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把项链重新给他戴了上去。
封齐忧的瞳孔慢慢恢复正常。
秦笙问他:“上次的药吃完了吗?”
封齐忧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小笙儿,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吃药了啊。”
秦笙顿了一下:“怎么了?”
她问:“是觉得苦吗?下次我尽量让它不苦。”
“不是的。”封齐忧连忙道:“不苦,一点都不苦。”
“就是……”他别开眼,声音又小了几个度:“我听别人说,只有生病了才需要吃药。”
封齐忧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湿漉漉的,里面是纯粹的天真:“小笙儿,我是生病了吗?”
秦笙眼神淡了下来:“谁跟你说的?”
……
“谢谢秦小姐今天对小少爷的照顾。”
门口,陈叔客客气气地向秦笙道谢。
“没事。”秦笙把一个墨黑色的木盒子递给他:“这是下周的药,量和以前一样。”
“是。”
“小笙儿,我真的不能住下来吗?”封齐忧有些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或者,我可以住你隔壁啊。”
封齐忧瞄了眼隔壁的门,心里想着该怎么说服秦笙的邻居和他换。
他可以多付一倍的钱给他!
不行的话……他可以多付两倍!
“不可以。”
“哦。”封齐忧拖长嗓子,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
秦笙轻笑了声,笑意浮于眉眼。
她抬了抬手,手指碰到了封齐忧的眉心。
秦笙晃了一下神。
这些年,封齐忧长的很快,已经从那个跟在她后面矮矮的小哭包长成了大男孩,她已经很难再向以前那样揉他的发顶了。
封齐忧却微微低下头 ,方便她的动作。
秦笙眼睛弯了弯,揉了揉他的发顶,温声道:“但你周六周日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来的时候提前打个电话。”
“真的吗?”封齐忧欣喜地抬起眼,眸子亮晶晶的。
“真的。”
“好,那我周六就过来!”封齐忧开心道。
……
“珩爷,程天说封齐忧后面有一个很厉害的黑客,他的资料被他清了一部分,能查到的不多。”
程珩低垂着眼,手上捏着一块圆圆的小饼干,没有说话。
陆哲迁嘴角抽了抽。
他看着手上的资料,继续道:“封齐忧,19岁,上面有一个哥哥,封行止,在帝都经营着一家古琴店,就是上次秦笙去的那家。”
“封家人?”程珩问。
“是的,”见他开口,陆哲迁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封家那边对他们兄弟俩的态度挺奇怪的,这些年一直都没管过他们,最近才开始联系,而且,封齐忧16岁那年被人绑架过,找到时人都快不行了,最后却意外被救了回来,就是这里……"
陆哲迁指了指自己的头:“出了点问题。”
……
等送走了封齐忧,秦笙关上门,给封行止打了个电话。
“查一下最近都谁接触过封齐忧,另外,高云是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
“小忧的妈妈,上周我带小忧去看过她。”
秦笙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八点半了,秦扬快要回来了。
她斜倚着墙,神色淡淡:“查一下她。”
“今天小忧对你说了什么?”封行止察觉到了什么。
秦笙微眯起眼,眉目浮现出一抹狠戾,口吻却淡的不行:“封行止,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终于躲不下去要出来蹦哒了。”
封行止愣了一下。
“你是说三年前的那些?”
“是啊,”秦笙冷冷一哂:“我还在想,他们一直不出来,我要去哪里找他们呢。”
“秦笙,那些人很危险。”封行止皱了皱眉:“我认识刑警队的人,我们可以……”
“不需要。”秦笙半低着头,眉心笼绕着一抹狠戾,说不上来的邪气:“这一次,我会一个一个送他们下地狱。”
第9章
帝云华府,16楼。
“砰!”
“砰!”
“砰!”
