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将手机按了扩音扔在一旁,转而坐在飘窗上,叼着一根烟。
从二十八楼的总统套房,朝下望去是一个湖。
对面,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留。
“小澈,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我不着急,我可以一直等你。”
可我等的不是你。
“……江烟隔有什么好的,我比她也不差,小澈,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我会对你好的。”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林雪絮絮叨叨地哭诉着,像是喝多了酒。
半天没得到回应,林雪打了个酒嗝,很委屈地问:“小澈,你在听吗?”
江澈轻笑一声问道:“林雪,你知道从二十八楼摔下去是什么结果吗?”
“……什么?”
“不要再招惹我。”江澈说,“下场会是粉身碎骨。”
他说完,连多听一秒都嫌烦,把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江澈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他已经厌恶了看这些人的假面。
再拿出林灭给的所谓绝密资料,江澈只觉得看了一个笑话。
林灭这是打算让他自己端了自己。
划燃一根火柴,江澈把那份资料在烟灰缸中烧掉。
他定了一张连夜回国的机票。
*
林灭披着一件浴袍,站在江澈家窗边,跟江老爷子汇报:“老爷子,那小鬼好像有点不对劲。”
江老爷子:“继续说。”
“我派去跟着他的人,把他跟丢了,刚找到他,说他在森达酒店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这个时候回去,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江老爷子:“林雪那丫头呢,没得手?”
“我堂妹那演技不行的,林牧之还差不多,可惜江澈是个直的。”
“他跟江丫头签的协议我们已经拿到了,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事,就把协议公开。不是江家的种,我看他怎么吃下JS。”
林灭又问他:“我这儿还有底牌,用不用。”
江老爷子恨声道:“用,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越脏越好。”
……
于是,一夜之间,网上放出惊天大料。
江烟隔先是以一纸认弟协议,把还在读大学的江澈给包了。
有复印件为证。
与江澈保持情人关系的同时,江烟隔又怀了秘书贺一川的孩子,孩子不幸没了。
有两段录音跟贺一川的朋友圈截图为证。
发布录音的人,一个自称是江烟隔的男闺蜜,一个自称是江家别墅的扫地阿姨。
贺一川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江烟隔母亲祭日,无心之中发的一条朋友圈,会掀起轩然大波。
还有人放出了江烟隔当年坐过牢的新闻报道,道出江烟隔曾是江澈的玩物。
说江澈也不是省油的灯。
江澈曾经也是豪门少爷,只是因为落魄了,甘于堕落,爬上了江烟隔的床,最后还把JS的股份占为己有。
同时,有人在江澈的住处,找到了江澈做黑账陷害JS的文件,而江澈畏罪潜逃。
大料放出,网上哗声一片。
江澈几乎是刚回到未城,就被两个自称是警察的人带走了。
而江烟隔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档期爆满的陈教授,因为工作原因,突然返回了英国。
贺一川抓住这个机会,得到陈教授的首肯,把江烟隔送进了病房,顺便把她手机没收关了机。
错过了唯一能救江澈的机会。
一桩桩针对江澈的事被扒出来,江澈毫不意外地见到了一个探监的人——林灭。
隔着隔音玻璃,林灭的声音阴冷得像一条蛇:“江宝贝,是你自己不听话,你可怪不得我。”
江澈:“江老爷子叫你做的?”
“不全是。”林灭说,“老家伙答应了我,只要我能从江烟隔手上夺回JS,股份他给我一半。”
江澈冷笑:“一半的股份,你还掌控不了JS。”
“那加上我的百分之十呢。”
阴恻恻的声音在林灭背后响起,一个头发遮住了眼睛,眼角留了道疤的男人走了出来。
江澈皱眉:“成鸿。”
林灭不无嘲笑地提醒江澈:“大宝贝,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吧。”
江澈:“?”
“很意外吧,我被江烟隔送去非洲,还能活着回来。”成鸿抬起手揉揉眉间,笑得痛快,“老子也没想到,还有能转运的一天。”
林灭替他把话说完:“成鸿在非洲,救了范阎王他女儿,成了范家上门女婿了。”他说完,又“哦”了一声,对江澈说,“范阎王你不认识,但范惑你知道吧,YOU背后的老板,范阎王是他老子。”
成鸿凑到林灭的电话旁,对江澈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网上关于你跟江烟隔的黑料,全是我放的。”
“因为我比谁都希望你们死。”
江澈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听你们摆布?”
成鸿从手机上翻出一张全家福照片,指着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笑得意味不明:“凭他。”
江澈:“你什么意思?”
“江烟隔的小命,现在就握在这个老头手里。”成鸿说,“而这个老头一家人的命,全都握在我手里。”
“听不懂是吗?”成鸿拿出一张病例单从窗口下递了进去,“如果我告诉你江烟隔得了癌症,现在躺在医院,只有这个老头能救她,你是不是就明白了。”
江澈:!!!
作者有话要说:江小崽:不对劲,有惊天阴谋!
江烟隔手术中……
陈教授拿剪错了一根脑部神经。
江烟隔,卒。
故事完。
☆、江小黑
江澈看了眼他们背后的摄像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站了起来肯定道:“这不是审讯室。”
审讯室怎么会这么由着他们乱来。
机场带走他的两个人也不是警察。
这是一个局。
林灭被他的机智惊着了:“我没想到你发现得这么快啊。”
这儿是像个警局没错,但是这儿的人有问题。
江澈眼神瞥见林灭衣袖处一个类似录音设备一样的东西,他眼角微垂,瞧了眼这周围布置得像审讯室的建筑:“想让我做什么,你们想要什么。”
林灭很满意他的爽快,双手拍了几下,立刻有人送进来一份文件。
他给江澈指出一条路:“只要你在这份股权转让书跟认罪书上签名,我答应你,不动江烟隔。”
江澈扬扬眉:“假如我不签呢。”
“江澈,我没耐心跟你耗着。”成鸿摆出一副讨债的姿态,“你以为江烟隔为什么会跟贺一川结婚,她不过是为了保全你,不想自己死了,还拖着你。”
江澈抬起眼盯着他。
“江烟隔知道活不长了,所以结完婚就把JS的股权转给你了。”也不知道为何,成鸿莫名有股报复的快意感,“那女人恨不得把有的全给了你,你呢,眼巴巴地想怎么整死她,你可比她狠心多了。”
江澈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咬牙,却是反驳不出半个字。
“江小少爷,江烟隔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多发性的,每年都得做一次高难度的手术,每次手术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
成鸿凑到玻璃窗前,不自觉地笑:“你说要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不小心下错了刀子,让江烟隔在手术台上再也醒不来,别人会觉得是手术失败呢,还是会怀疑有人做了手脚呢。”
江澈眼神防备:“成鸿,你对她那样,她也从未想过让你死,你怎么敢。”
“所以说江烟隔还不够狠。”成鸿恨不得一口把人咬死,话里淬了毒,“也是,女人嘛,容易感情用事,她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少他妈废话了。”成鸿看了眼手表,“江烟隔一个小时后手术,我没心情等你考虑,你是等她死了当你的麻烦继承人,还是签下这几份文件——”
江澈面不改色地点了个头:“笔。”
林灭叫人把笔递给他,江澈一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把笔一扔。
江澈看了眼周围,问他们:“这儿是局子?”
成鸿拿了文件就走,好心地解释了一下:“一个废弃的监狱,我岳父花了点钱装修,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
“……”
江澈没想到在未城还有这样的地方,是他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