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溅了他一脸,他咧开嘴笑了,脸上的阴霾竟一扫而光。
可快乐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很快天后就觉察到了什么,在他再次偷溜出大殿来找锦鲤的时候,天后紧跟其后,当场抓包。天后气愤难耐,认定了锦鲤是妖孽魅惑天帝,不顾天帝的劝阻,私自将这尾锦鲤丢出了天庭。
没了锦鲤的天帝痛哭了几天几夜,自此以后,就越发地颓废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感觉天上没过去几年,人间却已经是沧海桑田,不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
高楼大厦、汽车地铁飞机,天帝第一次来到人间的时候吓了一跳,对人间的印象他还停留在茅草屋和马车。
时代在发展,天庭也在发展。天后本来就是个女强人,瞅准了人间几个能赚大钱的项目,下来当起了大老板,赚了不少的钱。她是在自己立稳脚跟后才带天帝一同下来,为的就是向天帝炫耀自己的成就。可天帝对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
走在路上,天后挽着他的臂膀,他们看起来和其他的恩爱夫妻没什么两样。
他忽然双眼一亮,在他的左手边是一家宠物店,放在门口的那口大鱼缸里养着好多漂亮的小鱼。
他想去那,可他的妻子却把他拉进了右边的一家高档服装店,不容他反驳。
店员热情地上来招呼,有个很没眼力劲的店员看到天帝这么年轻,就先入为主了,竟然说:“郑总,我们店新到了几款男装,要不要拿给令郎试试?”
天后一个刀子眼,气急败坏地叫来经理,当下就把这个店员给开除了。
“郑总,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您千万别生气。”经理带了所有的店员向她赔罪,又是端茶又是哈腰的。
“都愣着干嘛,给我选衣服啊。”天后瞪了一眼经理,经理一个激灵,不得不从。
很快就从这么多的衣服中挑出了适合天后穿的,天后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扬地走进了试衣间,身后一群店员争着给她拎包拎衣服。
这一幕落在他眼里,他的脸更冷了。
趁着妻子忙着试衣服,他偷偷溜走了,来到了刚才看好的那家宠物店。
猫猫狗狗、小鸟小鱼乌龟,应有尽有。
他紧绷的弦忽然在这松弛了。
“老板,这条鲤鱼多少钱?”他回头问老板。
但他却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老板,而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笑着说:“巧了,我也喜欢这条鲤鱼,不如这样,咱们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归谁怎么样?”
她笑起来真好看,露着两颗小虎牙,眉眼儿弯弯的像月牙。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曾相识。
……
一双手臂从后面伸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腰,即便如此,他也是如神像般一动不动,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郑淑媛穿着宽大的睡裙,把自己的身体尽量近地贴在男人背上,享受地汲取着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的魅力。
她五十来岁,底子好,保养得还算不错,脸上的褶子不多,再化个浓妆,整张脸就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
“阿冬,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声音柔柔的,嗲嗲的。
经历了那么多,她也懂得了许多道理。虽然自己比凌冬大很多,但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在男人面前就是要娇滴滴的,男人才会喜欢。所以她在努力地成为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凌冬却觉得反胃,过去不喜欢,如今目睹了她这番做作后更是厌恶。
他捉住她的手,把它们从自己腰上拿下。
郑淑媛感到一阵失落,不甘地说:“阿冬,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把我看作是你的妻子?”
凌冬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冰冷,缓缓说道:“我刚醒过来,还不太适应,给我点时间,好吗?”
