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带星来(19)

“父皇这么常来,都来做什么呢?”杨暕接下去假装不经意问道。

“我不知道!”刹时之间,陈婤变得有些戒惧,推讬道:“你别问我!每次皇上来的时候,姑姑都叫我躲进自己的卧房去,不要出来,晚餐都叫人送饭菜到卧房给我吃。我从没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陈婤确实从未目睹过姑姑跟皇帝之间的互动。然而,她每次都听见了,隔壁的套房传来皇帝的大笑、姑姑的娇啼……

陈婤记得四年前,在自己初潮来临那一天,姑姑简略解说过男女之事。因此,陈婤大致猜得出皇上与姑姑两人在做什么,只是不懂,姑姑为何会发出那样兴奋的叫声?姑姑从未讲过那一点,难免令她好奇,却又隐隐直觉,那是不能问姑姑的一个禁忌话题……

“哦?”杨暕从陈婤闪烁的言辞中听出了他深感兴趣的内容,不由得双眼炯炯发亮,兴致勃勃问道:“你没看过他们在做什么,想不想看?我们溜回去偷看他们,如何?”

“不要!”陈婤立刻予以否定,并且警告道:“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再说,你看阳光已经西斜了,你该下山了。”

“好吧!”杨暕略带无奈叹道:“那我先送你回后门口。”

两人默默往回走时,杨暕倏忽伸手过来,握住了陈婤柔嫩的小手。陈婤有点心慌,但并没有企图挣脱。她想到了姑姑说过,男女之间牵手是第一步,距离婚前不该做的事情还很远,就不太害怕。何况,她的双手到了冬天总会冰冷,但是被杨暕握着的那只手却很快暖和了起来,难免更让她不想抽开……

“你的手好冷!不过让我握一握就暖了。”杨暕得意笑道:“来,我再来帮你暖另一只手。”

说着,他就放开了陈婤这只小手,快步绕到陈婤另一侧去,握起了她另一只同样手背白皙而手指纤秀的小手。

杨暕轮流牵了陈婤的双手各两次,两人就回到了仙都宫别院的后门口。

陈婤轻轻抽出了杨暕目前掌握的那只小手,悄声说道:“要是有人看到了,不太好。”

“什么人会看到?”杨暕不以为意,轻鬆笑道:“最多就是你姑姑手下的宫女或太监,有什么好怕?”

不过,杨暕并未再试图牵手,却以一双大手攫住了陈婤的窄秀双肩,把她转过来面对他自己,又低下头去,出其不意吻住了陈婤的小红菱嘴唇!

陈婤吓了一跳!她的心跳随即加速,整个人晕忽忽的,一时之间竟然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任由杨暕吸吮她的唇舌……

杨暕吻了又吻陈婤,才依依不舍撤开嘴唇。他流露出了怜爱的神情,低声笑道:“你还真像未及笄的小姑娘,连亲嘴都不会!以后我慢慢教你。”

当下陈婤傻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杨暕则凭他在男女方面丰富的经验,了解这是少女正常的羞怯,就不再问她话,仅仅轻啄了一下她梳着浏海的前额,随即转身离去。

陈婤怔怔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走进仙都宫别院的后门。她的一颗心仍在砰砰乱跳。同时,她又一次听见了姑姑娇滴滴的叫声……

不知为什么,这一次陈婤像是中了魔一般,控制不住自己,要往姑姑断断续续啼叫的来源走去。她走到了后花园的温泉浴室外面。

这是在天然温泉池上面加盖的浴室,尽管不如皇宫的建筑华丽,却也相当考究,围墙上有很多雕刻精巧的窗户。显然为了透气,每个双扇窗户之间都开着一条细缝。陈婤就走向了其中一个窗户,透过中间的缝隙,战战兢兢向内张望……

浴室内温泉池的热气蒸腾,恍如迷雾。然而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陈婤看得出来,池水中拥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体,就是皇帝与姑姑……

她看见皇帝不时吻一吻姑姑,就像不到两刻钟之前,杨暕吻她那样。至于姑姑,则一直浓睫低垂、小嘴微张,唯有被皇帝的亲吻堵住时,她的啼声被蒙住而变得模糊不清,除此以外,她都在接连发出细腻而轻颤的高音,一声比一声动人心魄……

陈婤从不晓得,体质虚弱的姑姑能够如此振奋!

