这声短暂轻笑带来的剧烈反应，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晚上好，我是妖怪男团的吴付阳。”
现场一度失控，中间隔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消停的趋势，谢尔便不再等，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晚上好呀，我是妖怪男团的谢尔。”
或许是因为小号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两人相继开口让在场的众多CP粉有了正主回应的错觉，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偶尔有彪悍的粉头硬是在两人咬耳朵都不太能听清的条件下，用生命喊出“无邪是真的！”，而后引发更加广泛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