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师也不爱拐弯抹角的，直接要求去见见何德隆电话里提过的那两台设备。几人便又迈步回了操作间。
孙总师不像何德隆，他是专业的军工体系走出来的，操作间那一台台一件件他如数家珍。虽从事行业不对口，但对于广元机械的实力水平在心底却已经有了初步认可。
直到走到操作间中央那片相对开阔位置，两台崭新的泛着光泽的机器映入他眼帘，孙总师才彻底不淡定了。
他手下意识举起，在空气中抚摸着设备表面来回转着圈，嘴里控制不住发出问询：“这，这是……”
“老孙，别激动！就是这两台！你先看看刚才做的数据。”何德隆理解老伙计激动的心情，略感抱歉的冲文渊点点头。
文渊笑了笑：“没关系，何爷爷您跟孙总师想看哪里再好好看看，操作台上那些材料都可以用，请自便。”
“好，好好好，太感谢您了，我们尽快，尽快！”何德隆真诚道谢，感激的差点一个躬鞠下去，壁荷急急上前拦下。
“爷爷，您跟孙爷爷慢慢看，仔细看，我跟文大哥先回去继续喝茶，等看完了您喊我。”壁荷抓住何德隆胳膊拍了拍，让老爷子别忘了这俩设备还有他孙子一份，不用那么拘谨那么客气。
“臭小子！”何德隆哪里不明白孙子意思，轻轻胡了壁荷脑袋一把，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孙总师的眼睛依旧没从机器上拔出来，何德隆有些无奈。心心念念想着研发制造的设备，因为种种原因做不到，这简直快成老孙的心病了。
现在，突然看到实实在在的设备成品摆在眼前了，还有操作数据证明它有多优秀，足以满足他目前所有需求，他要疯了！这是半小时前他想都不敢想的。
何德隆上前两步拍了拍老伙计肩膀：“老孙，醒醒神儿来干点正事！”
孙总师一愣，也发觉自己失态。忙直起身子站好，整了整衣襟回头张望，整个空间里却只剩他们二人。
“他们人呢？”
“给咱腾地方了。快，别光激动，整个物件儿化验化验！”何德隆走向操作台，指着堆叠满满当当的大小不一的材料对孙总师招呼。
孙总师眼神一亮，三两步跨过去取了块巴掌大的精铁又回到那台高精度加工设备旁，有些兴奋的开口：“试试？”
“试试！”何德隆给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试试！”孙绍洋脸上瞬间炸开笑，像是得到了喜爱的糖果，全是幸福和满足。
打开设备开关，像是关闭了所有情绪，孙总师专注的目光全部投入到设备上，脸上再看不见笑。
他手上功夫很稳，巴掌大的精铁在刀头一丝一缕的细致雕琢下逐渐变成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
何德隆一声不发，只静静注视老伙计的动作。虽然不知他在做什么，但这么多小巧精密的零件一顿测量下来，恐怕是要花不少时间了。
有心想要提醒这不是在他们自己地盘，外面还有个陪着等着加班的，但看着全身心专注于手上动作的老孙，他着实又开不了口。
没办法，舍出这张老脸，耗着吧。
直到密密麻麻小零件摆满了设备边的半张小桌面，孙总师总算停了手。他手里原本那块精铁也只剩下一堆细碎的小边角。
“你这弄了些啥？”何德隆上前，扫了一遍其中那些得趴到桌边才能勉强看清的小东西，手都不敢往前伸。生怕一个指头下去再给捏碎几个。
“做了个小玩意儿，一会儿安装起来你就知道了。”孙总师恢复了笑意盈盈。
他小心翼翼用长镊子夹住几个小零件到旁边那台测量设备，开机开始测量，嘴里还不忘交代一句：“别碰！”
何德隆撇撇嘴，要他碰他都不碰，切！
没料想的那么长时间，孙绍洋只检测了几个零件便停下了，拿着手里一串数据激动的嘴唇都在哆嗦。
“老何，零点七，零点七微米！你知道零点七微米意味着什么吗？”
“不需要再多检测几个？”何德隆看了看桌上还铺着的那一堆零件，提醒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国际水平
“不需要再多检测几个？”何德隆提醒道。
“不需要，这些足够了，足够了！零点七啊！”
“这个数据算是国际领先水准了吧？”何德隆带了丝不确定的问。
“国际领先！必须国际领先！”孙绍洋挥舞了下手臂接着兴奋道：“M国强大，他们现在还在努力攻克一点五微米大关！”
“D国，国际工业的领头羊，目前也还处于奔走在一微米的钢丝线上，十分不稳定！”
