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娘子(565)

皇帝与他的大臣如此齐心,却也有那不着调的,如二皇子杨贞,他就扯着满面激动的谭唯心歪歪脑袋。

谭唯心一愣,悄悄出列与他离开大殿往后面走。旁个大臣不敢动,他俩却是知道规律的。

这边皇爷看不到。

这二人一路来到僻静地方,谭唯心就困惑问二皇子:“二爷可是有事儿?”

杨贞面露不好意思笑道:“我说妹夫,你家发财的事儿,怎么不与我通个消息,好歹我也是你嫡嫡亲的舅兄呢。”

他此话一出,谭唯心便面露恐慌,心里骂了一千一万句你奶奶的,他也得撑出笑容道:“不是,这种事情我那敢招惹,我跟我家里又不亲,您也知道,皇爷最厌恶这些,这是族里闲人无聊……”

杨贞讥讽:“快拉倒,往日我对你照顾的时候,你可不这样啊,我说谭老三~你是不是觉着你在我父皇身边站着,你就上了大黄了?”

谭唯心脸上苍白起来,正要跪下,杨贞却拉住他的手,反手往他手里放了一张纸道:“得了,自己家人我还跟你计较?拿着!我那边忙活,就这么定了啊!”

这位说完就走,等他走远了,谭唯心才打开那纸一看,脸上就更白了。

人家是毫不客气给他打了一张两百万贯的白条儿。

这一看就知道是何意了,他家虽是找了闲人冒的庄家名,可有本事的废点功夫必然能查出是他家的庄。

加入是来不及了,人家就讹上了呗。

打两百万贯白条儿算作入局,今儿一赦免小坦王,回头他得给人家四百万贯。

看到没,人间总有特殊的,一张纸就能换四百万贯。

心里恨的牙根痒痒,谭唯心就恨不得此刻拿出一把刀冲上金殿,把杨老二剁成肉酱!

可他敢么?他不敢,就一直傻站到外面太监甩鞭子,宫门外齐齐敲响宫鼓,他才收了怒气,挤出笑容小跑回金殿。

方站好,他就看到皇爷冕冠动了下,好像是再看他?

他就打了个哆嗦。

小坦王一人被带入大梁宫。

这一路他都东张西望,眼神里满是贪婪的看着,想着……大梁可真是一个好地方,你看这大梁宫,颜色比太阳宫也不差什么了,也是金亮金亮的……多么好,他日我的卓律治成了贡济坦王,就早晚征服这块土地……再把~把这里染成红色……

他想的好事儿上了金殿,进去便也愣了。

大梁威压阵阵袭来,他便脚下一软,一咬牙又撑住了。

想,这大梁的王却也威严,可他是要死的人了,又如何?

小坦王露出蛮横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到金阶下,站住,很是挑衅的四处观望。

引他上殿的陶继宗表情冷漠,到得阶前他肃穆跪下行礼,他身后的小坦王却拒绝跪。

瞬间,文武两班大臣震怒,齐声发威道:“跪!跪!跪……!”

今日流程原本是这小坦王来了,让他认罪磕头后,便有大臣宣读大梁皇帝旨意,开恩赦他归乡,从此这个死东西就回他的地方,与他的同族为了贡济坦王位置,互相残杀去吧!

可惜这蛮子死也不跪,就飞扬跋扈悍然立着,还左右对大梁臣龇牙咧嘴。

陶继宗大怒,翻身对他肚子就是一脚,小坦王飞出去,又挣扎欲起,便有金殿禁卫上去压住他。

此人有些蛮力,心里又有死意,便一鼓作气打飞两个禁卫,如此更多人拥过来,七手八脚扣住他想让他跪,小坦王却忽对大梁皇帝放言道:“你是王!我也是王……我不能跪你……”

禁卫上去捂住他的嘴巴,武帝却肃穆道:“放开他。”

禁卫纷纷松手,小坦王得了自由,便哈哈哈又笑着,对大梁皇帝道:“喂,你下来与我比上一场?呸……不敢么?我会带我家儿郎,早晚踏平你的土地……”

武帝马上得天下也没几年,对这样的人生死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至于圣旨,什么将来的布局,还有比帝王尊严更重要的事情么?

