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乖(212)

“这次比赛在北京吗?”宗城忽然问。

“啊?”林迁西一下被拉回神,点了点头:“对……”

“来几天了?”他的声音压在喉咙里。

林迁西稳着心跳说:“快一个礼拜吧。”

宗城看了眼他瘦削的侧脸,嘴唇抿了抿,手指紧紧抓着他的球杆包,想问“那怎么不来找我”,却又没开口。

车开了四十分钟,停在酒店外面,两个人说的话就这几句。

宗城拎着那只球杆包,一直把他送到房间门口。

林迁西掏卡开了门,回过头,伸手。

宗城把包递给他。

他拿了球杆包,走进去,放在门口的柜子里,又回过头。

宗城站在门口,没进来:“记得去拍片子。”

林迁西扯了下嘴角:“嗯,突然就好多了,我缓两天。”

宗城眼睛看着他,林迁西觉得他那条断眉在往下压,眼神已经沉的不能再沉,随时都像是要开口说什么的样子,下意识地盯着他,看到他胸口在起伏,自己也不自觉跟着呼吸变急。

然而宗城没开口,忽然转身走了。

林迁西愣一下,抓住门,对着没人的门口看了几秒,才慢慢推着虚掩上,转头看着雪白的墙,自言自语:“你在干什么啊,林迁西……”

他在干什么啊,那不是他男朋友吗,为什么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林迁西手撑住墙,深深低下头:“操!”

宗城并没有走,他站在楼层尽头的吸烟角,背贴着墙站着,嘴里叼着刚点燃的一支烟,是想忍一下,不想让林迁西难受。

他抽着烟,想着林迁西的样子,在科室里看到他坐在那儿的一刻,差点儿以为是幻觉。

宗城断眉一抽,咬了下烟嘴,重重吸了两口,拿了在垃圾桶上捻灭了,忽然往回走,去林迁西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只留了一道缝,他一把推开。

林迁西撑着墙,低着头,猛地转头看过来。

“林迁西,”宗城死死盯着他,低低问:“这么长时间,想我吗?”

林迁西喉咙堵了,听着他语气,明明还跟平时一样淡,却总觉得已经有火烧起来了。

他嘴角勾起来,痞笑,又抿住,成了苦笑,忍着飞快的心跳说:“废话吗不是,你他妈觉得呢?”

怎么不想,每一天都在想,看到他的那一秒,心口都要炸了。

“那你要我走吗?”宗城声音更低,脸上没有表情,喉结却在滚动:“你如果还是不放心,我现在就走。”

林迁西看着他,一时没做声。

宗城眼神动了动,抿紧嘴,转身就走。

林迁西紧紧攥着手,手心里都是汗,咬着牙关,忽然低低骂了句“操”,冲了出去,一把从后抱住他腰。

宗城腰上一紧,脚步就停了,回过头,反手一把抱住了他,直接撞进房里,一脚踢上门,捧住他脸就吻了下去。

林迁西胸口里还是跳得飞快,嘴唇被又啃又咬,手臂抱他死紧,能听见他的胸腔里也跳得剧烈,舌尖伸出去,舔他的唇线,喷出来的呼吸都像火,闻到他身上带着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混着自己身上洗发露的味道。

宗城张嘴,陡然缠到他的舌,手一下抓到他裤腰,推着他身上的短袖掀上去。

林迁西身上一沉,是他的腰腹压了上来,后背顿时撞到了墙上,感觉出久违的蓄势待发。

他喘着气,手摸到宗城脑后的短发,扎得手心都痒,含糊不清地说:“你剪头发了?”

“嗯。”宗城也在喘气,手狠狠掐住他腰:“为什么瘦成这样?”

