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叫了爷爷,看莫爷爷没有多亲近,也没有多不高兴,只是很平淡的示意旁边的女人拿出红包,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家里人很多,虽然叫了一圈,陶花花仍旧没记得谁是谁,神奇的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人大声喧哗,甚至没有人亲热寒暄,只是微笑点头,来往有做饭的阿姨,也都轻手轻脚。
陶花花觉得胸闷,莫如风带她去了后花园,“是不是想走了?”,莫如风伸手给她擦了擦汗。
陶花花摇了摇头。
“我家是这样的,从我小时候开始的记忆就是这样,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个老头是军人出身,总有许多道理,亲戚这么多,谁也没有多亲近谁,没意思。”莫如风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说。
俩人不能出来太久,陶花花没一会就去找莫妈妈了,跟着三姑六婶闲聊,突然莫爷爷那边传来莫如风的声音,借着茶杯茶壶“噼里啪啦”洒落一地。
“割到手了?流血了。”陶花花上前要拉莫如风去冲洗,却看见他双目猩红,死死的瞪着莫爷爷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阿风!”莫如云还算有些理智,“不能在这发疯。”
说着示意非直系的其他人各自离去,剩下的是莫爸爸的两个哥哥。
莫爷爷年纪虽然大,中气也还算足,使劲敲着拐杖说:“不就是打了你!再大的气能生这么多年,就是和你姑姑老死不相往来,跟你这几个大爷,你堂兄弟都不来往了?”
“对!不来往,不想见不想说话!”莫如风喘着气,陶花花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心疼的扶他的胳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你说什么?”莫爷爷神情未变。
“奶奶的戒指不是我偷的,是莫荣华!”
“什么?”
莫家众人大吃一惊,陶花花犹如心口被攥住一般看向莫如风。
莫妈妈一下后仰晕了过去,几分钟前还井然有序的莫家顿时乱作一团。
第十七个喜欢 爱情就像龙卷风
外面阳光正好,刚刚院子里的花还开的娇艳,而这会,陶花花只觉得背后冒出阵阵凉意,有些虚汗粘在身上。
她以为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发抖,低头却发现是莫如风气的发抖。
她很想张嘴安慰他几句,嗓子里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用力握住他的手。
整个莫家又恢复静悄悄的模样,阳光中,莫如风缓缓讲起当年那件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提起的故事。
莫爷爷有三子一女,虽然军人出身, 却和世上大多数的父亲一样,对儿子们严厉,对女儿溺爱,在那个物资不是很宽裕的年代里,莫家算得上衣食无忧,莫荣华作为幼女,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养成了说一不二、要什么就要有什么的性格,可人生在世,有得到,就会有得不到,没有人能随心所欲。
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四十岁,成熟果断、事业有成,可惜有妻有子,虽然恋爱可以自由,但是婚姻是受到保护的,短暂的激情上头,比不上与妻子死生挈阔的日日夜夜,莫荣华怀孕后,不小心又流产了,男人玩腻了就收手了,又有了新的猎物。
留给莫荣华的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她开始纵情声色、放飞自我,莫爷爷的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女儿,如何不能狠下心教导,就这样时间过去很多年,莫家几个儿子陆续成家立业,孙子们也陆续出生,小时候的莫如风还是很喜欢莫荣华的,这个姑姑漂亮干练、风风火火,而那时的莫家人都不知,莫荣华心理已经不健康了。
她开始疯狂花钱,当然莫老爷子退伍后从商,也有这个钱给她挥霍,但是单纯的花钱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开始偷东西,不为了有,就为了偷的感觉,莫爷爷几次三番的送她进警察局,她也屡次保证决不再犯,直到莫奶奶生前的戒指不见了。
