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泽粼却回身看着轩辕文鸳道:“就算你要去找恪夫人也不该去琼华阁!”
轩辕文鸳听言动作凝滞。
晋楚染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泽粼轻叹道:“恪夫人现正身在文德殿侍疾。”
轩辕文鸳一挣眉,“什么?!”又扭头看住轩辕泽粼道:“你居然还让她在文德殿侍疾?!”
轩辕泽粼淡淡道:“母后现还在延福宫闭门思过暂且不谈,其余的后宫中人都是要在文德殿轮流侍疾的。”
话音未落,就有太监从门外奔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咽着道:“皇上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说是要见太子殿下和小帝姬!”
轩辕文鸳听言,还未等得太监说完就直接抽身跑了出去。
晋楚上忙也追了出去。
轩辕泽粼怔住了。
当轩辕雄风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
轩辕泽粼却反而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北堂熠煜看了看轩辕泽粼:“太子殿下,还不赶紧去!”
轩辕泽粼随即就回过神来对太监道:“快快领路!”
太监忙应声从地上爬起来。
北堂熠煜和晋楚染落在后面,缓步走在紫薇城里的青石砖上,一脚一格,晋楚染叹息:“这天下就快要易主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北堂熠煜执着晋楚染的手道:“不管这天下如何易主,都不会改变你我分毫。”
晋楚染笑看了看北堂熠煜:“当然啦!太子殿下登基后,子焕你还是安国侯!”
北堂熠煜笑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
晋楚染却道:“信阳侯府肯定要完,但安国侯府一定不会完!”
北堂熠煜问:“何以见得?”
晋楚染微笑,看住北堂熠煜:“那我就得问侯爷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侯爷的心里可是早就认定了太子殿下是轩辕下一任皇帝?”
晋楚染抬手戳一戳北堂熠煜的胸口。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看,侯爷带我回来京都的时候都没有留个口信给靖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万一我是忘了呢?”
“你会忘?”说着,晋楚染看着北堂熠煜笑着一摇头:“打死我都不信!”
北堂熠煜笑:“你是我身体里的蛔虫吗?”
晋楚染轻觑一眼北堂熠煜:“你才是蛔虫呢!”
北堂熠煜一臂揽过晋楚染小声道:“不!你是我的骨血。”
第192章 原委
正说着,北堂熠煜一个转身突然将晋楚染按在道路旁边的一块山石上头,晋楚染看着北堂熠煜上下耸动的喉结,不禁凝眉,结巴道:“这可是在皇宫里……”稍一低眸:“你想干什么……”
北堂熠煜低眸一笑,“思想正常点。”随后就朝晋楚染“嘘”了一声。
晋楚染不禁展了展眉梢,抬眸见北堂熠煜在看向后头,就也带着几分疑惑稍稍回头看去,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映入晋楚染眼帘,小声道:“那不是恪夫人和上林苑吗?”
北堂熠煜点点头。
晋楚恪一身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头上飞仙髻横插着一根镂空鎏金牡丹钗,缀着点点碧玉,面上柔光若腻,晋楚穆则是一袭紫金玉华官袍,卓如野鹤,不加饰厉。晋楚恪和晋楚穆离得山石并不太远,北堂熠煜和晋楚染勉强也能听个他们谈话的大概,晋楚穆瞅着晋楚恪道:“皇上都已经躺在床上说不了话了,你又何必再冒着危险给他下毒?你知不知道安国侯、小帝姬、靖王妃以及晋楚上都从靖州回来了!”
晋楚恪听见晋楚染不免问:“小六不是已经……”
晋楚穆叹息:“我也是方才听宫人们说的。”
晋楚恪笑了笑:“小六还真是福大命大,去一趟靖州都还能完完整整的回来,想想之前的司徒元冬死无全尸,那可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晋楚穆蹙眉道:“我不管靖王妃如何,我只管你,”说着,晋楚穆就抬手拉住晋楚恪,“我不能让你无法回头。”
晋楚恪却看着晋楚穆道:“你知道么?自从我们给轩辕雄风下毒开始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晋楚穆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皇上的重疾是因为你我在文德殿的花草中动过手脚。”
晋楚恪还要再说,晋楚谢就从一侧走到了两人面前:“你们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吗?”
