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心想:这臭小子,理他几句还来劲了!
“小绵羊,你别走啊!”
阿福心生一计:“你等着,你就趴这,千万别走啊。”
菩提伸着脖子,翘首以盼:“你要干啥?”
阿福说:“我去屋里,拿好果子给你吃。”
菩提说:“你要拿什么果子?”
墙外那群小猴子,见他们俩聊上了,一个个乐的不行,瞎起哄。
阿福钻进房里去,拿了自己前几天刚做的小弹弓,顺手抓了几个泥丸子,窃窃一笑,回到院子里。她把弹弓藏在背后,假装认真地叫他:“小绵羊。”
菩提在墙上冒了个头,笑嘻嘻冲她招手:“我在呢?”
阿福骗他说:“我拿了果子了,你把眼睛闭上。”
菩提果真把眼睛闭上:“你拿的什么好吃的?”
阿福偷偷一笑,取出弹弓,照着他额头,“啪”一下,打过去。
正好命中!
菩提一声惨叫,登时从墙头栽了下去。
外面一时鸦雀无声。
阿福连忙到墙根下,侧耳听了一阵。
怎么没声了?
难道吓跑了?
阿福估计这群家伙吓跑了,心里偷笑,安心地回屋去了。
外面晒了会太阳,有点渴了。她喝了一杯水,往榻上躺了一会。心里越想越有点不对:这群小猴子,平日里没那么容易认输的啊?怎么今天这么快就散了?她有点不放心,不会真伤着人了吧?遂又爬起来,准备去瞧一瞧。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外面有人嚎啕大叫:“韩福儿!你还不出来看看!你打死人了!出人命了!”
阿福这下子魂都飞了,心乱如麻,隔着墙叫道:“怎么可能!我用的是泥巴丸子,又没打他的要害,怎么可能打死人!”
“你还不信!”
外面叫道:“你打着他的太阳穴了!真出人命了!流了一滩血!刚报了官,官府的人都要来了。”
第100章 转嫁
阿福连忙打开门, 只见一群人围在墙根下。
刚才趴墙头那少年,此刻正躺在地上。
“韩福儿!你还不来看!你打死人了。”
阿福奔上前去,只见那少年眼睛闭的死死的, 头上一脑门子血。阿福蹲下去,摇了摇他身体, 这人软绵绵的不动。阿福又伸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当真没有了呼吸。
阿福愧疚悔恨不已,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顿时鼻子发酸,眼泪就出来了, 拉着那少年的手摇晃哭泣:“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啊!”
她万般不敢相信:“我没想害你的性命,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哪晓得你这么弱。”
“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来招惹的。”
阿福哭的眼睛通红,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又不是我先招惹的你。我只是那么轻轻打了你一下, 你自己就死了。我现在背了条人命,亏欠你不说, 还要给你偿命。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哭的真情实感:“你非要招惹我干什么呀。”
司马子如走过来, 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阿福泪眼汪汪:“谁?”
司马子如道:“他是太原王的世子。”
阿福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太原王的世子?看来自己一个人的命不够偿了, 说不定还要搭上阿兄。
正哭的不能自已,那躺在地上的小猴子, 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脑袋一凑, 就往她脸蛋上亲了一个。
周围一片哄笑。
阿福惊呆了,都忘了被冒犯,捂着脸, 往后一跌:“你你你……你炸尸了!”
菩提睁着绿色的大眼睛,摇头晃脑,冲她做鬼脸:“略~你看我样子像鬼吗?”
阿福有些不敢信,试探着伸手在他脸蛋子上掐了一下,感觉肉肉的还挺有弹性。
“你没死啊?”
阿福忙擦了眼泪:“那你干嘛要骗人啊?”
