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吃完一盆咖喱鸡的曹泳圈循着香味而来,他倒是很不客气,也不在意这一桌的菜是谁做的,直接用手抓来吃,吃得昏天暗地,毫无形象。
“好吃!好吃!”他对萧正庭的厨艺赞不绝口。
坐在一旁的老板虞楚阳脸都快绿了。
咋就养了一头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萧正庭见他们吃得欢,开怀地笑了起来。
目光一转,又落在鱼蓉的身上,说:“你怎么不吃?”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鱼蓉。
虞楚阳挺身替她解围说:“萧总,实不相瞒,我们小关今天身体有点不适,吃不得油腻。小关,你说是吧?”
“是……是……”心里说道,虞楚阳你还真懂我呢!
萧正庭并不打算放过鱼蓉,趁鱼蓉不注意夺下她手里的披萨,皱起眉头:“这披萨冷了,也硬了,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吃这么不健康的东西了。”说着很霸气地把那块咬了个月牙形的披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一只碗,盛了碗热腾腾的西湖牛肉羹。
“喝点热乎的,身子才好的快。”
“……”鱼蓉对着一整碗牛肉羹发起了愁,牛肉羹里放了香菜和发菜,而她最不爱吃的就是香菜和发菜了,从前每次吃这个菜都会很有耐心地把香菜和发菜一根根地挑出来,等她挑完人家饭也吃完买单走人了。
可今天这个时候如果她把香菜和发菜一根根地挑出来,挑得一根不剩,就等于告诉萧正庭,她是鱼蓉无疑。
她今天为了给大伙做饭亲自去菜场买的菜,很清楚地记得根本没有买香菜和发菜。
呵!他为了逼她现身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快吃吧,小关。”萧正庭看着她,笑眯眯的。
在场的其他人惊愕不已,为什么堂堂萧总亲自给他们的姑奶奶盛汤?
鱼蓉拿起小汤勺,舀了一勺放到嘴边,看着上面漂浮着的香菜叶子和一丝丝跟铁线虫似的发菜,迟迟不肯吞下去。
萧正庭说:“怎么了?不爱吃香菜和发菜吗?”
她不说话,盘算着脱身的办法。
萧正庭又说:“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香菜和发菜碰都不要碰。每次和她出去吃饭,她都要把香菜和发菜挑得一根不剩。香菜还算好挑,可这发菜……呵呵!我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的,没想到小关你也是这样,到底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鱼蓉此刻有点骑虎难下。
不吃,很快就露馅。吃,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就在她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凌冬忽然站了起来,把手伸了过来,把鱼蓉的那碗牛肉羹和汤勺全拿了过去。
萧正庭看着凌冬,眼里的那些温柔消散殆尽,只留下刀子般的锐利。
凌冬一边喝汤一边说:“小关她不是不喜欢香菜和发菜,她是对牛肉过敏,吃了牛肉身上就要起疹子。”
“哦,是吗?”萧正庭笑笑,忽然脸色一沉,质问道,“就算她不能吃也轮不到你帮她吃吧?”
话落,其他人都愣住了,饭桌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搞不清楚状况的虞楚阳看看他们,也跟着责问凌冬为什么要强出头。
这碗牛肉羹已经全下了肚,凌冬打个饱嗝,慢悠悠地说:“萧总,我不是故意惹您不高兴。只不过星星是我的助理,照顾我起居饮食,无微不至,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受折磨。还请萧总见谅。”
萧正庭脸上的笑容在慢慢地消失:“你对助理还真体贴。”
“那是自然。”凌冬毫不客气。
萧正庭笑笑。
这顿饭吃得让人胆战心惊,还好这几个人都是场面上的人,不会当众撕逼搞得大家都很难堪。
饭后,萧正庭和小言告辞离开,也没人留他们喝口茶。
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萧正庭回头看了眼那道门,恨得只咬牙。
凌冬的话犹如魔音在耳边回放——
只不过星星是我的助理,照顾我起居饮食,无微不至,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受折磨。
照顾起居饮食,无微不至?
呵!
