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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包的橘色玛莎拉蒂跑车疾驰在横滨影视基地的大街小巷。
开车的是凌冬,狭小的车厢里还坐了曹泳圈、谢溪以及虞楚阳。车厢空间本就不大,曹泳圈又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他一坐进去,车子明显往下一沉,就连提速都慢了许多。
虞楚阳一路心情极差。一来千里迢迢打飞的来看萧正庭的笑话,结果弄巧成拙,自己差点进局子报道。二来从局子里出来他本来想走的,却被自己的员工拖住,说要借他的车找个人。他心想毕竟都是自己的员工,借就借呗,反正自己也没啥事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在横滨玩一玩。谁知道四个人一坐进他的爱车,他几百万买来的跑车就变得跟拖拉机差不多的水平了。
他们的跑车和别的普通家庭车一道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
红灯一跳成绿灯,他就催促凌冬赶紧踩油门,好在一众普通车面前显摆显摆。
凌冬把油门都踩到底了,车子才缓慢地向前爬去,跟个蜗牛似的。而边上的一众普通车早已超越它跑到前面去了。
虞楚阳见到此景,深受打击,万箭穿心。
其中有一辆二手丰田车从后面赶了上来,来到他们身边时司机故意摇下车窗,冲他们哈哈大笑。
“原来跑车的动力也不过如此啊!”
说罢,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二手丰田呼的一声,像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虞楚阳:“……”
他们的车,还在那慢悠悠地爬着。
虞楚阳急红了眼:“你怎么搞的,会不会开车啊!”
凌冬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无奈地说:“油门已经踩到底了,没用啊!”
虞楚阳翻个白眼,差点气背过去。
突然前方轰的一声巨响,虞楚阳直起身子朝前一看。原来刚才那辆向他们挑衅的丰田车不知怎的撞上了路边的大树,车头变形冒烟,司机从车上下来,懊恼地打电话报警。
虞楚阳心里忽然一乐。等他们龟速一样的跑车开到丰田车旁边时,虞楚阳故意冲司机倒竖中指。
司机愣在那:“……”有病!
虞楚阳是有病,他自己也觉得。
极度洁癖,还争强好胜,有时候又很偏执、神经。
丰田车的报应让他心情愉快不少,他背靠着座椅,舒服地哼起了曲儿。
凌冬可没他这么悠闲,他一边开车,一双眼睛一边往两边来回查看,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祈祷自己能在街上和她不期而遇,不过都是他的幻想和奢望罢了,偶遇哪有这么容易,以为拍电视剧啊。
鱼蓉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一点音讯,打电话发信息都不回。
昨晚晚宴过后他把整座横滨大酒店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鱼蓉。后来听前台的服务员说鱼蓉好像跟着朱茜他们走了,他又想尽办法找到朱茜在横滨的住处。
朱茜的经纪人昏迷不醒,而朱茜的情况也很糟糕,有点神志不清,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的。
为了从她口中得到鱼蓉的下落,他照顾了她一晚上,端茶送水地伺候左右。
谢溪对此很是不满,忍不住数落他。
他却说:“只要能找到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一句话说得谢溪什么都说不出了。
朱茜在他的照顾下慢慢恢复神智,但她的脸算是毁了,坑坑洼洼,跟月球表面似的。
朱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哭得很是伤心,口中喃喃自语:“我不该相信那个老头的!”
到了这个地步,她终于有所醒悟,所有的恶果和报应,都是她一手种下的种子。
凌冬问她鱼蓉去哪了,她哭得有气无力,说:“和那个老头飞走了。没错,是飞走了。”
“飞去哪个方向了?”
