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管环顾了一下四周,为难道:“这——”
江烟隔:“贺秘书,把这两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给大家看一下。”
贺一川颔首:“好的,江总。”
被保安架住的胡天,还在垂死挣扎:“你这贱人凭什么开除我?我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这么多年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你这是过河拆桥!”
“胡天名下的数锋科技公司已连续两年为亏损状态,前年与去年分别亏损5亿元、6亿元。今年一二季度公司再度亏损,归母净利润为负30多万元。同时,他负责的地产项目业务量也急剧萎缩,公开资料显示,江和置业负债总额达到35.95亿元。”
“因为胡天留下的烂摊子,公司只能剥离部分持续亏损的房地产业务,通过出售资产回笼部分资金,实现存量商业地产项目的去化和盘活。”江烟隔不咸不淡地说,“资产结构优化,进一步降低有息债务规模与财务费用,提升偿债能力,JS集团的资产质量与财务状况才得到改善。”
贺一川意外地看向江烟隔。
胡天给公司造成的这些亏损,他都汇报给江烟隔听过,也侧面提出过胡天这个人要治一治,每次江烟隔都是漫不经心地,贺一川还以为她根本没听心里去。
江烟隔说完,眉梢微抬,话里尽是嘲笑:“胡经理,给JS造成这么多损失,你做的贡献是还挺大的。”
“你以为你是董事长,就能开除我了?胡天语气依然跋扈,“就凭你?我们胡家可是替江家打天下的功臣,你不能忘恩负义。”
“对,就凭我。”江烟隔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胡经理一家是大功臣,都决定告老还乡了,我们江家自然要懂得感恩。这样吧,贺秘书,把江和置业的股份都给胡经理,毕竟是他一直经手的,他比较熟悉。
江和置业的股份因涉合同纠纷案,被司法冻结,胡天早就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江烟隔又把它塞回他嘴里。
胡天叫嚷着:“江烟隔你这个臭花瓶,你欺负人!”
江烟隔笑:“是啊,我就是欺负你啊,谁叫你那么碍我的眼。”
贺秘书摆摆手,叫保安把人拖出去。
江烟隔重新泡了杯咖啡,看了还在骂的胡天一眼,轻笑:“还有,就算我就是花瓶,也是博物馆的出土文物花瓶,你这种人,连看一眼都不配。”
胡天被带走了,会议室安静下来。
江烟隔唇角往上勾了勾,笑眯眯地看向其他人,温和地问:“各位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大家都各自摇头。
“没有的话,我有几句话要说——”
江烟隔脸上的一抹笑瞬间沉了下去,面色冷得让人发颤:“希望大家明白,我江烟隔还喘着一天气,就还是JS集团的主人。JS是大家来上班的地方,不是什么酒馆茶会。贺秘书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看不惯别人,就用能力说话,以后再让我在JS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直接开除,有本事的人就走,我祝他前途光明,散会。”
贺一川合上手里的电脑,目送着江烟隔目不改色地走出会议室。
*
贺一川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就被江烟隔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贺一川:“江总,您叫我?”
江烟隔背对着贺一川坐在老板椅上,听到这话,她转过椅子,手撑着下巴,堆起一脸八卦的笑:“贺秘书,我错怪你了。”
贺一川摸不着头脑:“错怪?”
江烟隔:“我一直以为你想当我男朋友——”
贺一川:“?”
江烟隔笑得很坏:“原来你想当我爸爸啊。”
贺一川:“……”
江烟隔看着他,神情多了几分暧昧,嘴唇动了动,几秒后迟疑地问:“你跟江不饶是那种关系呀?我就说嘛,一个大富豪,怎么就我一个女儿,原来是你们不能生。”
“……”
江烟隔继续脑补:“我不会是他跟我妈一夜风流的结果吧?我妈是谁,我一直都不知道。”
贺一川忍无可忍:“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江烟隔一阵失落,很快又问他,“那是怎么样啊?总不能是江不饶喜欢你,你又不喜欢他,江不饶就拿什么威胁你,把你困在身边吧。”
贺一川忍着脾气,看着她没吭声。
江烟隔愣了下:“我操,还真是?”
