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燕秋立即打断他,换上一副冷漠面孔,声音如冰,“究竟还要我说多少遍,本宫是长公主,在皇宫里,皆是本宫说了算,就算本宫怀了孕,也不一定是你的,难道不能是......”
话说到最后,燕秋不自觉的退缩,把剩下的话吞到了嗓子眼。
王璟书嘴角挂着温润如玉的笑,但燕秋却看到了几分明显的怒意,他的眼角上扬,勾得燕秋心惊胆战。
“不能是谁?”王璟书把她搂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燕秋雪白的脖颈上。
“是裴玉卿,还是柳清臣,亦或者。”王璟书贴近她粉嫩的耳垂,“殿下还在宫里养了面首?”
“你,你放开我。”燕秋想把他推开,却发现自己的手放到了他坚实的胸膛上,自己的脸色也红了几分。
身子的不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可如今她却是羞愧难当。
“殿下,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真的以为我不会伤心吗?”就在燕秋想着怎么样才能脱身的时候,头顶上响起一道悲伤的声音。
王璟书抿着薄唇,自嘲一笑,“还是殿下觉得,我配不上您,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
“不,不是的!”燕秋激动的说,“你不要这样想,你满腹经纶,弱冠之年挂帅,却将胡族击退三百里,是人人称道的大将军,你不该这样想。”
王璟书眼神一动,惊讶的神色闪过,之后却是惊喜。
燕秋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继续道:“七郎,我不想听你说你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你虽出身王家,可最后却是靠着自己一步步在军营里立足,若你只是一个草包,我也不会给你军权。”
“七郎。”燕秋好像看到了前世的王璟书,那时候他的面上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翩翩佳公子一夜间就被打入地狱。
人人都只看到他表面上的颜色,却从不知他里面的抱负与才华。
燕秋伸出手,抚摸王璟书的右脸,带着哭腔,酸了鼻子,轻轻的唤了一句,“七郎。”
“秋秋。”王璟书叹了一口气。
“七郎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被一只冷箭穿心,尸骨无存。”
燕秋浑身一怔,慢慢清醒过来。
“你是谁?”燕秋眼神里有着戒备之色,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她浸淫权术多年,养成了多疑的性子,只是刻意在王璟书面前掩饰。
她像一只竖起刺的小刺猬,靠着锋利的刺保护着自己。
这幅模样落到王璟书眼底,心疼极了。
“我是家七子,端和长公主的驸马,胡族一战的主将,王璟书。”
“殿下,我说的可还对?”王璟书反问燕秋。
燕秋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璟书。
之前她虽然因为称呼对他有所怀疑,但是没想到,王璟书也是重生之人。
王璟书问:“我因冷箭而死,你又因何而死?”
“驸马死在了战场上,死无对证,燕询给你治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这没有影响到你的父亲,他荣封太傅,颐享天年。”燕秋一字一句道,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她毫无关联的事情。
“我想听你的。”王璟书握住她柔嫩的手。
燕秋闭上眼睛,气息有些不稳,语调发抖,“端和长公主,薨于鸿嘉九年。”
“是陛下做的?”
燕秋的眼睫微颤,点了点头。
“没事了,这一次我们都在,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
“秋秋,我很开心,因为是你,所以是你。我知道你刻意疏远我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吗?”
燕秋开始与王璟书解释,“前不久,我传召过一次太医。”
顺安侯府。
顺安侯迟迟没有得到姬礼传回来的消息,颇为焦急。
他是存了利用姬礼的心思,这个女人单纯又愚蠢,抛夫弃子只为寻找早已消失的故国,说出来还真是可笑的故事。
但是这样的人最好利用,他只是轻轻许诺了一个口头约定,姬礼就上钩了。
若是让姬礼只是她儿子身上的毒是他下的,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不过在得了如今这个消息后,姬礼那边也无关重要了。
顺安侯的书房里挂着一张美人图,画上的美女美眸含笑,穿着宫装,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每当闲暇,季堂都会欣赏这张美人图。
他的眼睛中肆虐着占有欲与浓浓的不甘。
“父亲。”季樱盈盈一拜,风姿却与画中的女子有着三分相似,季堂收敛起眼中的感情,转而问道。
“樱儿来找为父有何要事?”
