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皱眉,这吏部侍郎裴正人如其名,一双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没想到生出的儿子却这般纤弱柔美,甚至柔弱不能自理。
燕秋刚想问他的名字,就听到少年郎说:“臣子斗胆,对殿下一见倾心,想入公主府侍候。”
燕秋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她听到身后有侍女行礼的声音。
“王小公子安好,季小姐安好。”
她心里好像有一道惊雷闪过,扭头便看见一身锦袍的少年郎正微笑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她没有见过的情绪。
只是他的身边还立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一脸娇羞府看着他,顺安侯小姐,他如今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身旁的少年郎正拉着她的衣袖,柔声恳求,“殿下,玉卿想入公主府。”
作者有话要说:燕秋:你醋了吗
王璟书:这玩意我也会
☆、给驸马自由
季樱站在王璟书的身旁,面上是大方得体的笑容,只是一双美目却好像黏在了他的身上,半刻也不想离开。
季樱是顺安侯唯一的女儿,不但家世显赫还年轻貌美,有才有德有貌,是王丞相亲自为王璟书订下的未婚妻。
季樱今年不过十六岁,身材窈窕,皮肤白皙,与身材修长,气宇轩昂的王璟书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让人一看便觉赏心悦目。
但是这一幕落在燕秋眼里却分外刺眼,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被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原本在她的心里,驸马还是如前世一样,是她一个人的所有物,无论如何,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可如今他却耐心听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温声细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燕秋心里微微苦涩,这才注意到裴玉卿还拉着她的衣袖,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燕秋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慢慢将自己的衣袖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裴玉卿咬唇,“殿下...”
燕秋侧身看着远处眉目疏朗的锦袍男子,正低头听季樱说话,季樱笑的花枝乱颤,满目柔情的看着他。
好一对璧人啊。
燕秋转头看着满脸伤心的裴玉卿,忍下心头莫名的怒火,柔声道:“裴小公子,本宫年纪比你大那么多,怕是不行,若你愿意,本宫可以为你指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玉卿不想...玉卿只想入公主府侍候殿下。”裴玉卿的态度很坚定,眼中的温情也不似作假。
燕秋挑眉,前世她并没有来参加马赛,因此也没有遇到裴玉卿,自然也不认识他,却不知这裴小公子对她的爱意从何而来。
裴玉卿一张充满了稚气的脸凑近了燕秋,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她一步,泪光盈盈道:“殿下,我从小身子便不好,被关在家里养病,但是我时常听父亲说起您的事情,说您是当朝女英雄,便对您心生爱慕,所以想侍候您。”
“我不求名分,也不求其他,只想入公主府。”
裴玉卿已经十六岁了,面上却没有同龄少年郎的意气风发,肤色异常的苍白,身材也比较瘦弱,时常要捂着嘴唇轻轻的咳嗽,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但是燕秋却不太相信他的话,裴正对她不满已久,前世也倒戈向了燕询那边,若不是此人有几分才干,是真正做实事的好官,燕秋也不会留着他到现在。
燕秋又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的二人,那二人对她这边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燕秋特地提高了声调,问裴玉卿:“你当真爱慕本宫?”
裴玉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燕秋顿时注意到有一道目光投向了她,她心里居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那本宫就准了你的请求。”
裴玉卿听到反而落了眼泪,半响也说不出话,只捂着嘴巴轻轻抽泣,燕秋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哭,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哭了。”
“我...我是高兴。”燕秋见他这幅欣喜若狂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前世自己也是这样这样期盼驸马回应自己的感情吧。
但是这世她注定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只要她阻止了马赛中的意外,驸马也许就能跟那位季小姐喜结连理,依靠顺安侯的势力,他这一世肯定能安稳富贵的生活,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子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好了,别哭了。”燕秋看着裴玉卿,或许因为年龄的差距,她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心道这孩子怎么那么爱哭。
裴玉卿乖乖的听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声音带了一丝湿意,却是忍不住的欢悦,“谢谢殿下。”
相比较裴玉卿的激动,燕秋却是一脸平静,她嘱咐了几个侍卫在马赛结束后便跟着裴玉卿回裴家收拾东西,不日便搬进公主府。
“王公子,王公子?”季樱正在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半响没听到王璟书的回应,抬头才发现他走了神。
王璟书表面上在听季樱说话,但实际上一直注意着燕秋那边的风吹草动,在听到燕秋答应裴玉卿的请求后,忍不住握住了拳头。
听到季樱的声音,王璟书回了神,一副冷淡的样子。
“季小姐,我还有急事,恐怕不能陪着你了。”
“王公子...可还记得你我之间...”
王璟书先一步说:“婚事是父亲定下的,非我所愿,相信也非季小姐所愿,来日我会亲自登门给季小姐一个交代的。”
不待等季樱回答,王璟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往燕秋刚刚离开时的方向走去。
季樱留在原地,眼中有着淡淡的失落,依旧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但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烂。
她初见王璟书便惊为天人,觉得世上大概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于是便缠着父亲订下了婚事。
却没想到王璟书对她一直都非常冷淡,原本想靠着马赛的时机与他好好亲近一番,明明王璟书都愿意听她说幼时的趣事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打着退婚的主意。
这门婚事,除非是陛下亲自下旨,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退,王璟书只能是她季樱的。
燕秋把裴玉卿带到了观赛台,台子搭的高,风也大,却见裴玉卿抱着手臂,身子微微发抖,就把自己的披风给了他。
裴玉卿自然是受宠若惊,还是一副感动的要哭出来的样子。
燕秋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同情。
她让裴玉卿入公主府,一来因为他是裴正的独子,若是被她捏在手上,那裴正再想公开反对她也要掂量几下,二来裴玉卿一副柔弱的样子,一看便是胎里不足的症状,燕秋自小也是体弱多病,常年都受不了凉,也算是同病相怜,对他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同情。
裴玉卿入公主府,有公主府的锦衣玉食养着,也能养养孱弱的身子,再说他长得如此好看,就是养个病美人在府里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马赛即将开始,各家的年轻儿郎都做好了准备,打算在场上一展风采,俘获心仪姑娘的芳心。
燕秋仔细看了一圈,却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槲栎,王家那个小公子不参加比赛了吗?”
“王七公子说自己身体不适,已经回府了。”
“什么?回府了?”燕秋心里莫名有些火气,自己今日是为他而来的,却看见他和未婚妻郎情妾意,着实涌上来一股巨大的火气。
槲栎不明白燕秋莫名的火气,等燕秋继续问,才道:“王七公子前段时间高烧不退,王丞相还为他进宫请了太医,许是病体尚未痊愈。”
燕秋的太阳穴有些酸胀,她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来这件事。
那时为了教训燕询一番,恰好王丞相进宫请太医,便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派到了王家,没给燕询留下一个。
不过燕询自然如她所料,在没有用医的情况下病情却逐渐好转,身上的毒也有了慢慢缓解的迹象。
他背后的那人也终于露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裴玉卿虽然不知道燕秋为什么发火,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位王七公子的。
王七是王丞相最小的儿子,自小便相貌出众,身为一个男子却有倾国之貌,祸国之姿,早早与顺安侯家的小姐定了亲。
这样的人,能惹一向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生气,也是一种本事,不过就是不知他与长公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