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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病房里,墨唯一刚吃完营养餐,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一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她心里一跳,然后忙把捏着纸巾的左手放了下去。
很快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擦个嘴而已,她只是手臂划伤,又不是残废了……
她收回视线,再度抬起左手,擦了擦嘴角。
容安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公主,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墨唯一擦干净嘴角,刚要丢纸巾,发现垃圾桶有些远。
她开口喊人,“周婶。”
厨房里传来一阵水流声,周婶没有听见。
墨唯一蹙紧眉心,刚要把纸巾丢在桌上,一阵脚步声响起……
高大冷峻的男人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起身,弯腰,伸手,将旁边的垃圾桶提了起来,走过来放在病床边。
墨唯一看都没看,直接将用完的纸巾丢在桌子上。
下一秒。
墨唯一就看到向来有着高度洁癖的男人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她丢弃的纸巾,再丢进垃圾桶。
墨唯一:“……”
足足五秒钟后,她伸手,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结果……
可能是医院太体贴了,一开电视居然就是育婴方面的节目。
墨唯一表面上佯装淡定,心底,却多少有点心虚。
她忙拿着遥控器调台,谁知调了好几个,不是育婴知识,就是孕妇瑜伽,孕妇餐饮……
关掉电视,把遥控器一丢,她干脆拿起旁边的手机。
刚打开微信,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把她的手机拿走。
墨唯一脱口而出,“你干嘛?”
萧夜白拿着手机回到沙发旁,“手机有辐射。”
辐射?
墨唯一一怔。
刚要说话,房门被推开了。
容安走了进来,“公主,石伯让我现在去一趟南宫医院。”
墨老爷子下午做完心脏手术后,就被安置在南宫医院的特护病房了。
墨唯一立刻问,“是爷爷叫你过去的吗?”
“不清楚。”
墨唯一却已经有了答案。
“容安,你哪都不准去,就在这里待着。”说完,她看向萧夜白,“我手臂受伤的事情不怪容安,你凭什么跑去跟我爷爷告密?卑鄙!”
原先看着电脑的男人缓缓抬起脸来。
他看着墨唯一,白皙修长的食指推了推平面的眼镜架,动作和语气都斯文到不可思议,“我没有说你手臂受伤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撒谎?除了你还会有谁?”墨唯一就像一头愤怒的小兽,语气很冲。
萧夜白淡淡的说道,“我只说了你怀孕的事情。”
墨唯一原先高涨的情绪,突然就像气球被戳了一个洞。
瞬间就彻底泄气了。
岂止泄气,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萧夜白,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知道自己怀孕的?
谁告诉他的?
容安却只是反应平静,然后继续说道,“公主,我还是先过去一趟吧。”
墨唯一没有说话。
或者说,是根本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容安便说道,“周婶,公主的输液快挂完了,麻烦你帮忙看着点。”
“……哦,好。”周婶忙点头。
容安很快离开了。
周婶站在那,看了看像是在冷战的一对小夫妻,想了想,还是先进小厨房干活吧。
此地不宜久留……
病房里陷入一阵死寂。
直到窗外突然亮起一道闪电。
紧接着,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打雷声。
墨唯一只觉得心脏一缩,小脸刷白。
不等她再有反应,萧夜白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高大冷峻的身影来到阳台,将窗户全部关好,然后回到病房,又把窗帘都拉上。
电闪雷鸣瞬间被隔绝于窗外。
他转过身,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边,再在那一把椅子上坐下。
墨唯一已经将脸转了过去。
在他拉好窗帘转身的前一刻。
病房里异常的安静,窗外的雨滴雷声反而好像还衬托了这种安静。
在这种极其安静的情况下,人的其他感官会格外的敏感。
墨唯一分明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那股干净凛冽的气息。
强烈,压迫感十足。
仿佛能盖过浓重的消毒水味,将她整个人都包围笼罩住。
很快的,左手腕被握住了。
墨唯一心尖一悸,一下子又慌又乱,想把手缩回来,男人的力道加重,瞬间将她控的死死的。
萧夜白低垂着眼,就这么将她左手上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里面包扎着白色纱布的纤白手臂。
他将那个结打开,然后一圈一圈的把纱布全部解开,再丢掉。
做完这一切,他将被子的一角揭开,把她完美无恙的左手臂放了进去。
“新的医院和病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现在外面下雨,不太方便,明天再换过去。”
他的声音平淡的像是在叙述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对她假装手臂受伤只字不提。
墨唯一却手指紧握,好半天才调适好情绪,然后武装好表情,转过脸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萧夜白看着她漂亮却冷艳的五官,语气很柔和,“你今晚继续住在这里,我陪你。”
“我不想看见你。”
“你闭上眼睛,就看不见我了。”
墨唯一:“……”
她深吸口气。
“萧夜白。”墨唯一语气讽刺,“你该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就要跟你继续生活下去吧?”
“不是你以为,是我。”萧夜白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我不会跟你离婚,尤其现在你还怀了身孕。”
“就算怀了身孕又怎么样?”墨唯一反唇相讥,“我要离婚!我就要离婚!这事儿没得商量!”
面对她这番近乎撒泼的话,萧夜白的语气依然平静,“我已经跟爷爷说了你怀孕的事情,我也跟他说过我不会离婚。”
“那是你的事!我跟爷爷说的是我要离婚!”
“但是爷爷已经同意了。”
墨唯一气急,“萧夜白,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从来都不想让我怀孕的吗?怎么?现在是怕我跟你离婚后,爷爷把你从墨氏的岗位上撤下来吗?所以就想用这个孩子来绑住我吗?”
她清楚记得就在半年多以前,有一段时间,她特别的想要怀孕,还为怀孕做了各种努力和尝试。
因为她想生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儿,想让这个孩子弥补萧夜白在年少时流离失所的经历,让他体验真正完整的家和来自父母的关爱。
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说她年纪还小,说她还是一个学生,说她不成熟,不适合这么早就要孩子……
当时她觉得他可能是不喜欢小孩子,也可能是还年轻,觉得要孩子太早了,可现在呢?
他却一反常态,要利用这个孩子来绑住这一桩婚姻。
真是可笑。
萧夜白低低淡淡的开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唯利是图的男人?”
“难道不是吗?”墨唯一看着他,“是谁害怕我小姨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会威胁到他在墨家的地位?又是谁,设计让我和小姨起了冲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到当场流产死掉?你自己亲口承认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男人迎接着她直白又讥讽的目光,俊美如斯的脸庞并没什么表情显露,就连眼底,都是常年如一日的深邃与幽静。
过了几秒种后。
他淡然却笃定的开口,“我不会离婚。”
又是这句话!
一意孤行,独裁笃定!
墨唯一咬着嘴唇,仿佛报复般的突然说道,“如果我把这个孩子做掉呢?”
听到这句话,萧夜白平静的五官终于有了变化。
他微微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嗓音也变得低沉了几分,“你要把孩子做掉?”
有那么一瞬间,墨唯一有点不敢和他对视。
她眼睫微颤,薄被下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任凭脊背上滑过冰凉的寒意,斩钉截铁的说道,“对,孩子是我的,我想做就做,你管不着!”
话音刚落,下颚上传来一阵剧痛。
萧夜白伸出手,就这么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脸蛋抬起。
英俊的脸庞微微靠了过来,居高临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却带来冰冷战栗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