“那边。”
这就是他们在横滨影视基地的大街小巷穿梭的原因。
凌冬顺着朱茜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地毯式寻找,一个角角落都不放过。
他一边开车,一边东张西望,忽略了车子前面。
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吓得他赶紧一个急刹车,可还是来不及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响,那个人被卷进了滚动的车轮。
“我去!”虞楚阳惊呼。坐在后面的曹泳圈和谢溪也惊呆了,纷纷解开安全带下车。
凌冬还没等车停稳就下了车,跑到车头一看,车子前面躺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膝盖磕破了,流着血。
“小朋友你怎么样?”凌冬蹲下身来,近距离看着小乞丐,才发现他眼眶里并没有眼珠,看不见任何东西。
小乞丐呜呜哭着,并不回答。
“这样吧,我送你去医院。”
凌冬当机立断,提出送小乞丐去医院的建议。
可谁知话音刚落,一群农村人就从旁边的绿化带里翻了出来,把凌冬等人以及玛莎拉蒂跑车团团包围。
一个大老粗壮汉打头阵,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撞了人就想跑啊!没门!”
两个阿婆坐在地上哭喊:“哎哟我的孙子呀,你怎么样了啊,疼不疼的啊!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撞成这样啊!”
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对凌冬说:“你撞坏了我的孩子,你得赔钱!”
两个阿婆随即附和:“赔钱!赔钱!”
凌冬算是看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团伙作案么!
可明白又如何,他们就是狗皮膏药,你要是不满足他们,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出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凌冬硬着头皮问:“想要多少?”
几个大人听了,凑到一块商量了一下,年轻女子笑呵呵地对凌冬说:“十万。”
“什么?!”
凌冬惊呼了起来,虞楚阳、曹泳圈还有谢溪都气极了。
尤其是谢溪,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有人明摆着敲诈他们,她气愤不已,说什么都不让凌冬出这个钱。
她义正言辞地对那伙人说:“小朋友的医药费我们一定会承担,实报实销。至于别的费用,等报了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报警?你什么意思啊!”
“你想搞事情是不是!”
“告诉你,今天拿不到钱我们就不走了!”
一伙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冲着谢溪开骂,任凭谢溪嘴巴有多厉害也骂不过来。
眼看谢溪慢慢败下阵来,曹泳圈不知哪来的勇气,往谢溪面前一站,再仰天一声大吼:“谁敢!”
这下,那些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就算是那个壮汉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吨位实在太大,打起来恐怕没有胜算。
曹泳圈得意地回头看看吓得花容失色的谢溪,笑着说:“怎么样,老子的这一身肉还是有用的吧?”
谢溪白他一眼,心里MMP。
“哎哟!”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突然一声哭喊,自个朝跑车上一头撞去,砰的一声,头破血流,跑车的一块漆也被蹭掉了。
众人惊呆,不知所措。
阿婆撞了头后开始了她的表演,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哭得跟唱戏似的,吸引了很多人过来看热闹。
“他们打老婆子喽!你们给评评理哟!”
“杀人喽!撞了人就不管了,理论两句就动手喽!”
阿婆哭得惊天动地,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你他妈给我闭嘴!”
虞楚阳突然闯了过来,指着无理取闹的阿婆一通乱吼。
阿婆一愣,接着哭道:“你们看见了吧,他们就是这么蛮横啊!欺负我们乡下人啊!”
这下可好,舆论一边倒地指责起开跑车的这四个人来。
同情弱者,这是人类普遍的心态。再加上这两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而有钱人仗势欺人的□□越来越多,使得更多的人对有钱人的偏见和仇视也越来越大。
虞楚阳被反咬一口,心里很是不爽。刚才他发火不过是因为阿婆刮花了他的爱车,仅此而已,却无端被人污蔑,滋味挺不好受的。
“你这死老太婆,贼喊捉贼是吧!”
他愤怒之极,挥拳而上,凌冬和曹泳圈赶紧拉住他,才没让他酿成大祸。
曹泳圈说:“老板,冷静冷静。”
凌冬也说:“是啊,虞总,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是打了她,就成你的不对了。”
虞楚阳看了眼坐在地上偷笑的阿婆,恨恨地咬了咬牙,生生地把心中的那团怒火压了下去。
而舆论到这个地步已经全都偏向那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