他还不想和她撕破脸。从前的他太幼稚太单纯,心情都表现在脸上,才致使他最在乎的人死于非命。如今的他,不会再这么傻了。
果然,女人听了这话很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笑了,一笑整张脸就破功了,嘴角两边的褶子皱了起来,深得夹得死蚊子。
凌冬毫不动容,慢慢捧起她那张苍老、丑陋的脸,违心地说:“淑媛,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这话哄得老女人心花怒放,得意忘形了。
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丈夫年轻的脸,说:“阿冬,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
凌冬低头吻了吻女人的唇,女人更是骨头都酥了,像滩烂泥似的软了下去。
“阿冬,我爱你。”
“淑媛,我也是。”
突然,凌冬猛地一偏头,目光落在了底下的假山上。
飞身落地,假山后的人还在那整理相机里的相片,殊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谢溪全副武装,脸上涂了油彩,身上插了青草,当作掩饰,脖子上挂了一只相机,她刚才拍到了凌冬和老女人亲吻的照片,一个激动就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呵呵!”头顶上空响起两声冷笑,熟悉极了。
她缓缓抬头,惊讶得瞳孔都放大了。
“阿……阿冬……你好啊……”滴溜溜的眼睛看向了凌冬身旁的老女人。
凌冬往郑淑媛身前站了站,挡住了谢溪的视线。
“你在这干什么?”
谢溪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
郑淑媛说:“阿冬,此人留不得。”
谢溪一听就急了:“阿冬,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你说呢?”凌冬阴邪地笑笑,举起手掌,朝谢溪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
谢溪说到这突然气愤难耐,一拳头捶在了奈何桥上,桥摇晃了两下,差点没把两个要过桥的鬼魂晃下去。
“那狗畜生,怎么说我们也曾经共度患难,共同进退的,竟然下得去那个手!”
鱼蓉觉得诧异极了,说:“他一掌打死了你?”
谢溪说:“是啊,姑奶奶你不相信吗?是真的,我没说谎!”
“我没说你说谎,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只是个凡人,怎么有这个能力?除非——”鱼蓉说着看向萧正庭。萧正庭若有所思地看过来,意味深长地一笑,点了下头。
鱼蓉得了他的肯定,继续说道:“小溪,你说你拍到一只鸟从天上坠下,浑身是火?”
“对,我那时还觉得纳闷,又没打雷闪电的那只鸟怎么就着火了?后来挨了一掌后才醒悟过来,这是阿冬的力量!”谢溪说,“姑奶奶,阿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那种能力?我总觉得他不是普通人。”
鱼蓉说:“我记得那次在过道里,他双眼血红,力大无穷,连我都无法和他抗衡。那个时候,力量应该才刚刚苏醒,而现在,已经彻底苏醒并掌控自如了。”
谢溪听了还是一头雾水。
萧正庭想了想,问谢溪:“小谢,你把那个女人再描述一遍。”
谢溪说:“那个女人,五十来岁,脸上粉涂得很厚,但笑起来就暴露了年纪,全是褶子。噢对了,她左边的眉毛里有颗很大很黑的痣。其他的,我就没怎么注意了。反正她和阿冬挺亲密的,俩人还搂着亲了呢!想起来就鸡皮疙瘩掉一地。两个人相差近二十岁,阿冬也亲得下去,难不成被那富婆包养做了小白脸了?”
萧正庭皱起了眉:“是她,真的是她。”
鱼蓉也已经心中有数,捉住他的手:“正庭,该来的总会来,我不怕。”
“好。”萧正庭牵着这只小手走下奈何桥,带上谢溪的魂魄,离开了地府。
鱼蓉决定为谢溪还魂,但是她不知道谢溪的尸身在哪里。
曹泳圈已经两天联系不上谢溪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相当于石沉大海,找她的朋友打听也没有下落,她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于是他也疯了。
又是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开门进屋却愣住了,哇的一声扑向了鱼蓉。
鱼蓉和萧正庭早就回来了,萧正庭在厨房里做饭,鱼蓉坐在她那个沙发上看电视,看胖子扑过来了,她吓了个激灵,赶紧跳下沙发,让胖子扑了个空。
这下曹泳圈更伤心了,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把正在做饭的萧正庭给吸引了出来。
鱼蓉抱着胳膊,一脸的无语:“大男人哭什么哭!不许哭了,快给姑奶奶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