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昏暗,因为里外反关太大,所以有点看不清里面的环境。
只感觉一股潮湿的霉味儿,混合着一股怪味儿扑面而来。
白晨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看清了里面的具体情况。
这会儿,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正拿着一块木棍,暴打一个衣着单薄,头发花白,形容枯蒿的女人。
那女人,不用说了,就是余婉彩的妈妈。
只是,十年不见,她好像已经从曾经的漂亮妇人,变成了一个苍老不堪的垂垂老妪。
但那男人的变化并不大,还是那么油腻,还是那么丑,还是那么狰狞。
但头发还没有白,脸上的皱纹还不算多,好像还长胖了些。
“mmb的,老子叫你去挣钱,你挣的钱呢?你这个没用的b婆娘,老子娶你来干啥?
没用的东西。”梁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棍子啪啪啪地打在原主的妈妈上。
而原主的妈妈,就只有缩成一团,无助地哭泣的份。
看到这一幕,白晨心口好像被火烧了似的。
火急火燎地一脚踏入,再飞起一脚,就把梁鹏手里的木棍给踹飞了,然后再一脚,直接踹到了他的脸上。
从踹开门,到把他踹倒在地,只花了0.01秒。
“啊!啊!”梁鹏一个没站稳,滚到了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来,“你谁呀!呜呜!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白晨顺手捡起地上的木棍,噼里啪啦就往他的身上招呼,打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呜呜!你是谁呀?你神经病啊!哇哇,杀人啦,杀人啦!”
一时间,整片棚居屋,全都是木棍打在肉上时发出的啪啪声,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这种房子,不大隔音,不多一会儿,门口就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还真是稀奇了,往天都是女人在叫唤,怎么滴,今天变成男人在叫唤了。”
“好像是一个姑娘在打那男的,真稀奇,那姑娘是谁呀?好厉害呀!哈哈!”
“谁知道呢!多半是那姓梁的,又欠了人家的钱不还,所以人家打上门来了。”
“这老赖,打得好,最好被打死了,这儿就清静了。”
听其声,就知道,梁鹏的人缘有多差,没有一个人对他有一丁点同情心里。
而这时的梁鹏,见门口有人看热闹,就好像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往门口爬去。
一边爬一边喊,“快来人啊!有人要杀我,呜呜,拜托了,帮帮忙,求你们了。”
但屋外的人却不为所动,都只是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而已,甚至还有人发出一阵阵讥笑声。
而此时的原主的妈,或才余母,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她终于回来了,她回来干什么?她回来干什么啊!
余母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女儿,甚至好想就此一死了之。
是自己没用,是自己没办法给她好的生活,是自己让她小小年纪就辍学,是自己让她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无依无靠。
是自己...全都是自己的错....
白晨在暴打梁鹏时,也分了一道精神力在余母的身上。
发现,当她认出了为她出气的人就是她的女儿时,那空洞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一道亮光,但很快,那亮光又暗了下去。
而后又变成了愧疚,痛苦,无地自容,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这样的眼神,让白晨心里有了些许心软,觉得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又或者,她其实也很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
梁鹏爬到门口时,终于有一个叼着大烟杆的老头为他说情。
“孩子,你打归打,可千万别把他给打死了,你的命,比他的命值钱多了。”
白晨这才停了手,拿着木棒颠了颠,有些重量,打在肉上是相当疼的。
这是一件打人的好武器,不会伤筋动骨,但却可以打得贼疼。
木棍的表面已经被摸得很光滑了,应该是这人渣专门用来暴打余母的工具吧。
但今后,得反过了。
“我没打算打死他,你们放心。”
白晨踩住了还在继续爬行的梁鹏,才说道。
“这家伙欠了我很多钱一直不还,没办法,只要过打的了,看能不能挤出一点来。”
“哎呀!你怎么会把钱借给他呀?
他欠了这周围好些人的钱呢!今后可得汲取教训,别把钱借给不了解的人了。”老头好心提醒道。
“你就算把他给打死了,也不可能会要得回来,还是算了吧,免得万一出了人命,你也会跟着遭殃,不合算。”
“谢谢老伯,你们都请回吧。”白晨点了点头,对老头的劝说,很是感激。
接着,老头一声令下,“好了,都散了都散了!”
屋外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个干净。
白晨这才收回了踩着人渣的脚,再在地上擦了擦鞋底。
梁鹏死里逃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因为全身疼痛,就是起不了身,只能趴在潮湿而冰冷的地上,冷得牙齿咯咯直响,嘴里还流着血,发出呜呜声。
都不敢抬起眼瞧一眼暴揍他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好像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
这种人渣,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只能窝里横,只要遇到比自己稍微强点的,就会变成软蛋。
不但好吃懒做,反而要女人养活他,而且还死歪万恶,家暴养活他的女人。
这就是原主的妈妈在她的爸爸尸骨未寒之时,着急慌慌地嫁的男人。
她居然跟着这样的男人,生活了十的之久。
就没有想着摆脱这种困境,为什么?白晨转过头去,不解地看着坐在一边慑慑发抖的余母。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无话可说,看着她那苍老又瘦弱的样子,只感觉心头堵得更加严重,喉咙干得特别厉害。
第671章 替身要自强-理直气壮
“婉彩,婉彩,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干什么?
我不是让你别再回来了吗?我不是让你一辈子都别再回来了吗?”
余母空洞无神的眼里流下几滴酸涩的泪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白晨的面前挪动。
但走到一米开外时,却又停了下来,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眼里有欣慰,释然,痛苦中夹杂着欢喜。
看到自己的女儿时,她其实心里是有点开心的。
可是,想着自己这副鬼样子,再回想自己给女儿带来的噩运,她又觉得自己没脸见她。
“婉彩,我的孩子,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千万别回来,妈妈不想拖累你,你快走吧。”
余母说出来的话与曾经原主打电话给她,想回来住几天时她回答的话,如出一辙。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白晨眼里的泪夺眶而出,原主的情绪再次填满了心房。
心头酸涩难忍,但对她的气,对她的怨恨却好像又减轻了几分。她不让女儿回来,就是不想拖累女儿吗?
又或者,她不想女儿看到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所以,她总是狠心地强调,就算是死在外头,都别再回来。
她担心,这个无赖人渣会纠缠自己的女儿,要女儿对她们尽赡养义务。
毕竟,现在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母的照顾了,长大之后的孩子对年老的父母尽孝道,却是天经地义的。
她担心,自己的无赖丈夫会赖上自己的女儿。
是这样吗?
“婉彩,婉彩,妈妈,妈妈对不起你。”余母的脸上全是羞愧之色,无地自容地转过头去,不再敢看白晨的眼睛,
“你,你吃饭了吗?我,我给你煮面吃,你坐会儿,吃婉面再走,好不好?”
而后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忍着快流出来的眼泪,好像没有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似的,转身就向里屋走去,脚步有点踉跄。
“不用了,别麻烦了。”白晨叫住了她,“我回来,只是想搞明白一些事。”
“什,什么事?还有什么事不明白的?”肖明琼紧张地转过身来,“婉彩,妈妈觉得,你离我越远越幸福。
所以,你,你还是快走吧。”
而现在还躺在地上的梁鹏,听到两母女的对话时,心思立马就活泛了起来。
难怪这女的看着好像有点面熟呢!原来她就是自己的继女呀!
正愁没有人养老呢!她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