事到如今,贺一川知道江烟隔不弄清楚真相,怕是不会放过他。
贺一川略一沉思:“你是江老总跟我喜欢的学姐的女儿。”
江烟隔:WTF???
江烟隔:“江不饶抢了你的人还跟她生了我?”
“嗯。”
江烟隔顿了下:“你那个学姐,她是自愿的吗?”
贺一川:“她当时是你爸爸的秘书,跟你爸爸出去应酬,你爸爸喝多了然后就——”
江烟隔低声问:“他们没结婚?”
“结了,很快又离了。“贺一川说,“不相爱的人用婚姻做捆绑也不会幸福。”
江烟隔冷笑道:“你别告诉我,我是被那女人故意遗弃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江不饶。”
贺一川没说话,沉默几秒才开口:“别恨她。”
“谈不上恨,本来就是个陌生人。”江烟隔说,“那你呢?贺秘书,为什么又成了江不饶身边的人。”
“我们有协议。”贺一川回答,“只要我来他公司,江不饶从此放过你妈妈,并保证她衣食无忧。”
“江不饶那时候就看上你了吧,真他妈比电视剧还狗血。”江烟隔气息悠长地呵笑了声,“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江烟隔不承认这样的女人是她妈妈。
“三年前车祸过世了。”贺一川说,“临终前托付我一定要找到你,江老总也是根据她提供的线索,跟你相认的。”
“……”江烟隔听完,淡淡地说了一句,“果真是欠我的。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贺秘书现在是自由身,为什么不离开?还有那时候你才多大?”
“我那时十九岁,到现在到JS也有二十多年了,习惯了。”
江烟隔一听就不对劲:“我现在都二十五了,合着您现在四十四?”
贺一川:“嗯。”
“……”江烟隔瞧着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扬起眉,“我要是到了四十四,还能看起来像你这样,我做梦都会笑醒。”
她一直以为贺一川这个老男人三十五六。
贺一川:“江总不介意,可以照我这样整个容。”
江烟隔不以为意:“出去吧。”
贺一川点点头,刚准备走,又被江烟隔叫住:“等等。”
“江总还有事要吩咐?”
“江澈的事,赶紧办。”
贺一川:“好的,江总。”
*
贺一川收到指令,第一时间就联系尹盛华,告诉他江烟隔跟江澈的想法,并且把办理手续的律师请到了尹盛华面前。
得知是江澈的意思,尹盛华自然没什么意见。
律师办事效率很好,一个多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
等律师出去后,贺一川睨着尹盛华,语气客气:“华叔,江总跟江澈之间的瓜葛,您清楚吗?”
尹盛华有一瞬间的紧张和胆怯,想了想,点点头,从卧室拿出一张旧报纸:“这是我从小澈抽屉里发现的,大概猜到他们发生过什么事。”
贺一川盯着标题,眉头一下紧缩:“江总坐过牢?”
☆、小腹黑
尹盛华有些拘束,可也知道不能瞒着贺一川,磕绊着说:“是、是的,我知道我不说,您迟早也查得到。八年前,江总还在江澈家做事,因为过失伤人,坐过一年牢。”
贺一川:“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就,就养病这两天。”尹盛华后怕地看了眼贺一川,“我谁都没说,就当不知道。”
贺一川点点头:“很好,你这样是对的。”
贺一川一下噤了声,小心翼翼地低头看那篇新闻报道——
十七岁的江烟隔,脸上还未脱去少女的稚气,新闻头条上的她,表情冷漠,面对镜头始终没有露出一丝胆怯跟自责,眼神带着一丝轻蔑。
新闻中说某江姓富二代生日,邀请了一帮朋友来家里玩。有人见江烟隔长得漂亮,起了歹心,故意在酒中下了药,哄骗她进房间,试图对江烟隔不轨。江烟隔以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并用水果刀,捅伤了肇事者,从恶魔手中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