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口是心非啊。”贺一川瞥了她一眼,打趣道,“直接承认是男朋友,不还省事得多。”
江烟隔看傻子一样看了贺一川一眼,提醒他:“他还在读书,也没打算进娱乐圈。”
言下之意是,江烟隔这样的身份,倘若找了个大学生当男朋友,江澈从此别想有安宁的日子,还会影响他上学。
贺一川:江总你就是嘴硬心软,其实江小子对你那样说,你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害怕吧。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毫无感情,不管是哪种感情,总之是有感情的。
贺一川:“江总,要是江澈想进娱乐圈,是不是您就直接宣布脱单了?”
江烟隔瞥了眼笑里藏骚的贺一川,快到嘴的脏话,生生憋了回去,吐出个:“滚。”
贺一川:“江总,我觉得,您可能,也有点喜欢江澈。”
江烟隔:“贺秘书,明天你去人资部结算一下工资。”
贺一川:“江总,姐弟恋现在很流行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收收心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您现在还是个——”
他没敢说。
江烟隔:“工资也别拿了。”
贺一川:“奉子结婚,一步到位,也可以的。”
“……”
江烟隔说:“你他妈直接滚吧。”
*
江澈在绕城高速上走了一段,就被交警逮到了,交警质问江澈怎么会一个人在高速路上走。
江澈忍着笑解释:“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她一生气把我扔下,一个人开车走了。”
交警把他送回市区,劝了一句:“女孩子嘛,回家多哄哄就好了。不过你们下次还是要注意啊,你回去告诉她,你这样在路上走很危险的。”
江澈下了车,朝交警鞠了一躬,挥手致谢。
江澈目光深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水云涧,掌心下意识地握紧,紧步履急促地走了过去。
水云涧里一片鸡飞狗跳,江盛传媒记者招待会上,同样一片哗然。
江澈在水云涧找到成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按住成鸿,每一下都往死里打。
水云涧老板一开始还以为是王彻老婆派来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成鸿挨打的次数也多了,他都习惯了。
可打着打着,见江澈有要杀人的意思,老板按亮包间里的大灯,语气是他没察觉出来的恐慌:“行了行了,帅哥,要出人命了。”
江澈手上力度不减,包间里光线暗,成鸿被打得皱着眉头求饶,缩在角落。头顶上突然亮了灯,成鸿一睁眼就对上江澈充满戾气的眼。
成鸿双手攥住江澈的衣领,表情带了愤怒:“我操,江澈,怎么是你?你他妈还没死?”
江澈阴戾的眼盯着眼前的男人,咬着后槽牙,喉咙间发出沉闷的嗓音:“成鸿,当年为什么对江烟隔下手?”
“呵,又是江烟隔……”
成鸿这一年多最常听到的三个字。他松开江澈,瘫软在沙发上,面色带着死灰的白,黑眼圈很深,脸颊被江澈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模样像极了马戏团小丑的样子。
江澈鼻间都是成鸿身上熏人的香水味,碰到他的手,索性也松开,抽了几张湿纸巾擦干净,坐在旁边,点了根烟。
成鸿扫了眼江澈,表情一副意料之中:“江澈,你搞到江烟隔那个贱.货——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澈狠狠打了一巴掌。
江澈压制住成鸿,一手抓起他的头发,面色铁青地睨着面前这个让他无数个日夜都想杀之而后快的禽兽。
“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都他妈跟屎一样。”
江澈一字一句评价完,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在了成鸿的锁骨上,他不在意地碾了碾,看着燃烧的红光慢慢在皮肉上熄灭,痛得成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是,我是狗屎,怎么,你他妈不也跟野狗一样?没记错的话,江家早就垮了吧,你妈跟男人跑了,你爸也自杀了,你现在大概连住处都被江家的人占了。”
成鸿打量了下江澈,瞧不起似地轻笑一声:“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吧,江澈,看来你混得比我还差啊,爬到了江烟隔的床上,天天光着个腚,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肯赏你吗?”
