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泽粼看着晋楚染道:“信阳侯府如日方升,可安国侯府却只剩下子焕一人。”
晋楚染却轻笑道:“日后不会了,日后小侯爷身后会有左都督府撑腰。”说完,晋楚染转身欲要离开。
轩辕泽粼忽大声问:“你心里到底喜不喜欢子焕?”
晋楚染怔住了。
她喜欢。
她当然喜欢。
可是她喜欢有什么用?
北堂熠煜又不喜欢她。
北堂熠煜只是在玩弄她罢了。
晋楚染回身视住轩辕泽粼道:“不喜欢。再也不喜欢了。”
轩辕泽粼走到她面前,轻声问:“你可曾喜欢过子焕?”
须臾,晋楚染回:“未曾。”
未曾!
轩辕泽粼听言一笑:“我就知道!”
“你知道?”
晋楚染蹙眉。
轩辕泽粼点了点头:“是啊!我心中一直感到奇怪,若是你当真心里喜欢子焕,又怎会想方设法的欲要延迟婚期?司徒元冬缠着他的时候,你不仅不阻止,反而却趁机提出了退婚!”
晋楚染无奈一笑。
随后,轩辕泽粼执起晋楚染的手,满目情深道:“染染,既然你心里从未有过子焕,那么我呢?可否往后心里有我?”
“染染?”
晋楚染看一眼轩辕泽粼,忙缩回了手。
轩辕泽粼握住晋楚染的肩道:“染染,我知道我突然这样说一定会吓着你,但是我觉得还是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晋楚染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轩辕泽粼可是太子。
若是惹恼了他整个信阳侯府都要遭殃。
晋楚染低眸:“我跟小侯爷还没退婚呢!”
轩辕泽粼忙道:“明日!明日不是吗?”
晋楚染淡淡笑了笑,轻“嗯”一声。
静了片刻,晋楚上走过来拉开晋楚染和轩辕泽粼:“都多久了!”
晋楚染道:“五哥,我累了,回府吧!”
晋楚上道:“好。”
轩辕泽粼却又抢上来:“染染,好好考虑一下。”
晋楚上觑住轩辕泽粼:“太子殿下!自重!”
轩辕泽粼这才驻足。
站在原地目送着晋楚上和晋楚染越走越远的背影。
半晌后,北堂熠煜已经回到了事先阁,因着轩辕泽粼还有话要对北堂熠煜说,于是又回过头去找北堂熠煜,但当他刚走进屋子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
北堂熠煜侧眸对司徒元冬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沛之说。”
司徒元冬看了看北堂熠煜,又看了看轩辕泽粼。
随后还是点了点头退出了屋子。
纱窗隔断了微光,乌沉香置于文王莲花香炉里,雾白轻烟带出了满屋幽香,含蓄而沉静,须臾,北堂熠煜声音低沉道:“你们方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轩辕泽粼低眸:“我来也正是找你说这件事情。”
北堂熠煜心如刀割,痛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心里,居然从未有过我分毫。”
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什么气他隐瞒。
什么说不清楚。
北堂熠煜自嘲一笑。
原来他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无可自拔。
轩辕泽粼深吸一口气:“何以我方才没有看见你?”
“看见我?”说着,北堂熠煜抬起一双微微湿润的眸子视住轩辕泽粼轻轻一笑:“看见我做什么?看见我有多狼狈吗?”
轩辕泽粼蹙眉:“子焕,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北堂熠煜垂眸问:“她可承应了你?”
轩辕泽粼问:“你到底听了多少?”
北堂熠煜笑:“没多少,”随后,他又紧紧盯住轩辕泽粼道,“不过是听到那一句‘染染’罢了。”
第097章 疯子
过了一会儿,轩辕泽粼摇头道:“没有。”
北堂熠煜轻笑:“我劝你不要招惹她,她是没有心的。”
轩辕泽粼却道:“她说要与你退婚后再谈。”
北堂熠煜心里一宕。
他深吸一口气道:“明日。”话音未落,北堂熠煜就忍不住咳嗽两声,口内甜腥,低眸见手内衣袖染血。
轩辕泽粼忙道:“沛之,你的毒怎么……”
北堂熠煜抬手:“无碍。”
轩辕泽粼听言点头。
屋外司徒元冬一直屏气躲在窗下侧耳听着一切。
司徒元冬一咬嘴唇。
又是晋楚染。
张口闭口全是她!