晋楚恪、晋楚穆猝然见到晋楚谢身子都是一震。
晋楚染身子也是一震。
原来他们全都知道!
晋楚恪看住晋楚谢问:“什么意思?”
晋楚谢轻轻吁出一口气道:“百合花香浓郁,虽说本身无毒但若长期放在屋中却也很容易使人变得兴奋,长久以往就会让人觉得恶心、烦乱,皇上已过不惑之年,当然受不了这种刺激,再加上恪夫人为皇上精心制作的香囊,里头装着的花瓣乃是夜来香,长期佩戴在身上,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夜来香的花、叶虽能在夜间吐放地浓香气味,但却也很容易使人头晕、失眠,甚至气喘、胸闷,从而引发全身不适。”说完,晋楚谢的目光左右逡巡在晋楚穆和晋楚恪的面上。
晋楚恪看着晋楚谢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晋楚谢点头。
晋楚恪问:“那你为什么不在皇上面前戳穿我们?”
晋楚谢道:“大义灭亲么?”
晋楚恪不说话。
晋楚谢道:“我其实一直在暗地里为皇上调养身体,也一直在暗暗提醒,却没想到我一走你们就……就更是肆无忌惮了。”说完,晋楚谢叹息一声。
晋楚穆道:“是,你在的时候我们确实很小心翼翼,生怕被你察觉,但不想你还是察觉了,不愧是翰林紫金医官,就是跟那些庸医不一样!”
晋楚谢道:“皇上已然不行了,你们……收手吧!”
晋楚穆看一眼晋楚恪。
晋楚谢蹙眉:“你们还想做什么?”
晋楚恪眉宇一抖:“但皇上他还没有死!”
晋楚谢轻吁出一口气道:“皇上归天也就是这一两个时辰的事情了。”
晋楚恪目露凶光:“还有皇后。”
“皇后?”
晋楚谢眉头紧蹙:“她实际上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晋楚穆也道:“皇后已经被禁足在延福宫了。”
晋楚恪道:“但是太子殿下一旦登基,一定会把皇后放出来的。”
晋楚谢低眸淡淡道:“不会的。”
晋楚穆问:“你怎么知道?”
晋楚谢道:“我方才从文德殿出来,皇上说了要与皇后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日后登基时,也不准太子殿下恢复皇后尊号。”
话音未落,北堂熠煜就拉着晋楚染朝后头步去,北堂熠煜觉得晋楚染手心冰凉,于是问:“怎么了?”
晋楚染道:“我没想到……”
晋楚染还未说什么,北堂熠煜就已经知道晋楚染要说什么,“这是在宫里。”
晋楚染侧眸看一眼北堂熠煜:“难怪刚才你听见皇上患重疾的消息时神色如常,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其中原委?”
“原委?”北堂熠煜轻笑了笑:“我还没那么神!”
“无所谓了!幸而我之前没进宫!宫里实在不是人待得地方!”晋楚染看着北堂熠煜耸了耸肩,随后又叹息一声道:“不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说着,晋楚染就不禁转眸过去瞭向远方:“皇上对皇后娘娘还真是薄情寡义!”
北堂熠煜却道:“看着薄情寡义的人,事实上或许才是最情深义重的人。”
晋楚染问:“为什么这么说?”
北堂熠煜笑看了看晋楚染道:“你可晓得玲珑皇后?”
晋楚染摇一摇头:“那是谁?”
北堂熠煜道:“那是皇上的心上人。”
晋楚染蹙眉想了想:“这就怪了,我不仅从不晓得什么玲珑皇后,也从未听人说起过。”
北堂熠煜道:“皇上其实只是把所有的情意都给了玲珑皇后罢了。”
晋楚染点点头:“也不知道玲珑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北堂熠煜侧眸看住晋楚染道:“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女子,”跟着,他又道,“也是一个能让皇上心甘情愿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的人。”
晋楚染笑了笑:“你对我也会吗?”
北堂熠煜问:“也会什么?”
晋楚染道:“与我生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