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薄荷茶!”宋乔安又饮了一杯,“清凉解暑,我还加了一点蜂蜜!如何?没有蒙汗药吧!”
白墨浅笑道:“朗朗乾坤,怎还会有人用蒙汗药?姑娘真会说笑!”
“可是……我听闻有些香料堪比蒙汗药,使人一闻边失去意识!尤其是在饮酒后,效果更甚!”
宋乔安猛然凑近白墨,笑问道:“白公子是第一调香师,不知可能调的出此种香料?”
“这个,白某……闻所未闻!”白墨将脸扭向一旁,虽神色有些不自然,却镇定自若,不留一丝破绽。
“那便遗憾了!我还以为如白公子这般风月场中人,会调些别样的香料助兴呢?”
宋乔安的话让白墨越发不自在。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只怕已经知晓他所做的那些事,如今用话来套他。
他见过的女人,聪明的也有,却都只用在如何讨好男人上。像宋乔安这般一句接一句地意有所指,让一向处变不惊的他竟有些疲于应付。
“宋姑娘,茶已饮,白某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为今之计,走为上计!
“白公子,且等一等!”宋乔安突然惊呼一声,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肩上。
“怎么了?”
“你肩上有虫子!”
“虫子!”白墨大惊失色,他的衣服别说虫子,便是一点灰尘也不能沾染。
杜衡也是吓了一跳,果真看到白墨领口位置有一个蠕动的黑色小虫子。
“公……子,你等等,我拿根筷子将它弄走!”
“哪有那么麻烦!”宋乔安走过去,伸手一捏,便把那虫子捏死了。而后拍拍手,“好了!解决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目瞪口呆。
“多谢宋姑娘!”白墨惊魂未定,“这是什么虫子?”
宋乔安轻描淡写道:“不知名的小虫罢了!只是不知道白公子有没有被叮咬,虽说这虫无毒,但有些人天生对虫咬过敏!”
杜衡插话道:“姑娘所说的‘过敏’是何症状?”
“轻则全身瘙痒起疹,重则发热,呼吸衰竭!”
“啊?公子……”杜衡已然吓傻了。
白墨怒瞪他一眼,“大惊小怪!本公子怎会对一小虫子‘过敏’!”
方才宋乔安徒手捏死虫子是他亲眼目睹的,他又怎能比一个女人还怕。
“还不赶紧回府,本公子要沐浴更衣!”
“是,公子!”杜衡赶紧出门叫马车过来。
白墨匆匆向宋乔安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宋姑娘的茶,咱们改日再叙!”
“白公子,恕不远送!”
宋乔安噙着笑意目送着白墨出门,其间她发现白墨耸了下肩,用手挠了下脖子。
“掌柜的,真有这么厉害的虫子?”宋应凑过来问。
“有啊!”宋乔安笑着回答。
“宋应,给我端一盆温水上来,记得加醋!”
说罢,哼着小曲儿,愉悦地上楼去了。
白墨坐上马车后,脖颈处便开始奇痒难耐。白皙的皮肤霎时红肿一片。不一会,连手也开始痒起来。
杜衡吓得六神无主,“这可了不得了!公子,咱们看大夫去吧!”
白墨烦躁道:“看什么大夫!让人知道我被一个虫子咬成这样?”
“可是……”
“别可是了,赶快回府,沐浴!”
……
白墨泡在浴桶同,才觉身上不那么痒了。可是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有些红肿,连脸上都有些红痒发烫。
“公子,咱还是看看大夫吧!”杜衡又忍不住劝道。
“出去!”
“公子……”
“让你出去听不见?”
“……是!”
“等等!再送些冷水进来!”
“公子,这水已经够凉了,再凉您该受不住了!”
“别废话,让你去就去!”
杜衡长叹一声,“是,公子!”
……
宋应端着一盆加醋的水上楼。宋乔安将双手泡进热水里。
热水和醋的刺激让她的手更发痒。她只能强忍着。
“掌柜的,你的手也被咬了?”
宋乔安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你干嘛逞强,要去抓那只虫子!这种事让我来就行了,我皮糙肉厚不怕咬!”
