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玉+番外(26)

作者:吾七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刘瑾只记得夕阳很红,染红了半边天,之后就是无尽的风声。

后来,刘瑾在墙的背光处看到了许多禁城军的尸体,都是他的眼线。

孟言昭问陶陶怎么进的宫,陶陶神秘一笑,问还记不记得那次进宫被骗到偏僻的树林处。他见那些宫人都是从墙边那个破门逃走的。这次便是从那里进去的。

皇帝醒了,生命最后一刻回光返照那种。

皇帝想见见陶陶,都说那日一袭红衣的少年,很是勇猛。

刘瑾带陶陶入宫了,带着他从忠武门,一步一步走进去,直到那大殿上。

皇帝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流泪了:“你,多大了?”

“回陛下,十七岁。”陶陶跪着,没有抬头。

十七岁,皇帝长舒一口气,仰靠在椅子上:“陈皇后的儿子,还活着。”他如同赵贵妃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刘瑾抬眼看过去,有些冰冷:“对,他还活着。活的比深宫里的人都快乐。”

皇帝似是有些气短:“你救了太子,朕收你做义子可好?今后……咳咳,今后封王。太子便是你的兄长。”

陶陶在忠武门救了太子,等太子登基,这便是从龙之功。封王拜相,高官厚禄应有尽有。与皇上做义子,无异于一步登天。

刘瑾轻蔑的笑了下,笑皇帝愚蠢。

“小人福薄,受不起这皇恩浩荡。”陶陶长跪叩首。

一句话,皇帝顿时倒了一口气,眼泪四流,当前她要封陈氏做皇后时候,她也说了同样的话。

皇帝应是回光返照的时间过了:“那朕,赐你金书铁券,以保万年。”皇帝说的虚弱。

刘瑾慢慢走上台阶,到了皇帝身边,看着他:“父皇安心养病,莫要再操心那些于事无补的事情。”

皇帝双目圆睁,看着刘瑾,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他。

刘瑾望了望门外:“从他出生,我救下他那一刻,我便是他的金书铁券,用不到父皇来保了。”

皇帝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呼吸不到空气,挣扎着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双眼。

三日后,皇帝驾崩了,新帝登基。

正月十五,今年的年早,现今都立春好久了。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空,外边的积雪融了,滴滴答答的水滴砸在青石板的路上。

天气还是冷的,陶陶围在火炉边,捧着一坛荔枝酒,正喝的有滋味。孟言昭靠在一旁看他,也不阻止,只是笑着。

正月十五,剪纸祈福。其实这是孟家的传统,只是陶陶自小就跟着做,习惯了。剪了一地的红纸,最后出来个歪歪扭扭的兔子。

喝着喝着,陶陶开始往孟言昭身边蹭,将头靠在他的臂上:“公子,谢谢你当年捡到了我。”说罢抬头,看起来已有醉意,不过还清醒。

孟言昭摸了摸他的脸:“是我该谢谢你。”

屋内的暖暖的,烛光摇摇晃晃,满屋子的酒香。陶陶就这么看着孟言昭,看了好久,又像只小猫儿似的把自己团在孟言昭身边。

“公子,我们我去一次城郊的寺庙吧,上次落了一个愿望没许。”陶陶若有所思。

孟言昭将他揽进怀里,轻声说:“不必,那日我替你许了。愿得身边人,白首不相离。”

陶陶惊慌的回头,正对上孟言昭那双温柔而真诚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一旁的火光,都闪亮亮的。

看着看着,陶陶竟眼里有了泪光,一把勾住了孟言昭的脖子,在他的唇边啄了一口,然后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孟言昭竟一时不知所措,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脸比一旁的火炉还烫,定是已经熟了。

“走,睡觉!”孟言昭趁势一把抱起陶陶向里屋走去。

陶陶惊慌:“不祈福了?”