“没有,我他妈还有力气着呢。”林迁西抓着他肩,重重一撞,听到他一声低沉的闷哼,抱着他往前压。

宗城退了两步,被他压着一下跌坐在椅子里。

旁边就是床,但没人管。

林迁西拽掉他身上黑T的时候,感觉他的两条长腿已经稳稳撑住了自己,被他一只手按住了后腰,“呲啦”裤链声响,紧跟着一根弦从身上扯紧,宗城就是那个拨弦人。

林迁西呼吸地一声比一声急,右腿的小腿忽然被他另一只手好好扶住了,耳边听见他低低喘气的声音:“上来,林迁西……”

林迁西抱住他脖子,没过几秒,猛然手臂拉紧,眼皮狠狠跳了几下,想骂一句“我操”,硬是咬牙忍住了,两手抓在他颈后,恨不得抓出印子。

宗城一直看着他,他绷着脸,睫毛都连着眼皮在颤,白生生的脖子和肩膀绷紧了,耳根那儿红成了一片,只有嘴唇还闭地死紧,胸口起起伏伏,喉结在他眼里不停上下滑动。

他身上开始出汗,宗城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每一下都是汗水在交融。

直到林迁西一把收紧手臂,低头对着他鼻尖,重重地呼气吸气,宗城忽然抓住他左手,在他虎口上摸了一下,按在了自己右侧小腹上:“看这儿。”

林迁西手上摸到一块突起,忍着难耐的感受,垂眼,看到他紧绷的腹肌,手指碰到的地方很红很肿,一个纹上去的新鲜字母“L”,特别随意,如果不是多了点儿纹身的修饰,简直就像是人随便手写的。

那的确就是随便手写的,是他自己当初随手签在他衬衫上的那个。

“你去纹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对。”宗城低喘。

在电视上看到他纹的那个字母时,他就决定也去纹了。

那里猛地动一下。

林迁西手指一缩,几乎颠了一下,一把抱住他脖子,低头就用力堵住了他嘴,才忍着没出声。

没有再看那儿,也没再碰,因为那纹身的地方,是他当初挨刀的疤。

第129章

房间里开始昏暗, 不是下午五点就是六点了,反正也没人关注时间。

椅子早就挪了位,从靠着床变成了靠着墙, 黑T、短袖散了一地。

林迁西侧着半边身体靠坐在椅子上, 两条腿伸出去,搭在床上,肩膀抵着宗城的胸口,脑袋也搁在他肩窝里,就用这种奇怪的姿势躺着,一口一口地缓着气,只有眼睛垂着, 盯在他松散的裤腰。

宗城也侧着, 朝着他这边,腿和他一样搭在床上, 一条腿还撑着他右腿, 因为这个动作,腹肌好像更明显了, 人鱼线清晰地隐入裤腰里。

林迁西不小心又看见他右边小腹上那个红肿的“L”纹身, 还带着点儿结痂的血迹, 原本狰狞的刀疤已经算是被遮盖的很完美了,不注意看几乎要看不出来,但他看到时眼皮还是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像是刺眼一样, 又移开了目光。

还是没法看下去, 只要看着就会想起那个背着他奔跑的晚上,他的血沾满了自己的后腰……

“这儿都铬手。”宗城一只手按在他肋骨上,沉着声音说:“多来一次都怕把你按断了。”

林迁西抓到他手, 膝盖在他腿上轻轻撞一下:“是你没看清,其实我都是肌肉。”

“看不清。”宗城说:“你低着头,没让我看见。”

林迁西不说话了。

宗城确实没有多来,他们只做了一次,他很克制。尽管林迁西明显觉得他浑身绷得用力,好几次都仿佛差点儿要把这张椅子拆了,他也抱着他忍了下来。

林迁西当时堵着他的嘴,又把脸埋在他颈边,听到的都是他粗沉的呼吸。

“这是北京,林迁西,”宗城手在他头发上摸一下:“你比以前又爬高了,应该放心了。”

林迁西眼神又不自觉去瞄他那个纹身,脑子里却在自己勾勒那个被遮掩起来的伤疤,脑仁儿胀得疼,表面上只是扯了扯嘴角:“可能吧。”

宗城转头看他,像在看这三个字的意味。

林迁西在他脑袋上碰一下,打岔似的说:“去洗个澡吧城爷,你浑身都是汗了。”

宗城看他两秒,拿开腿,站了起来:“等我。”

“嗯。”

宗城进了卫生间。

林迁西缓缓收回腿,在椅子上坐正,脑子里依然盘桓着他腰上那个纹身,那个疤,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扶住额头。

他现在好像真的爬得比以前高了,能放心了吗?爬到这个高度够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谁也不知道命运这次会不会又开他玩笑。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对抗,一个说:没事儿了,你现在可以放心跟他一起待着了;另一个说:你以为爬得够高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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