“说你傻你还真傻!”宋乔安将手拿起来,“帮我把那边的面巾递过来,我擦擦手!”
“好的,掌柜的!”
宋应转身去拿旁边的干净面巾,却突然瞥到桌上有一包灰色粉末,包着的纸上还有折痕,想必是新打开的。
“掌柜的,这是什么?”
“别碰!”宋乔安赶紧走过来,拿起面巾将手擦干,小心地将那包粉末重新包起来,递给宋应,“拿去灶房烧了!”
“烧了?”宋应满脸疑惑。
“这是荨麻粉!不烧了干啥?”
“荨麻粉!”宋应手抖了下,明显有些害怕,“小时候我上山挖草药,不小心便碰到这个,结果全身发痒红肿,几日才消!至此便再不敢碰它了!”
“所以才要烧掉啊!放心吧,这用纸包着呢,只要不沾上不会有事的!”
宋应看着宋乔安手上红红一片,恍然大悟,“掌柜的,你方才不会是……”
宋乔安狡黠一笑,“嘘!天机不可泄露!”
“噗……”宋应捂着嘴笑起来,“这下可够那白公子难受的了!”
第九十章 求子
真是祸不单行!白墨泡了冷水澡,不但身上的奇痒未解还受了凉,患了风寒。
这身上又痒,还发着热,又死活不肯看大夫,可急坏了杜衡。
杜衡本想去找白赵氏,却被白墨狠狠骂了回去。
只吩咐他对外便说关在屋子里研制香料,万不可说他病了。
“你去铺子里,交代下李掌柜!刘员外家订的香料该送了,护国寺要的五十斤老山檀香也要准备好,还有……”白墨虚弱地交代着。
杜衡见自家公子哪怕病着,依旧还不忘铺子里的事,长叹口气,“公子,杜衡这就去!”
“去吧!”白墨无力地摆摆手。
从铺子出来,杜衡想到自家公子的病,很想去医馆请郎中,可转念一想,便是请去了,也定会被轰出来。他家主子那倔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不准一气之下,自己也会被赶出门。
可他又实在担心的很,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向老夫人交代。
正烦恼中,他猛然想到了宋乔安……
宋乔安静静听完杜衡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强忍着想哈哈大笑的冲动,问道:“既然你家公子病的这样重,不去请郎中,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看病开药!”
“正是这点难办!”杜衡一脸凄苦,“我家公子倔得很,说什么也不肯看郎中。说到底,这病也是那虫子引起的,宋姑娘对那虫子了解,想必知道有何方法能治那奇痒之症!还请姑娘救救我家公子!”
宋乔安心里冷哼一声,讳疾忌医,等死吧!
“这……我也无法!”
“姑娘,我家公子之前确有些对不住姑娘,可那全因对姑娘的欣赏之情,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也算受到了惩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不能见死不救啊!”杜衡说着都要哭出来。
宋乔安终究还是心软的,那白墨固然可恨,可他不看郎中,这样拖下去,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可没想过要他死。
他如今也算吃了苦头,便就此作罢了!
“好吧!那我告诉你,你回去照做便是!而且我猜想发热并不一定是风寒引起的,你先照我说的做,若还未退热,再抓几副祛风寒湿邪的药。”
杜衡喜极而泣,“我记住了!多谢姑娘!”
……
杜衡按照宋乔安说的,在浴桶里倒上一大桶热腾腾的水,再加入醋。刺激的烟雾熏的人睁不开眼。
白墨身体刚泡进去,便如万只虫蚁叮咬般难受。虽然他不太相信宋乔安,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紧牙关忍耐着。
但奇迹发生了,他慢慢地发觉身上并不痒了,甚至还有些舒爽之感。
直到水冷,他才从浴桶出来,身上依旧是红红的一片,但好在并不怎么痒。
杜衡拿出宋乔安给的膏药,绿油油亮晶晶的颜色。
白墨闻了下,里面的配方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心让杜衡擦抹在患处。
一阵清凉渗入皮肤,驱散那些灼痛,整个人似乎都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