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月底了,但她连下一季的新款都还没有做出来,只好选在放学后的时间回来赶进度。
郁芷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边角处毫不犹豫的剪了下去,她先是目光量了下长短,又用布料把身旁的模特架子裹了起来,用固定针将其钉上。
忙活了接近两个小时,郁芷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微蹙着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作品,还是有些不满意。
正当她准备拆下那些固定针重做的时候,时惟的电话又打来了。
听见对方快要到小区了,郁芷也只好带着那件半成品布料,快步的踏出了房门。
好巧不巧的是,她在电梯口又遇见了对面的那位邻居先生。
“要出门吗?”阳彬脸上挂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但眼底却是半分情绪也无。
郁芷应了一声,余光扫过对方空着的双手,不由的挑了挑眉眼。
两人一起下了楼,在即将走出单元门的时候,阳彬唤住了她。
“你听见了吗?”他指了指旁边的安全通道。
“什么?”
“里面好像有声音。”阳彬的神情有些严肃。
郁芷面无表情地往安全通道睨了一眼:“我没听见。”
“真的有。”话末,便有一道女生的哭声从里头传来。
那声音太过凄厉,在这安静的楼道中,莫名显得瘆人。
郁芷的视线在他的衣兜处停留了两秒,眸光微不可查的闪了闪:“那进去看看?”
她倒了回去,在与阳彬擦肩而过的同时,也让对方瞧见了她眼底所带的好奇,与探究之色。
见她毫无防备,阳彬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摩挲着衣兜里的手帕,快步的跟了过去。
“没人啊。”郁芷一边嘟囔着,一边往角落里走。
当她捡起地面上的那支录音笔,正准备回头的时候,一只拿着灰色手帕的手掌从她的背后伸了出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五秒后,阳彬看着倒在地下的少女,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的颤了颤。
不敢再耽误下去,他连忙把人扛了起来,顺着楼梯往下到了负二楼的停车场。
一路上,阳彬的精神高度集中,丝毫没有发现被他扛在肩上的少女早已睁开了双眸。
郁芷躺在小轿车的后排座上,默默记下车辆所停留、转弯的次数,借此来判定她所在的位置。
“嗡,嗡嗡——”
被放在副驾驶的书包里传来了一阵震动的声音。
阳彬颇为懊恼的啧了一声,赶紧靠边停下把手机拿了出来,他看也不看的把电话关机,而后对着路边的草丛抛了出去。
再次发动汽车前,他回头睨了少女一眼,眸光带着一抹说不清的复杂。
郁芷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怕那人会担心,她趁着阳彬不注意的时候,找了一个视线盲角,抬起手腕将表盘对准了瞳孔。
另一边。
时惟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打不通时,心生不妙。
他跑进了单元楼,焦急又不耐的摁了摁电梯,见那电梯一直停留在高层的时候,索性选择了走安全通道。
时惟刚爬了两层楼,一通未知号码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他连忙划开接通键:“芷芷?”
对方没有说话,正当他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的那刻,他又听见了两下细微的敲击声。
“芷芷,是你吗?”时惟的心跳快的不像话,一种莫名的恐惧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回应他的,依旧两下敲击声。
时惟深呼吸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放轻了声音:“芷芷,你旁边一共有几个人?”
为了保持环境足够安静,能听清那边的状况,时惟下楼的脚步声都放得特别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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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既然你想死 那我成全你
听筒里传来了一声敲击,时惟又再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她现在是安全的,心底的那种窒息感才散了些许。
怕挂断电话会联系不到她,时惟只好狂踩油门,准备前往警局去找许临川让他查一查定位。
可不知道怎的,今晚的车流量实在太大,每过两三个路口就会堵上那么几分钟,迟迟过不去。
时惟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红绿灯,紧锁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那只攥着方向盘的手也用力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惟再也忍受不了的挤进了两辆车中间,活生生的给自己撞出了一条道路来。
眼见着再经过两所天桥便能到警局时,却不想直行的路口又再次被堵住了。
时惟已经失去耐心,正当他准备弃车选择另一种方式过去的时候,视线又不经意的扫到了右手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打了转弯灯,把车开到了那人的面前去。
时胤见到那辆车头撞的惨不忍睹的宾利时,心中还有些诧异,可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的诧异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震惊。
他的手机被人抢了,连带着他的人一起。
时胤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扫向副驾驶上那个神色焦急的人。
他默默地听着对方用温柔到极致的语气,对着那没有回应的手机说话。
“芷芷,你还好吗?”
“别害怕,我在过来的路上了。”
“你再等等我,一定要等我。”时惟的嗓子像是被石头卡住了一遍,每动一下,连带着他的心脏一起,疼的不行。
手机忽的响起了一阵提示音,时惟看见电量已经只剩下百分之五时,侧过身手忙脚乱的在储物盒里翻找着充电器。
见他充好电,又继续安抚着电话那头名为芷芷的人时,时胤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有喜怒哀乐的时惟了,恍惚之间,竟让他觉得好似回到了年幼一般。
“还有多久?”耳边蓦地传来了那道低哑的嗓音,也将时胤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时胤看了一眼许临川发到他手机上的定位:“大概十五分钟。”
那个地方距离市区着实有些远了,哪怕他已经加快了速度,但也没办法拉短时间了。
时惟轻应了一声,他扯开了脖颈处的领带,倚在靠背上试图让紧绷了许久的背脊放松下来。
车窗外,道道树木的残影掠过,路灯暖黄色的光芒折射在男人清隽的脸庞,却也未能融化他眼底的冰霜。
时胤目露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嗫嚅了两下唇瓣,还是未能将那关心的话语说出口,只得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上。
地下室内,刺眼的白灯在顷刻间亮起,让躺在水泥地上装睡的少女轻蹙了蹙眉。
阳彬不知从哪拿了一捆绳索和几瓶啤酒进来,他先是绑住了少女的手脚,而后又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处打开了啤酒盖。
“其实你也怨不得我。”阳彬把双脚跷在了面前的手术台,灌下了一大口酒水:“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在中间作梗,警方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没人知道在面对重重拷问的时候,他的自尊就像是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深感无力的同时却又只得任人宰割。
“所以呢?”郁芷懒得再装下去,她睁开双眸凝视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惧怕之色:“你要杀了我吗?”
她会突然醒来是阳彬没有想到的,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无所畏惧了。
“呵,你难道不该死吗?”阳彬戏谑地看着捆在她手脚上的绳索。
她终于能跟之前的自己一样,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
郁芷扫了一眼放在手术台上的几把解剖刀,眉眼微挑:“我为什么该死?”
“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她的这句话莫名的让阳彬暴怒了,他把酒瓶往地下猛的一摔。
玻璃碎片散了一地,泛着白泡的啤酒逐渐与水泥融为一体,最后只留下了一滩浅显的痕迹。
室内安静了片刻,阳彬再度打开了一瓶啤酒,神色逐渐缓和:“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看在我们邻居一场,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他做着残忍的事,说着大义的话,还真是像极了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之前那些人都是你杀的?”郁芷倚靠在墙壁上,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闻言,阳彬执着啤酒的手顿了顿,他垂着头,那长至肩颈处的发丝遮掩住了他脸上的情绪:“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你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