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三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楚仪看着陶陶吃得开心,试探问道。
陶陶缓缓停下了筷子,觉得自己误入了鸿门宴:“没,没关系。”
楚仪哪里肯信:“不要骗我,那日三殿下分明偏袒你。”
话赶话都说到这了,陶陶一边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想办法圆过去。忽然他灵机一动,赶忙放下筷子:“这三殿下不是想买些玉石带回金陵吗!世子也知道,若是论玉石生意,孟家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思绪,楚仪也就信了这个说法。
“对了,世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稀奇玉石的门路。如今别说是杭州了,就算是举国也再找不出什么稀罕原料了。”陶陶故作烦恼。
楚仪没听出话里的玄机,自顾自的倒了杯酒:“还真没有,你要是要个字画什么的我还有。玉石是真的没门路。”
陶陶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下了半天套,什么也没问出来,不只是他有防备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瞅这个世子的样子,也不是有城府的,应该不会那步步为营的本事。
“以后在杭州,小爷我罩你。”楚仪端起酒杯,拍了拍胸脯。
陶陶回过神来,以茶代酒碰了碰杯,想着再打探下。
吃过饭,楚仪非要带陶陶去一家字画店看看,说是这家店里的东西,保准他没看过。
二人在街上,走着,突然一商贩推车而过,将陶陶撞了个踉跄。陶陶本不欲与他计较,可那商贩竟破口大骂:“你这小子走路不长眼。”
陶陶也被挑起了怒火:“分明是你撞的我,你怎么不讲理。”
话还没说完,那商贩就唤了同伴扑打上来。这几人像极了泼皮耍无赖,竟开始撕陶陶衣服,幸亏陶陶手脚利落,捂住自己的衣服。却还是避之不及,被扯开了领子。
“住手!”楚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那些商贩四散而逃,陶陶赶忙整理自己的衣服,将玉牌、衣领一层一层的理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生气,都不知从何开始气。
第17章
他一抬眼,见着远处一公子哥搂着一香艳女子招摇过市,身后跟了一大群伺候的人。那公子哥走着走着还回身调戏了一旁的豆蔻姑娘,笑的放荡。
楚仪咬牙切齿,撸起袖子就要去,却又顾及着陶陶只得作罢。
“他是谁啊?”陶陶整理好衣物,心有余悸地问。
楚仪翻了个白眼:“城西安河侯家的小少爷,登徒浪子一个。仗着跟宫里的赵贵妃七拐八拐沾点儿亲,就在这儿胡作非为。小爷我可没少跟他打架。”
陶陶看也觉得这人太放肆了,实在看不惯。楚仪又说:“今日先别招惹他,这人报复手段下作,别连累了你,改日小爷我单独会他。”
“那你呢?”陶陶有些担心。
“我好歹是定南王世子,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楚仪瞪了远处的人一眼,拉着陶陶离开。
陶陶到了楚仪说的店里才知道,这家字画店是楚仪自己开的。而且他的店铺的街对面,就是安河侯小公子开的玉石古玩店。
以楚仪的话来说,他就是要给安河侯的小少爷添堵,对门开店,气死他。陶陶听后不禁笑他幼稚。
不过这店里字画的风格,确实未曾见过。画的风景也不想国境内所有,人物更是奇装异服。
“这画的可都是南藩风景人物,怎么样,没见过吧。”楚仪颇为自豪。
陶陶却绷紧了神经,南藩?紫晶时和那镯子都是南藩的原石,如今这里又有这么多南藩字画,一时紧张的口吃:“这……世子,世子怎么会了解南藩?”
