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笙烟:“……”
洛夜辰:“皇帝知道贵妃是鬼吗?毕竟人鬼殊途,他们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步笙烟:“……”
洛夜辰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现在知道了贵妃的真实身份,万一她要对你不利怎么办?话本故事里的女鬼都喜欢找替死鬼,万一她见你长得漂亮,要找你做替死鬼怎么办?你还是别进宫去了吧。”
步笙烟扶额叹息:“你以后还是少看点话本吧。”
洛夜辰:“我是在担心你,宁肯信其有不可信无你懂不懂?”
步笙烟:“你的担心纯属多余。”
她抬脚往后院走去。
洛夜辰快步跟上:“怎么会是多余的呢?万一真被我说中了呢?”
步笙烟:“你也说是万一,事实上很有可能是我们猜错了,人家跟萧侧妃根本就没关系。”
她走进卧房,靠在软榻上,抬手揉了下额角。
大概是春困的缘故,最近她经常犯困。
洛夜辰坐在榻边,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事简单啊,咱们只要试一试,看看贵妃到底是不是萧侧妃?”
步笙烟打了个哈欠,随口应道。
“你想怎么试?”
洛夜辰凑过去,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步笙烟放下手,微微侧头,挑眉问道。
“你确定这法子管用?”
洛夜辰:“你试试嘛,就算错了也没什么,反正咱们又损失不了什么。”
步笙烟一想也是,便点头应了。
“行,明天进宫我就试试看。”
洛夜辰万分期待明天的试探结果。
若非他这个身份不好进后宫面见妃嫔,他都想亲自进宫去试一试贵妃。
这时大理寺来人了,说是鸿国公的案子需要请英王过去帮忙给个供词。
洛夜辰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步笙烟要起身送他出门,被他给按了回去。
洛夜辰一边让侍女伺候他更衣,一边说道。
“我看你这几天总是没什么精神,回头让府医给你看看。”
步笙烟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就是犯困而已,春天嘛,犯困很正常,以前她也常这样,不过她嘴里还是应了声。
“嗯,我会的,你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洛夜辰换好衣服,挥手屏退侍女们。
他倾身凑过去,在自家王妃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飞快地退开,面上还故意装作轻佻的样子,嘿嘿地坏笑。
“小娘子的嘴儿好甜呀!”
步笙烟随手抄起软枕就朝他脸上砸过去。
“滚蛋。”
洛夜辰接住软枕,放回榻上,然后麻溜地滚了出去。
他在经过鸿国公府的时候,特意推开车窗往外看了看,只见鸿国公府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外面还有京兆府的府兵把守,闲杂人等无法靠近。
等进入大理寺,洛夜辰录完口供,顺便去看了鸿国公一眼。
鸿国公身份特殊,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
他显然很不满意自己被抓这件事,不停地叫嚷谩骂,同时还夹杂着各种威胁。
洛夜辰站在牢门外,隔着牢门上的铁窗看向里面。
“舅姥爷,好久不见啊。”
鸿国公一看到他,立刻扑到门上,激动地叫道。
“王爷,你来得正好,你快让他们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洛夜辰笑了下:“是皇上下旨抓你的,除了皇上之外,没人能放你出来。”
鸿国公:“我要见皇上!”
洛夜辰:“皇上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鸿国公又道:“那我要见太皇太后!她是我姐姐,她肯定会救我的!”
洛夜辰:“太皇太后要是想见你的话,自然会让人来传话,她现在还没露面,只能说明她也无能为力。谁让你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勾结血雨楼,当初血雨楼派杀手刺杀我,那件事你是不是也知情?”
鸿国公眸光一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跟血雨楼根本就没关系,我是被冤枉的!”
洛夜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死不认账,随你吧,反正人证物证确凿,即便你不认罪,你难逃一死。”
听到最后四个字,鸿国公顿时就慌了。
他不想死啊!
杀人的是血雨楼,该死的也是血雨楼里那群杀手,他就只是拿了点钱而已。
大不了他把钱还回去就是了。
怎么就到了要让他死的地步?!
鸿国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使劲捶门,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要见太皇太后,我要见太皇太后!”
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弟弟,他不相信太皇太后会见死不救。
洛夜辰不再去看他,转身走了。
长乐宫内。
太皇太后已经醒了。
她斜靠在软塌上,身上盖着毛毯,头上的珠钗都已经被卸掉,长发披散在身后。
黑发之中夹杂着几缕白发。
再配上她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陆心瑶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太皇太后喝药。
太皇太后只喝了两口,就不愿再喝了。
陆心瑶劝道:“您现在病了,必须得喝药,这样才能好得快。”
第828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太皇太后:“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心里清楚,哀家这病不是靠喝药就能解决的。”
她这次之所以会病倒,是因为急火攻心。
说白了就是被气的。
她这病要想彻底痊愈,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解决她的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可这心药的代价太大了。
太皇太后一想到皇帝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叹气。
“哀家是真没想到啊,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陆心瑶想起自家的遭遇,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颤声问道:“您能救救祖父吗?祖父从小就特别信赖您,他说只要有您在,他心里就特别踏实,如今唯一能救他的人就只有您了。”
太皇太后无奈道:“哀家也想救他啊,可皇帝不听哀家的,哀家又能如何?”
陆心瑶急了:“若您都没有办法的话,祖父岂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孔女史轻咳一声:“太皇太后病了,须得安心养病,这些烦心事还是等以后再慢慢说吧。”
陆心瑶揪住绢帕,红着眼眶说道。
“可是祖父已经被抓了,时间紧迫,必须得快点把他就出来才行啊!”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
孔女史:“陆姑娘,太皇太后需要静养,您还是出去吧。”
陆心瑶眼巴巴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却只是闭上眼睛,没有看她。
陆心瑶只能退了出去。
可她并未走远,而是跪在了寝殿门口。
她见识有限,胆子又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出家里人,她就只能用这种笨法子,希望能打动太皇太后。
寝殿内。
太皇太后重新睁开眼睛。
她看着软塌旁摆着的小屏风,看着屏风上的图画,良久才轻轻开了口。
“哀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孔女史温声安抚道:“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养好身体,不要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太皇太后苦笑:“哀家也不想为这些事烦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哀家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毕竟……毕竟那可是哀家唯一的亲弟弟啊。”
孔女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太皇太后看向她:“你觉得哀家该怎么办?哀家真的要为了保住陆家,就把兵符交出去吗?”
孔女史:“奴婢不知。”
太皇太后显然也知道,这种难题不是一个小小女史能解决的。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得不到确切答案,她也没觉得有多失望,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若把兵符交出去,皇帝大权在握,以后必然会更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可若不交兵符,陆家就保不住了。”
即便她已经离开陆家很多年,可她身体里仍旧流淌着陆家的血脉。
她若是真的眼睁睁地放任陆家人去死,待她百年以后,该如何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
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孔女史劝道:“您别想了,先睡会儿吧,一直这么耗着对您的身体不好。”
太皇太后想说自己睡不着,可想想又觉得睡会儿也好,也许睡醒来之后,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