司徒元冬心中妒火中烧。
心中已经暗有计较。
晋楚染回到落英阁一言不发,手里一直握着那封红绿书纸,直到夜幕已降,秉烛时分,窗间划入一阵晚风,拂过晋楚染的面颊,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小玉,”晋楚染一面从小榻上起身,一面这么轻声唤着,“小莲。”
却无人应答。
都跑哪儿去了?
晋楚染轻叹一声,余光扫到桌案上头胡乱放着的古籍。
不禁抬手摸一摸自己腰间藏着的那瓶波斯蛇毒。
晋楚染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
本来只是她跟北堂熠煜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就连轩辕泽粼竟也牵扯其中。
晋楚染不禁吁出一口气。
就在晋楚染一步步走向桌案时,晋楚染好像听见房梁上有“踏踏”的声音,不免抬头一望。
是谁?
晋楚染拉门跑出去:“五哥!别玩儿了!”
却无回声。
晋楚染瞬间就意识到不是晋楚上。
“上头是谁?好大的胆子!信阳侯府也是你等能乱闯的?!”
晋楚染恐吓道。
随后上头发出两声娇俏的轻笑。
这声音好生熟悉。
“司徒元冬!”
晋楚染竖目道。
“六姑娘好耳力!这都能听出来!”
话音未落,司徒元冬就已经从房顶上飞身下来,一袭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面容含笑站在晋楚染的面前。
就像是在宣誓主权。
晋楚染没好气问:“你来信阳侯府做什么?”
司徒元冬笑:“来找你呀!六姑娘。”
“我?”
晋楚染嗤笑。
司徒元冬含笑道:“小侯爷身中波斯蛇毒你也是知道的。”
晋楚染笑哼一声道:“那又如何?”
司徒元冬看住晋楚染道:“六姑娘既然叫了二少爷去安国侯府为小侯爷诊治就应该开了方子,”说着,她朝晋楚染一伸手,“给我!”
晋楚染回视司徒元冬问:“给你什么?”
司徒元冬道:“解药。”
晋楚染笑了笑:“我没有。”
司徒元冬忽然敛起笑意:“不可能!”
晋楚染道:“我二哥说了,小侯爷所中蛇毒是要以毒攻毒,我这里是有一瓶蛇毒,但是尚未及进行配比,若要入药,就少不得要以身试毒,你敢吗?”
司徒元冬道:“你不要管!给我便是!”
晋楚染低眸,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在司徒元冬眼前晃一晃:“凭什么给你?我又怎么知道你拿这瓶蛇毒是不是去救人?若你是去害人,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司徒元冬欲要上来抢。
晋楚染早料到她有此一招。
于是看准时机侧身一让。
司徒元冬一时失力。
扑倒在地。
“你!”
晋楚染得意一笑:“我怎么样?”
司徒元冬爬起来一把拧住晋楚染的胳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但司徒元冬怎么都没想到,晋楚染竟然用另一只手拿着瓷瓶,拇指推开瓶塞,随后一饮而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瓷瓶已经撞碎在地面上。
司徒元冬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疯子!
晋楚染垂眸看着司徒元冬笑了笑:“我的生死就不劳司徒姑娘动手了。”
司徒元冬蹙眉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毒性走得很快,不消片刻,晋楚染就已经觉得烧灼。
晋楚染双眸紧闭。
根本无心回答。
她从来不知道居然中波斯蛇毒会这么痛。
五脏六腑都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装给谁看?!”
司徒元冬又问。
晋楚染还未定下心神,北堂熠煜就已经从檐上下来一把拽过司徒元冬。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