没有。

不待小坦王狂言放完,武帝淡然道:“来人,推出去,斩。”

他甚至没有生气。

一声斩,就将谭唯心五雷轰顶了,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就呆呆看着那老刀头进来,几人提起小坦王出去……

大梁宫午门之外,小坦王站着,陈大胜对他耳边低语,他又利落跪下,对着西坦的方向大喊一声:“卓律治!!”

刀起,头颅滚地……陈大胜弯腰提起头颅慢慢走回大梁宫,要把这脑袋献给自己的王!

第251章

三江水面海船暗行,半夜就停在了落凤镇码头。

该深眠的时辰码头无人,又有夜风阵阵,竹竹碰撞,无雨就有了棉雨沙沙的声势。

西海王张顺腾的三个儿子张明辉,张明德,张明庆从船舱晃悠出来,也不借助跳板竟是几个飞跃从海船蹦到了岸上。

又因他们爹前段时间拦截小宰做了义士,这三人身上就束了麻布束腰。

站稳后,张明德从怀里取出一个泥哨按照约定,吹了几长几短,吹完就将那哨子毁了。

竹林之内,夜鸟打着咕咕,有些冷,老三张明庆便说:“我说哥,这地方也是个老码头,怎么一艘渡船都没有?这是~废了吧?”

老大张明辉看看左右,见这码头宽十多丈,老青石铺出几十丈去,依着老码头的规模这不小了,怎得就没有人烟?

尤其青石中间,由于没人踩踏已经上了野草,这老码头就跟房屋般,有人住着,经历百年都不会有败像,若没有人,三五年便塌了。

他点点头说:“像是废了,不该吧?此地三江小弯口,又能停驻海船,当初建码头该是下过大功夫的,如何便废了?不该呀……”

他正说,忽有桀桀的笑声从边上竹林里传了出来:“废了,废了!此地无人了……它就没了用处。”

这兄弟三人大惊失色,齐齐后蹦,稳当了张明辉才厉声问:“什么人?出来!”

他说完,那竹林里便摇摇晃晃探出一个老道姑脑袋来:“且等等啊。”

说完,这老道姑背风引燃纸灯笼,边忙活边说:“几位莫怕~我这是睡迷了,吓到了吧?没事儿没事儿,这是龙母娘娘的地界,一二邪祟它们不敢来……哎,上年纪了,今儿暖和我就说眯一会子,就迷过去了。”

她慢吞吞走出,这三位才看到人家还提着一个竹椅,又见她下盘轻浮,就知不是江湖人士,就是一普通的老妇。

如此心里大石落地,兄弟三人互相看看,暗道一声惭愧。

张明辉最大,就走出来抱拳问这老道姑:“失礼失礼,却不知老人家贵姓,道号怎么称呼?”

道家称谓前面是要带上姓氏的。

这老道姑就笑说:“我也不算是出家人,他们都喊我钱大姑,你们也这样喊吧……那,那东西,带来了么?”

张明辉闻言,便从身上取出一截榆树枝,这钱大姑一看就乐了:“啊,就是这个!行,跟我走吧。”

她絮絮叨叨的带着张家兄弟就往里走。

路上,张家兄弟问钱大姑,这般好的码头怎么荒废了?那钱大姑就说,半月之前这码头死了人了,官府就来暂且封码头查案。

又有多年来,落凤镇码头遇到下雨就不能渡船的规矩,本地人实在没法,就去下游十里处搭建了个临时码头。

恰巧这些日子金滇境内不稳,连续出大案,本地接壤金滇,那边就紧急求援,就将附近衙门的人都借过去了。

如此,死人的案子没个结果,落凤镇码头解封遥遥无期,此地,怕是从此真要废朽了。

那钱大姑又说,附近村民都四分五裂的迁居别处,往后落凤镇兴许也没有了。

废朽是件大事儿,可张家兄弟却从这钱大姑的语气里听出颇多的欢喜之意,这就越发的古怪了。

码头么,十几天没有人流,这野草一上来自然是露了败像。

乌鸦落在老庙墙头,一盏纸灯笼,引着张家兄弟就晃晃悠悠到了龙母庙前面。

等到了地方,钱大姑就笑咪咪从腰下取一串钥匙递给他们道:“如此~事了!老身这就去外郡投奔我那小子去了。”

张明庆接过钥匙,看看那座老庙,又看看自己兄弟点点头。

老二张明德抬手从怀里取出一包沉重的东西递给钱大姑:“老人家受累,这个您拿去压惊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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