孟言昭说:“我的福报,就是你。”

酒香在两个人之间传递着,窗外的花似是被惊到了,也翘首摇了摇,想看一看屋内的春天。

(正文完)

番外一

阳春三月,天气暖了,人人脱下了厚厚的冬衣,换上薄装。整个金陵似乎都更灵动了起来。

陶陶正在院里挖着土,今日他得了些茉莉的种子,非要自己种在院里,说等开了花摘来做茉莉蜜糕。

孟言昭觉得自家的后花园快被拆了,却多次阻止无果。不过此时救星来了,有人来通秉说陈公子在欢味楼等他们,这才算救了那些花花草草一命。

欢味楼比以往更热闹,伙计见了孟言昭和陶陶也都知道来意,只是问好不必招呼。

不出意外,是刘瑾在等他们,现在他出宫也得算是微服私访了。

说来自从刘瑾即位,陶陶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心里竟有些想念,激动的推门进去,如第一次见面一样。看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桌上有一壶茶。

“小陶来啦!”刘瑾先开了口,看着止步不前有些踟蹰的陶陶。

孟言昭在后边关了门,浅施一礼。

刘瑾见他二人拘谨,有些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坐!今天我是来给小陶送礼物的。”

陶陶眼神一亮,慢慢坐过去:“什么好吃的?”

“嗯……这个虽不是吃的!却能让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刘瑾神秘的说到。

这么一说,不仅勾起了陶陶的兴趣,连孟言昭也好奇起来,想着难不成他送了个御厨过来?

见二人都看着自己,刘瑾从袖中拿出了一叠纸放在桌上,推向陶陶。

陶陶好奇的拿来打开浏览后,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欢味楼连地带人所有的契约。

孟言昭偏头看过,也吃惊,这可是金陵第一大酒楼啊。

“这……送我了?”陶陶有些不可思议,看了看手里的又看了看刘瑾。

刘瑾肯定地点头:“自然,今后我也没时间来管了,欢味楼就送你了。”

孟言昭一笑,打趣道:“那我今后是不是得叫声陶老板了?”

陶陶站起来,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欢味楼的正堂,看着脚步匆忙的伙计,大快朵颐的食客,突然间看什么都开心。

“你可不要把这欢味楼给吃得入不敷出了。”刘瑾故作担心。

陶陶立刻坐回来,十分兴奋:“怎么可能!我肯定经营的好好的。”

刘瑾看他开心,也欣慰的笑了笑。

“公子,这是不是孟家第一家酒楼啊!”陶陶突然问。

孟言昭想了想,倒还真是。就算是在杭州,孟言轩也只开了客栈,这么大的酒楼孟家还真没有。

“怎么转手就成孟家的产业了?”刘瑾突然反应过来。

陶陶偷偷看向孟言昭,自己也开始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后来反应过来……依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刘瑾无奈一笑:“算了,人都是孟家的了,可况身外之物。”

“这……”孟言昭被说得不好意思,却又无法反驳。

如今欢味楼算是真正有了东家,陶陶果真也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简直是不亦乐乎。

一番曲折,陶陶没有高官厚禄,没要那万人之上的富贵,却比任何人都更幸福快乐。

番外二

话说当时在杭州,楚仪答应刘瑾帮忙是有条件的,陶陶追问半天也没问出来刘瑾答应他什么了,只是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楚仪只是向刘瑾要了一件衣服而已,要宫里的制衣司的人在衣服背后绣上“不可打”三个字。

这次趁着楚仪击退南藩的功劳,刘瑾便把这个当作赏赐,快马加鞭送往了杭州的定南府。这赏赐送过去之后便派上了用处。

“你个不肖子!东偏房的房顶都被你踩踏了!明日你是不是要把这个王府拆了?”定南王拎着棍子,大步流星的追着楚仪。

楚仪一边套上刘瑾刚送来的衣服,一边跑着:“爹,不可打!不可打!”

定南王还没反应过来:“别以为陛下赏赐了东西,我就管不了你了!”

“爹你看!”楚仪穿好衣服猛地把后背转过去:“‘不可打!’这可是陛下说的!还绣在了衣服上,这就是圣谕!爹你想抗旨?”

定南王此刻可知道这孩子这几天怎么这么得瑟了,敢情在这被他摆了一道,不由得火冒三丈却又发不出来。

楚仪乘胜追击:“陛下都说了,不可打!若是爹你再动手,面圣时我便同陛下讲!”

定南王此刻恨不得将手里的棍子捏碎,只觉得被气得头晕目眩:“去!给我把房顶补上去!不然下雨你就给我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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