“老何，这可是零点七！零点七啊”孙总师激动的脸色涨红，声音里都打着颤。
“老孙，文博士之前不是说精度是一微米吗？怎么还变零点七了？”
“哈哈哈，这机器他们也是刚弄出来没多久吧？我检测这几个小部件角度都十分刁钻，重复数据也很多，在零点七的稳定度很高。”
“以国际上目前的裁定标准，妥妥卡上零点七！”
孙绍洋面色潮红，眼眶微微撑大，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两个声调。
“老何，这两台设备必须弄回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两台设备必须弄回咱军区！”
何德隆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老学究了大半辈子的老孙头，有一天居然会露出一副土匪的嘴脸，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不过，这两台设备，无论如何是要弄回去的！
“知道，放心吧！”
“说定了？！”孙绍洋直勾勾盯着何德隆，生怕还会有什么差池。
“定了！这都几点了，人家还得下班呢！赶紧回家吃饭！”何德隆拍拍老伙计肩膀，推着他走出操作间。
办公室内，壁荷跟文渊对桌而坐。茶桌上除了香气袅袅的竹叶青，还多了几盘子点心和水果。壁荷正满嘴吃的不亦乐乎。
“师尊，这里……到底什么情况？”壁荷含混不清的问道。好奇心从进了这公司就噌噌噌往上涨，直到两人有了独处机会，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你猜？”文渊挑挑眉，一副逗你玩的神情。
壁荷也不恼，眼珠子转了转，把盘桓在心里的念头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嗯……不会是你到这世界以后新建势力的聚集点吧？这公司看着可有些年头了，你该不会是把这儿的老大收服了？”
文渊笑着摇摇头。
“不是？”壁荷蹙了蹙眉接着猜：“这里上上下下对您毕恭毕敬，看这样子您可不是在这呆了一天两天了，该不会……您真在这应聘了个工程师干吧？”
文渊又摇了摇头。
“我就说，您可不像是能干这种事儿的人！”壁荷摸索着下巴继续琢磨。
“你给他们洗脑了？意念控制？”
文渊拍了拍她小脑瓜，笑着说道：“想什么呢！”
“那是怎么回事？”壁荷还在琢磨，门外传来何德隆和孙绍洋的脚步声。
两人收了刚才话头，纷纷起身向门口迎去。
“爷爷，孙爷爷，看完啦？感觉怎么样？”壁荷率先开口。看着两人的神情，心底偷偷笑开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文大师、小何必，我天阙有你们这样新的一代，未来可期！”孙总师声音里多少还留有颤抖后的余威。他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跟二人郑重道别，把谈判的事留给了何老爷子。
毕竟，爷孙两人交锋，少些外人在场更好扯皮。
壁荷也乐的配合，她们有他们自己的打算，而且，预设条件并不过分。
三人再次坐会茶室，何德隆坐姿端正，郑重开口：“文博士，您大概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如果这两台设备我方想全部购入，您这边有什么条件？”
谈判正式开始了。何德隆已然进入角色。
“何爷爷，这两台设备的加工数据您和孙工都确认过了，具体精度水平相信也都清楚了。”文渊开口道。
“是的，它们很优秀，完全可以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只是，咱们国家结束战争进入发展阶段的时间并不长，财力有限！所以，您看您这边……”
“何爷爷，您误会了！”文渊伸手略显歉意打断何德隆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两台设备是我和小荷儿共同完成，它们的水平十分优秀，像您说的，它们领先了目前国际的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