或许被姑姑的激动所感染了,陈婤发觉,自己体内有一种奇异的渴望在萌芽,而头脑又有恰似方才被吻时的晕眩。恍惚之间,她眼前温泉池中的男女,竟然幻化成了杨暕与她自己……

一阵寒风吹来,冷却了陈婤浑身乱窜的热流。她如梦初醒,往后退了一大步,就赶紧转身跑开了。她一路跌跌撞撞,像避难一样逃进了自己的卧房……

萧后重分寸

纸毕竟包不住火!杨广每到朝廷休沐日前一天或当天下午,即前往父皇的泰陵,并在旁边的仙都宫留宿,到底是为了什么,终究在他第五次出发之前,就让萧珻知悉了。这是阴历十月下旬(阳历十一月下旬)一个寒冷的阴天。

由于皇帝要等到次年正月初一才改年号,萧珻的封后大典也要等到新年才举行,但是她已经入住皇后寝宫,皇帝也已经交代宫女、太监们都改称她皇后娘娘了。

萧皇后收到了一封告密信,寄件人是在仙都宫地位仅次于宣华夫人的容华夫人。萧皇后猜得出来,容华夫人八成曾向新皇帝献媚,而无论皇帝有没有接纳,对容华夫人都铁定不如对宣华夫人那么殷勤,容华夫人出于嫉妒,才有意破坏新皇帝与宣华夫人的好事。不过,即使容华夫人动机不纯,萧皇后相信她告状的内容属实。这带给了萧珻有生以来从未承受过的锥心刺痛!

虽然,萧珻早就怀疑杨广对陈蕙有兴趣,可是一旦获得证实,她还是难以置信!最难忍受的是,杨广登基以来日理万机,明明忙得常常不吃正餐,就在御书房一边批奏章,一边胡乱吃些点心果腹,却竟然在百忙之中,硬要抽出时间去仙都宫!由此可见,杨广对陈蕙,并非只有男人对美女的欲念,他显然是动了心了。

“我敢对天发誓,我心目中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萧珻耳畔廻响起了杨广刚当上太子那天夜晚,他所许下的坚定誓言,不禁倍感万箭钻心!

多年夫妻,萧珻对杨广有足够的了解,可以确信他发誓的当时并没有说谎。那么,他后来为何变了呢?陈蕙究竟是凭哪一点,得以成为杨广原本自认心目中不会有的“第二个女人”?

萧皇后越想越不甘心,就拿着容华夫人的告密信,到御书房去求见皇帝。

勤政的皇帝杨广正坐在御书桌前批奏章。他急着要赶快批完,好早一点前往仙都宫。这一趟他选在休沐日前夕去,乃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他意欲在仙都宫渡过不用上早朝的休沐日早晨。他心想:这次不要再黎明即起,而要睡晚一些,多抱一抱蕙儿,多暖一暖她那容易受寒发冷的娇躯……

当他的心灵比身体还迫不及待,翩翩飞往仙都宫时,一名太监的沙哑声音把他的缱绻思绪拉回了现实:“皇上!皇后在门外求见!”

杨广颇感意外!最识大体的萧珻从不在他办公时来打扰他。这下子破例,自然令他认为必有正当的理由。何况,他从未对萧珻说过一个不字,最近又为了陈蕙而对萧珻怀有歉疚。他当然不能不见萧珻。

萧皇后走到了无比熟悉却又忽觉陌生的皇帝夫君面前。她请了安,又吩咐御书房内侍立的太监们都出去,并把房门关上。接下来,她没有多言,只说是来呈交一封信给皇上。

杨广起初不以为意,接过信来一看,却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萧珻则默不作声,静静等候杨广的反应。

“嗯!”杨广清了清喉咙,总算勉为其难,开口说道:“容华夫人一派胡言,你别当真!是这样的,有一次朕去泰陵祭拜父皇,容华夫人居然不顾体统,邀请朕到她那儿去过夜。想必她是气朕拒绝了她,恼羞成怒,才出此下策。”

“是!”萧珻晓得杨广生理上向来容易冲动,怀疑他未必拒绝得了容华夫人,但不得不点头称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以冷静的态度接下去问道:“那么,皇上每次去泰陵,都是在仙都宫哪个院子过夜呢?”

“这---” 杨广一时答不上来,唯有搪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凡事通常不多问,今天是怎么了?”

“臣妾只想知道,容华夫人打动不了的皇上,为何宣华夫人能够打动?”萧珻凄然问道:“臣妾记得,皇上曾经说过,宣华夫人美则美矣,可有一种薄气,不是宜室宜家的典型。难道,臣妾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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