莫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绝代,莫爷爷英俊潇洒,两人在组织的介绍下一见倾心,后来莫爷爷下海经商也算和美,直到他遇到了生命里的第二个女人,让莫奶奶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失去才知情真,尽管后悔却不能重来,莫奶奶留下的那枚戒指就变得弥足珍贵。
当初看到莫荣华拿走戒指的一幕不只是莫如风还有莫如云,只可惜当时的莫爷爷听不进去他们的狡辩,抽起了鞭子。
推搡之间。,莫如风的脸撞上桌角,鲜血流了一身,送到医院缝了针留了疤,那事之后,莫如风开始沉默,自己把自己关在家中数月,不肯说话不肯上学,直到有一天他求着父亲送他离开这里。
碰巧去了靖城镇,碰巧遇到了陶花花。
“小孩子的话不可信,你女儿的话你倒是深信不疑,我问你,你若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何必着急忙慌送她去美国,一去不回?”莫如风红着眼低声嘶吼,眼看着莫爷爷似乎又苍老了些,那年偷偷护着亲生女儿的男人没变,只是时间流逝,他没有那么强大了。
“她是你亲姑姑,她怎么可能做这些事?”莫爷爷喃喃自语,一旁莫爸爸更是一脸痛苦,一边是亲生父亲和妹妹,一边是亲生儿子,怪他当年也没有信儿子的话,总觉得是儿子淘气又顽劣。
陶花花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是深深的无力感,她曾经羡慕莫家的温暖,是她不可求的,她曾经觉得自己配不上莫如风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获得过家庭的温暖,配不上外冷内热的大男孩,她曾经以为额角上的伤像许多男孩淘气的少年时期一般,可能是打篮球的撞伤,也可能是顽劣的打闹。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隐藏的过去,是那么不堪。
“她活该,以为我原谅她?”莫如风冷笑了一声,“永远不可能。”
晚上莫妈妈在医院病床上醒来,问莫爸爸:“阿风呢?”
“阿风带着花花出去了,应该是回他自己的家了。”莫如云在一旁回答。
莫妈妈遮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对不起他,都是我的错。”
病房中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不停,莫如风连着开车回市里,和陶花花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先说话,这是陶花花第一次来他的公寓,三室一厅的房子很敞亮,装修古朴中也看出设计的小心思,很像他闷骚的性格,本应是开心的四处看看,此时却都没有心情。
她扯了扯嘴角问:“你吃点东西吗?我来做?这几年我学了很多菜的。”
莫如风置若罔闻,只盯着一处发呆,他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被说了出来,就好像在日光下裸奔。
“你......”隔了好久,就在陶花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嘶哑着嗓子问,“你,会不会觉得......”
陶花花眨着纯真的眼睛,接话说:“觉得,什么?”
“我,我不干净了?”
陶花花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她抿了抿嘴唇,装作略有深意的说:“那。”
“那?”
“那晚上你可要好好洗洗澡了。”
莫如风眼前的女孩,嘴角含笑,眼底藏不住的狡黠,没有同情、没有悲愤,更没有手足无措,她好像只是听了一个故事,故事终了,那是别人的结局。
他忍不住左手揽住她的腰,抱她坐上自己的腿,右手掐住她的下巴尖,吻了上去,没有浅尝辄止,没有温柔小意,吻得又凶又狠,掐着她腰的手狠狠揉搓着,陶花花没有反抗,反而是张开牙关,放出丝滑的小舌头,和莫如风交缠,这种行为让他更深陷其中。
一吻结束,陶花花红着脸喘着气,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轻拍他的后背,屋子里没有开空调,流窜着粉红色暖意。
“饿了么,点外卖吧,吃了再睡?”莫如风仍旧不满足,但是他怕吓坏了小姑娘,他们才刚刚开始没多久,错过了这几年,虽然他不是能循序渐进的性格,可如果是她,他愿意等。
陶花花摇了摇头。
莫如风继续吻着她的耳垂,轻声说:“晚上你睡主卧,我睡次卧。”
陶花花继续摇着头,“我害怕。”
她不想让莫如风自己呆着,她知道今晚他一定睡不着,莫如风神色幽暗,声音带着一丝情欲,“不行,平日里就算了,今天我忍不住,你知道的。”
陶花花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现在的他眼神恢复了正常,只是带着点危险的信号,不复白天的猩红,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