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软塌好舒服啊,躺上去特别软,我刚一躺上去就忍不住睡着了。”
洛清寒的担心完全成了多余。
他怀着微妙的心情说道:“你高兴就好。”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
萧兮兮问洛清寒要不要一起午休?
洛清寒表示还要工作。
萧兮兮面露同情。
洛清寒:“你这是什么表情?”
萧兮兮:“这是怜爱你的表情。”
洛清寒:怜爱??
萧兮兮伸手在他脑袋上摸来摸去,像是在摸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可怜的阿寒啊,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干活,连午休的事情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你会不会早秃呀?快让我来看看你的发际线。”
洛清寒:“……”
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将人按在软榻上用力地亲吻,硬是将她亲得几乎快要窒息了,这才放过她。
下午,洛清寒照旧忙于政务。
萧兮兮照旧窝在内室里呼呼大睡。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每天皇帝都要带着贵妃去上朝,下了朝之后,皇帝还要带着贵妃去御书房。
时间一久,不只是阁臣,很多朝中大臣都知道了此事。
他们起初都以为这是贵妃要干政的征兆,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
结果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贵妃出手。
这非但没有让朝臣们放心,反倒让他们更加惶恐不安了。
等这么久都没见贵妃动手,难道她是在憋大招?
凭皇帝对贵妃的宠爱程度,她要是出大招,怕是要把整个朝廷都要翻过来。
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可怕!
朝臣们不想坐以待毙,他们经常私下里聚在一起讨论,想知道贵妃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他们把阴谋阳谋全都想了个遍,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每次进御书房议事的时候,他们都忍不住往内室的方向看。
要不是皇帝在上面坐着,他们真恨不得推开屏风冲进内室里,看看贵妃躲在内室里到底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一直被这么吊着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他们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内室里传出砰的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御书房内的众人都是一愣,齐齐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内室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贵妃的吸气声,很低很轻,还透出几分忽然惊醒的恍惚感。
“疼……”
第1017章 贵妃娘娘真乃神人也!
洛清寒站起身,快步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揉屁股的兮兮。
萧兮兮见他来了,立刻伸出双手,哼唧道。
“抱抱。”
洛清寒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兮兮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嘀咕道。
“我刚才睡觉不小心滚下了床,屁股摔得好疼。”
虽然她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些,还是被外面的朝臣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朝臣们集体陷入沉默,神情都有些恍惚。
在他们绞尽脑汁思考贵妃要搞什么事情时,贵妃居然在睡觉!
睡觉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因为睡得太投入导致自己不小心摔下了床!
难道贵妃每天跑来御书房,不是为了找机会干政,而是为了来这里睡大觉的吗?!
这说出去像话吗?像话吗?!
一时间朝臣们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贵妃干政更让人忧心?还是贵妃在御书房里睡觉睡得滚到地上更让人忧心?
洛清寒将兮兮放到榻上,帮她盖好被子,并让人在地上也铺了层厚厚的羊毛地毯,这样一来就算她再摔到地上,也不至于摔得太疼。
他回到御书房内,继续跟朝臣们商议政事。
朝臣们发挥了超乎寻常的职业操守,迅速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投身到工作之中。
等他们忙完正事,站在御书房门外的台阶上,面面相觑,神情都是一言难尽。
最后不知是谁幽幽地叹了口气,感慨道。
“我们这位贵妃娘娘真乃神人也!”
……
为了保险起见,尚奎这次前往扶风城,特意多带了些人手。
温旧城不想打草惊蛇,提议乔装进城。
尚奎得了贵妃的吩咐,此次行动都听温旧城的指挥,当即接受了这个提议。
他们装扮成一支商队,带着大量的货物进入扶风城。
入城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扶风城是鹿安郡内最大的城池,鹿安郡的郡守府就坐落于此。
尚奎一行人在城里找了家大客栈住下。
趁着点菜的时候,温旧城向伙计打听方家的事情。
之前方无酒说自己老家在扶风城,他的父母虽然都不在了,但还有个叔叔住在扶风城,想必他来扶风城的时候,肯定会去拜访那位叔叔。
温旧城打算先去方家打探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关于方无酒的线索。
伙计道:“本地姓方的人家有挺多,但最大一户方姓人家住在城东杨柳街,那户人家是专门做玉石生意的,据说生意做得挺大,其他姓方的人家我也知道一些,不知客官要找的是哪一户?”
方无酒从没提起过他父母具体叫什么名字,温旧城无从查起,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说道。
“我那朋友是二十年前离开扶风城的,按理说他家应该是二十年前就在扶风城里住着了,而且他家之前还出了点事情,死了几个人。”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伙计却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那应该就是杨柳街的方家了!
那家的老爷在二十年前出门做生意时,不幸遭遇山匪,不仅人死了,货也被抢走了。
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城中很多人都知道。
不过我那时候还小,知道得不是很清楚,我们掌柜知道得比较清楚。
你们等一下,我去把掌柜叫过来。”
这伙计还挺热心的,很快就把掌柜叫了过来。
掌柜听闻他们在打听方家的事情,起初还有点疑虑,在得到一锭银子的打赏后,他的疑虑就烟消云散,热情洋溢地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方老爷死了之后,方夫人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她儿子年纪太小,没办法撑起家业,只能让小叔子一家帮忙打理家业。
结果家业全被小叔子一家给霸占了。
方夫人和方小郎君被赶出家门,两人无处可去,只能流落街头。
那时候方夫人本就病得很重了,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没支撑她多久就病故了。
可怜那方小郎君才四岁,还只是个孩子,就接连失去了爹娘。
最后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母亲的遗体。”
想必掌柜口中的方小郎君,就是方无酒。
温旧城想象着年仅四岁的大师兄守着母亲遗体时的模样,哪怕他一向不爱悲秋伤春,此时也不免泛起酸楚之意。
没想到平日里沉稳淡定的大师兄,小时候竟也有这么一段悲苦的经历。
温旧城追问:“然后呢?那位方小郎君怎么样了?”
掌柜摇头:“不知道,我听人说他在方夫人遗体旁跪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便失去了音信,连同方夫人的遗体也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那孩子打小就生得好看,兴许是被人拐去卖了吧,造孽啊。”
温旧城暗暗庆幸,幸好大师兄遇上了师父。
一直安静旁听的尚奎忍不住插嘴道。
“方夫人失去丈夫本就够惨的了,那小叔子一家居然还趁火打劫霸占家业,方夫人怎么就不去报官?还有方家的其他人,怎么就没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他是个典型的武将,身上带着武将都有的江湖侠气,最看不惯这类欺凌弱小之事,因此语气不免有几分冲。
好在掌柜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被人质问也没生气,还好脾气地笑了笑。
“客官说得轻巧,那方夫人不过是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身边又没个得力的人帮衬,你让她如何去跟小叔子争斗?
至于方家其他人,早就被那小叔子收买了。
人家得了实际的好处,口袋里装满了银子,凭什么要帮一对孤儿寡母说话呢?
客官也别生气,世道便是如此,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