小言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快,就安慰说:“萧总,你大不必把那个戏子的话放在心上。”
萧正庭整整西装,傲娇地反问:“谁说我把他的话放心上了?我有吗?哪有?”
小言叹口气,好吧好吧,你爱咋滴就咋滴吧。
“小言,继续派人盯着他们。尤其是凌冬和那个小助理的一举一动,最好一天……不,半天一汇报。”
小言:“……”萧总啊萧总,你这打脸也忒快了点吧?
坐上劳斯莱斯后,萧正庭才稍稍恢复过来,问:“小言,今天的菜你没吃吧?”
小言一脚油门:“嗯,没吃。”
“没吃就好。”
***
虞楚阳借口喝了一瓶红酒开不了车,想留在这里过夜。
鱼蓉边卸妆边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你好,城中村第五十二号需要出租车,请尽快派车。”
虞楚阳的心在滴血:“你不用这么绝情吧?反正胖子这房间多的是……”
鱼蓉翻个白眼:“老板和员工住一起显得老板掉价,所以还是请老板回自己的金窝住吧。”
最后的最后,虞楚阳这个史上最惨老板不得不坐出租车离开,坐在车上的他心情复杂,五味杂陈,一肚子的委屈和泪无人能说,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讨厌的虞楚阳一走,鱼蓉准备上楼洗澡睡觉,回头一看,曹泳圈和谢溪两个人还趴在桌子上大吃特吃,不知疲倦。
“少吃点。”她提醒他们。
可他们吃得正欢,跟猪似的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哪还听得进她的劝告?
她耸耸肩,转身走上楼梯。
“你能等一下吗?”
凌冬在她身后喊住了她。
“什么事?”她回头冷冷地问。
“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三十一章 买油
鱼蓉进到自己的房间,房门没锁,默许凌冬进来。
她当着凌冬的面脱衣服,吓得凌冬赶紧原地一转,背过身去了,脸颊火烧似的烫。
“呵呵!”鱼蓉瞧着他一副害羞、慌张的模样,感觉好好笑,又想捉弄捉弄他了。
不过又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坏主意,今天太晚了,她本来就睡眠不足,等她睡饱了再好好跟他玩。
她毫不顾忌地脱衣服,换衣服,再拆了包新买的面膜,敷了一张在脸上。
“想说什么快点说,说完快走,我要睡了。”
凌冬背对着她踌躇一会,终于鼓起勇气:“你就是萧正庭的御用相师吧?你和他不止雇主和员工这么简单的关系吧?”
“呵,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呢,原来还在纠结我和姓萧的关系,真是好笑!”
鱼蓉拿下脸上刚敷不久的面膜扔在地上,大步走到凌冬跟前,仰起头,点起脚尖,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这个动作太过霸道,凌冬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一个女孩子,竟然对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要我说多少遍才长记性?”右眼瞬间裂成两个瞳孔,射出吓人的光芒,“小子,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你好自为之。”
说完放开男人的下巴,转过身去。
谁想她刚转身,一双大手就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肢,紧紧地将她揽在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为什么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呢?”凌冬的心碎得一塌糊涂。
对他,鱼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俯视他的样子。但对萧正庭,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少女该有的温柔和娇羞。
如此不同的待遇,让他抓狂到不能自已。
鱼蓉呵呵一声冷笑,抓着他的手硬是把它们从自己的腰上扯下来,然后轻轻一推,凌东就这么飞了出去。她随后又轻轻一甩手,房门砰地关上了。
赶走了凌东,她生无可恋地躺在了床上,忽然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捡了他,为什么要把他的老相好变成蟑螂。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很难没有责任。
她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
曹泳圈和谢溪难得这么合拍。
俩人最近几天都早早地起床,一起来就一头钻在厨房里做好吃的,早上做鸡蛋饼,中午做煲仔饭,晚上做鱼头汤,吃得不亦乐乎,真的快成猪了。
尤其是曹泳圈,本来就已经够胖的了,这么一吃,呵呵,直接奔三百斤去了,站在磅秤上磅秤都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