楚仪一白首:“也不是我,这里再往南走些,隔着条河就是南藩。人物景色都看得清楚,不过那里林深树茂,百姓很少去,多是守卫的将士所见。”
陶陶疑惑的走进那些画,看着画里的人,宽衣长裙,头上裹巾,无论男女都带着很大的耳环。
“我看那日王爷拿的那块紫晶石很好看,可还有原石?”陶陶撞着胆子问,生怕触了什么底线。
楚仪想了想:“应该没有吧,那块石头也是我父亲偶然得到的,是个……将军送来的,具体的不知道,要不然我帮你问问。”
问到这儿也不敢再问了,陶陶赶忙制止:“不用了不用了。”心里盘算,看起来如想知道紫晶的来头,还得从定南王这里下手。
不过现在陶陶觉得,这个世子但凡有一点心眼儿,也不至于被打了他爹还那么高兴。
“明日有空吗?我请你吃醋鱼。”楚仪似乎意犹未尽。
陶陶说:“明日不行,我有些事,要去城郊。”已经和李记约好了,明日去取粮。
楚仪也没强求,只是嘱咐最近城郊盗匪横行,要他一定小心
陶陶回到孟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孟言昭的屋子里亮着灯,十分安静。
在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陶陶推门进去,见着孟言昭正在烛光下看着书。
“公子,我回来了。”陶陶见自家公子仿佛没看到自己,试探着打了招呼。
孟言昭悠哉的翻了一页书:“还以为你与世子聊的投机,今晚住在外边不回来了呢。”
这话一出,陶陶可是觉得整个孟府的醋坛都打翻了,一股酸味。赶紧凑上前去哄人:“哎呀~公子!我这不是打探消息嘛。”
孟言昭把身子偏过去,没做声。陶陶绕开桌子,蹭到他的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有家丁敲门进来,将热气腾腾的晚饭摆上桌子。孟言昭这才把书放下,也抬眼看过去:“吃饭!”
陶陶听后一愣,随即跟着孟言昭坐在了桌旁,忍住笑意。原来孟大公子也有打翻醋坛子的时候。
孟言昭等着陶陶一起吃晚饭,可是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影。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哪里又真的忍心不管,于是便让人一直热着晚饭。
吃过晚饭,孟言昭靠在软榻上,还拿着架子。陶陶盖了软毯窝在他的身边:“公子,我今天可打探到了好多。”
孟言昭其实哪有真的生气,看着陶陶吃东西时可爱的样子,早就醋坛变糖罐了。他偏头看过去,轻敲了下陶陶的头:“说吧。”
陶陶这才兴致勃勃的讲了今日得到的消息,还不忘夸一夸自己如何的机智。
孟言昭听完陷入了沉思,想着何时能有机会去见一见刘瑾,将事情同他讲了才好。不过眼下,刘瑾没联系自己,想必是不太方便,贸然前去也不好。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想了什么:“陶陶,明日去李记取粮,你得自己一个人了。临近年关,要打理的事情多,我和阿轩都抽不开身。”
陶陶胸有成竹:“没事的,我早晨出发,天不黑就能回来,公子放心。”
孟言昭点头:“好,那今日早些休息。”
话音落,陶陶正要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孟言昭一把搂住:“夜深风寒,别出去了,今晚在这儿睡吧。”
陶陶脸一红,忙推脱:“这……不合适。”
可是还没待他说完,孟言昭已经探身吹了蜡烛。屋里一黑,只剩下从窗外洒进来的朦胧的月光。
一晚上,孟言昭似乎都可以闻到陶陶身上那股甜甜的香味儿,臂弯里暖暖的,格外安稳。
第二日清晨,陶陶出发前,孟言昭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给他穿上,生怕冻着。看着陶陶上马,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还多派了些人手跟着。直到人拐过街角,他才回府。
还未出城,陶陶就见城门外有一熟悉的身影骑着马在等待,正是楚仪。
“世子怎么来了?”陶陶勒住了马,见他想在等自己。
楚仪一挺腰板:“小爷陪你走一趟,一路上还能说说话。”
陶陶没有拒绝,只是驾马缓行,给楚仪让出了位置,让他和自己并排:“那世子还真是挺闲的。”
“在家也是被我爹骂,还不如不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晃悠。”楚仪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
城郊人烟少,马蹄踩在厚厚的雪上都会陷下去。不过还好,李记并不是很远。
楚仪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看着那些家丁搬粮食:“你们孟家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