他的书房一向是不准别人踏足的,除了他的亲信,也只有季樱能进来了。
季樱抬起头便看见季堂手中的美人图,那副图有了一定的年头,墨迹也有些褪色,再加上季堂几乎爱不释手,所以更像是一件历经多年岁月的古玩珍宝。
季樱知道自己与画中的女子有三分相似,她也曾经怀疑画中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可那女子却穿着宫装,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却不是她。
她问过父亲,可却遭到了呵斥。
她心里有了猜想,却不能说。
“父亲,女儿是否要按照赐婚,如期嫁给南康郡公?”
长公主给她赐了婚,表面上虽然门当户对,让她风风光光嫁入皇家,可南康郡公只是一个空有爵位的闲散子弟,依着顺安侯府的门第,若是幼帝的年龄与她相仿,就是皇后也做得。
她不想做皇后,因为心里却藏着一个人。
都是因为长公主,她和王璟书的婚约才会取消,而如今王璟书入了宫,日日夜夜被要被凶悍非常的长公主折磨。
长公主抢走了王璟书,自然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还派了教养嬷嬷到顺安侯府,表面上是教导她皇家礼仪,背地里实则是交代嬷嬷折磨她。
她如今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可两只手却端着茶盏站了半日,酸痛不止,连寻常药膏都医治不了。
“原本是要你假意嫁给南康郡公,但是现在为父得到了一个消息,赶在婚期前,这门婚事就能作废。”
季樱听了这话,眉间充满喜悦,心里暗暗跳了几下。
“父亲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长公主时日无多了,如今从宗室里挑了一个少年,打算培养成继承人。”顺安侯说起这话,笑得洋洋得意。
在外他是儒雅的文臣,得众学子爱戴,谁知他背地里是包藏祸心,意图祸乱朝纲的小人呢?
“消息可信吗?”
“是为父在宫里安插的眼线传出来的,可信。”
季堂摸着胡子,“原本以为能诱她主动为燕询试药,慢慢害她的身子,没想到几次三番都被她躲过去,燕询也是个不中用的,还念着那可怜的姐弟情,哼,苍天有眼,如果果然让她遭了报应。”
“这是大魏皇室的报应!”
“就算是得了天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又如何,还不是要在地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被一个野种残害。”
季堂的话里含着如今大魏王室最大的秘密,若是让旁人听到,肯定会心惊肉跳,惊叹他的狼子野心。
季樱没有惊讶,她早就知道了。
父亲在她面前从来不隐瞒自己的野心。
他支持幼帝,不仅是为了扳倒长公主,更重要的是。
他想自己坐上皇位,想将先帝的牌位踩在脚底下,让大魏皇室彻底覆灭。
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王璟书和燕秋知道了彼此都是重生之人之后,彼此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而且燕秋还将真相告诉了他,解开了彼此的误会。
王璟书眼神柔和,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到燕秋的肚子上,声音里有着期待。
“秋秋,你真的怀孕了吗?”
☆、白眼狼弟弟
虽然她的身体状况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这些日子的确感觉到身子上的不适。
而且她的月事......
燕秋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但是后怕的她立马掐断了自己的思绪,不敢多想。
“没有,我没有怀孕,只是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燕秋不敢看王璟书的眼神,嘴上强说道,但是她躲闪的模样落到王璟书眼里。
他什么都没说,眼神暗了暗。
“也好。”
如今这个时期,若是燕秋怀孕,也没有时间好好养胎,但是如果燕秋有了他的孩子,他会欢喜到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