菩提不满地哼了一声:“是你先骗我,说要请我吃果子的。结果居然用弹弓打我。”
阿福惊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边上有人哈哈大笑:“那是从狗肉摊子上弄过来的黑狗血,抹上去的。”
菩提撩开额头上的头发:“你瞧瞧,这是你打的地方,连个坑儿都没有。”
一群人笑的前仰后合。
司马子如也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看看热闹,配合他们一下。”
阿福才发现这帮人是串通在一起的。
阿福气死了,皱着眉站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回院子里去。菩提跟随其后,抢在她关门前,伸手挡在门缝。
“你生气啦?”
阿福砰地一声关上门。
菩提慌地一下,缩回手:“你还真关啊!”
险些手被压到。
阿福提了水桶,从井里打了一桶水起来,去浇她的花,无视门外的二人。
司马子如上前敲门,道:“韩家妹子,真生气了?”
阿福不理。
菩提沮丧地嘟了嘴:“明明是你先拿弹弓射我的。”
阿福一边浇花,一边道:“要不是你无礼,爬到我的墙头上乱窥,我会拿弹弓打你?”
菩提道:“谁让你叫了半天,你不开门。”
阿福:“你又不说你是谁,我哪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当你是来捣乱的,我当然不开门了。”
菩提委屈:“我不是来捣乱的。”
菩提道:“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我不该装死吓人。我刚刚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你什么反应。我以为骗不了你的,哪晓得你真信了。”
阿福心想:这意思,是在说我蠢吗?
菩提道:“反正我没恶意。我是看你好玩,喜欢你,才会跟你开玩笑的。平常人,我才不跟她玩笑呢。”
司马子如笑笑,继续敲门:“韩家妹子?怎么了?真生气了?戏弄了你,确实是我们的不是。这位是太原王的世子,我是你兄长的至交,我们来都来了,你不会打算真把我们拒之门外吧?”
阿福其实刚看到他二人,心中就有点警惕。可眼下这样,想回避是不可能了。
阿福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门前,打开了门,低声请道:“你们进来吧。”
这二位客人,这才进得门。阿福看菩提一脑门子血,对丫鬟说:“对打盆清水来,让这位公子洗脸。”
丫鬟见是贵客,笑嘻嘻,连忙去了。
菩提弄了自己一头黑狗血,又臭又腥,忙进门洗去了。阿福朝司马子如走去:“义兄,你怎么把这个人带来了?”
司马子如跟韩烈,是拜过把子的关系,所以阿福也叫他义兄。
司马子如笑道:“他是太原王的世子。你兄长而今不在洛阳,你一个人,又无人照料,太原王特意让世子同我来接你去府中暂住的。”
阿福不解:“我这住的好端端,为何要去太原王府上。义兄能否替我回绝了。”
阿福是真不想去。
司马子如道:“太原王的意思,我怎么好替你回绝。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虽嘴上说的请你,但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你兄长的前途可都是由他说了算。”
这个司马子如,为人有点狡诈滑头。所以他虽跟韩烈是拜把兄弟,但阿福并不是很喜欢这人。
“义兄你这样说,我可就听不惯了。”
阿福不满道:“什么叫我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我不去,难不成他还能把我绑去吗?那你也不用问我,干脆把我绑去得了。”
“瞧你说的。”
司马子如笑:“怎么还急了?我看你,怕不是在陛下身边呆久了,对太原王有些成见吧?”
阿福疑惑道:“你这话好笑。陛下跟太原王向来君臣一心的,前日陛下才封了他为天柱大将军。什么叫我在陛下身边呆久了,所以对太原王有成见?你怕不是想挑拨陛下和太原王的关系。”
司马子如笑:“行,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太原王对你一片心意,你焉有不去的道理?即便要回绝,你也得亲自登门去道谢,这才像话。”
他笑呵呵的:“怎么,姑娘家,心情不好,礼数都不要了?”
阿福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去就是了。”
阿福神情有些严肃:“义兄,你跟世子,能否在这里等等。我有一个朋友,我想去见见他。”
司马子如纳闷道:“你这会去见朋友?”
阿福点头:“最多一个时辰。我很快就回来,然后立刻随你们去见太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