江澈怒气上头,骨子里抑制不住的狂躁跟野性冒上来,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往旁边茶几上一砸,举起带着玻璃碎片那一头,作势就要捅下去。
带着保安冲进来的老板,尖着嗓子喊:“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江澈被保安按住带出去的时候,眼睛还盯着成鸿,眨都没眨。
☆、找麻烦
二十分钟后,江烟隔跟贺一川赶到了水云涧。
为了不影响生意,老板当然没有报警,只是成鸿这个人,江烟隔以前特别交代过,凡是帮他的或者找他茬的,都必须给江烟隔汇报。
老板之前还很犹豫,江烟隔叫跟来的手下拿出一皮箱钱,打开,随便拿了几垛扔给他,丢下一句话:“每汇报一次有价值的消息,给的钱都比上一次增加一倍。”
谁会跟钱过不去,老板立马就答应了。
一开始,老板还以为成鸿走了大运,被富婆给看上了。没想到,江烟隔却压根对成鸿没半点想法。
老板告诉江烟隔成鸿勾搭上一个当导演的金主时,还以为江烟隔会生气,没想到,江烟隔转背就兑现了诺言,给了老板一笔钱。
而当那个金主老板的老婆来找成鸿麻烦,江烟隔不仅派人给了老板通风报信的钱,还给了那个金主的老婆一笔钱。
好像有一种觉得她打的好的意思。
老板这才确定了,江烟隔人傻钱多,纯粹是闲的。
所以,这一次江澈把成鸿往死里揍时,老板观察了一会儿,也及时跟江烟隔汇报了。江烟隔跟贺一川一唱一和,刚把江澈的假身份信息对外公布,就收到了水云涧老板的电话。
记者的问题还没回答完,江烟隔就离开了,她一路飙车,刚赶到包厢,就看到里面东西七零八落。
见到江澈脸上有血痕,江烟隔走过去,正朝成鸿扬起手,转瞬被走过来的江澈握住。
江澈眉宇间的戾气消散不少,语气平静:“别脏了手。”
江烟隔不悦地皱起眉:“他打你了?”
江澈勾起一抹痞笑:“除了你,谁能动我。”
江烟隔转身甩开他的手,连多看成鸿一眼都不愿,一双剪水秋瞳瞧着漫不经心的江澈,似乎要将他看透。
一旁的老板,观察了一会儿,以为江澈是吃醋来找成鸿麻烦的,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江小姐,我作证,你这小男朋友凶得很,进门就说找成鸿,找到人就开揍,他那种揍法谁能扛得住啊,成鸿想还手都找不到半点机会……下手太、太狠了……”
江烟隔收回眼神,闭了闭眼,冷冷地扫了眼成鸿,对贺一川说:“贺一川,我以后都不想在未城看到这个人。”
贺一川:“江总,您是不想看见活人还是——”
江烟隔显然对他的智商第一次表现怀疑:“当然是活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成鸿突然喊她:“江烟隔——”
成鸿显然是没想到昔日的丫头片子,终有一日会美得这么勾魂摄魄。她随意的一眼就能够让他呼吸一滞,心跳都加快不少。
比他服侍过的那些富婆不知道要强过多少万倍。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那一天,他对她只是心动。
不曾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动那一份邪心。不曾因为那份愤怒,将她送进监狱受苦。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能像江澈一眼,站在她身旁,对她俯首称臣。
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也没有“如果”。
如今的江烟隔,只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食他血肉。只是,哪怕是用恨记得他,总好过从不认识。
成鸿垂眸看着江烟隔,站起来,手一粒一粒地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露出下腹一个结痂的伤疤,旁若无人地笑:“看见了吗?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见证,我吻过你的唇,闻过你身上的香味,尝过你身上——”
在江澈反应过来之前,成鸿被推得一个踉跄,江烟隔拿起江澈敲碎的那半截啤酒瓶,毫不留情地捅了下去。
朝着原来伤疤的位置,下手准确地,再一次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