秦扬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就是不绝入耳的砰砰声。
一双小眼睛绕过他往里看,就看见客厅里盘腿坐在地板上的秦笙,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面穿着灰色运动裤,头发全部扎好盘起来,一副干净利落的打扮,头发上还沾染着些许木屑。
她嘴里咬着根白线,左手握着木凿柄,木凿尖端抵在地上一块被固定好的木板上,另一只手抓着个锤子往上面砸的砰砰响。
“回来了?”
听见动静,她头也不抬地问。
“嗯。”秦扬应了一声。
林星河跟在他后面喊了声姐。
秦笙愣了一下,抬头看过来,有些意外:“没回家?”
“有几道题想和秦扬讨论讨论,跟爸妈打过招呼了,就是……”
林星河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姐,我让赵叔先回去了,晚上能不能住你这儿啊。”
“唔……”秦笙想了一下:“秦扬旁边的房间空着,你以后可以睡在那里。”
以后?
姐她的意思是自己以后可以经常过来住吗?
林星河眼睛一亮:“好!”
“厨房里有炒好的菜,桌上的是鱼汤,你俩分着喝了吧。”
秦笙起身把客厅收拾了收拾,往自己房间走:“小区对面有卖早点的,明天你们去买点吃,早上不用叫我,直接去学校就行。”
“你不去?”秦扬皱紧了眉。
“嗯,请假了。”秦笙随口道。
“对了,”她站在房间门口,一半身子埋在黑暗中:“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晚上不要来敲门,明天早上也不要喊我。”
“姐你不吃晚饭吗?”林星河不解地问。
“我吃过了。”秦笙声音闷闷的,之后就关上了门。
“姐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林星河扭头问旁边的秦扬。
秦扬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厨房。
“哎,小面瘫,你别不说话啊。”林星河追上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他小声嘀咕道:“感觉姐她好像有什么心事诶,要不要跟爸爸提一下啊。”
“别多事。”秦扬警告他:“她的事你少管!”
“啊?”林星河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秦扬冷着眼,端着菜出去:“总之你少管!”
房间里,秦笙反锁上门,躺在床上,眼睛有些放空。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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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进来喝酒?”
空间里,竹影悠悠,清风徐徐。
竹屋前的大石头上,卧着只橘黄色的猫,胖脸圆乎乎的,正躺在那儿晒太阳。
见她进来,橘猫抬起头看过来,鼻子微微动了动。
秦笙一哂,往它旁边的石凳上一坐,手指随意地勾了勾,竹屋里的木柜无声打开,一坛子酒飞了出来。
秦笙牢牢接住,再眨眼,面前的石桌上多了两个小白玉杯。
“怎么,不能喝啊。”秦笙微微眯了眯眼,把酒坛子放在鼻间嗅了嗅,旋即眼睛一亮:“好酒啊。”
系统冷哼一声,一爪子把白玉杯打飞了出去:“一杯就倒的人,喝什么酒,平白糟蹋好酒。”
秦笙挑了挑眉,石桌上再次出现两个白玉杯:“系统,你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啊。”
她感叹道:“明明喊我做任务的时候声音又乖又软,怎么其他时候脾气这么臭。”
系统撇撇嘴:“那是出厂设置,改不了。”
秦笙倒了一杯酒,杯底酒水澄澈,淡淡微蓝,蓝中带有浅紫色的光晕:“那幸好改不过来。”
“否则我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拆了你哦。”
说完,她端起玉杯一饮而尽。
系统见她只喝了一杯眼睛就有些许迷蒙,“啧”了一声:“明明就是一杯倒,还整天装的自己挺能喝。”
秦笙掀了掀眼皮,眸中带着微微的醉意,尾音轻轻上挑,轻肆间又裹挟着不经意的慵懒:“那又怎样,千金难买我乐意。”
她放下玉杯,手指微抬,所有东西瞬间消失。
秦笙站起身,往竹林后面走去。
系统看了她一眼,扬声道:“你看着点路,后山都是药草,你别眼睛一错踩着了。”
“知道了。”秦笙满不在意地挥挥手,身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竹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