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姓颜的都有可能是颜真卿的后人。但是第十五代这可是没有任何根据的事。
卫绾愤愤不平的道:“就算你是颜真卿的后人又如何,我还是女娲后人,我骄傲了么?”
“与你什么相干”那位叫做颜七的人拍案而起。
卫绾也拍案而起,于是怒发冲冠:“就是与我相干!没想到你人长得不高,价格倒卖的挺高。你要是敢坐地起价,带坏市井风气……”
卫绾低头看了看四周,抄起他摊子上一个裁纸的剪刀,狠狠的说:“那我就拿剪刀剪掉你二十四个头。”
颜七一愣,然后大惑不解的自言自语,盘算道:“十个手指头,十个脚趾头,两个肩头,一个额头,还有一个头是什么啊?”
卫绾斜斜的瞟他一眼:“你脖子上的那个不是头难道是个蛋么?”
“……”
正在颜七、卫绾争执之际,那个想买画的人已经趁机离开了。
颜七的心情十分悲痛:“今日的画又没卖出去。”
闻言,卫绾竟然又有些愧疚,觉得自己适才言辞过于激烈。而且她也知道现在流浪街头的人以润笔求生不易,于是便想了个办法宽慰他:“不如你跟着我行走江湖,保你衣食无忧。”
颜七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但是现下他也无计可施,便收拾了行装与卫绾一起走了。
但是不过半个时辰,颜七终于知道他以为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工作原来就是——抄医书。
卫绾十分信任颜七可以胜任这个工作,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会写字,更重要的是在某些生理结构的书记上他可以配画插图。这很重要。
卫绾为慕衿制好了香薰,然而慕衿还是连容珩都没能见上。
慕衿不是守株待兔的人。义兄既然为她争取了这样好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恰好一个侍卫前来命人将容珩的腰牌送到书房。慕衿心下揣测,倘若去了书房或许有机会见他一面,便主动承接了这份差事。
过了垂花门,便是容珩的书房。
慕衿一路走来,听得底下那些侍女们议论的最多的便是容家三公子——容焕的事。
容焕便是容珩现下唯一的弟弟,是容父嫡子。容父生前便十分宠爱他。容父过世之时,他年纪尚小,不足以继承家业。
容父过世之后,容珩令他去了纵横在蜀地的分部,便有画地为牢之意。可容焕不肯安于现状,现下他渐渐年长,更不肯安分守己。甚至有夺回纵横阁阁主的野心。
容焕今日要回纵横阁。这一点慕衿也知道,但是没想到其间牵扯了那么多的因果。
容珩是有手段的人,不然不可能以庶越嫡继承了容家的家业。
他将容焕软禁在川蜀,这一点慕衿并不觉得奇怪。容焕怀有异心容珩自然清楚,所以容焕多次请回遭拒。这次容焕执意请回,再回绝难免引起非议。
慕衿听到的最可怕的是几个年纪略大的侍女谈起的一桩陈年旧事。
老阁主多年前突然病重,一位游荡于江湖的名医献药,名为灵丸。用了月余的药后,老阁主有大愈的迹象,但是后来却在夜间突然暴毙。
再去访那位名医,他早已无影无踪。
老阁主是被旁人害死的,然而作案的人心思缜密,最终也没能彻查出来,成了纵横的一桩谜案。
老阁主死后最大的获益者便是容珩。然而如今容珩成了家主,众人也不敢明面上议论,只在私下里一直猜测纷纷。
更有人说,此遭容焕回来,便是为了为父报仇。
不知不觉慕衿已走到容珩的书房,她叩门进入,低眉将腰牌送到他面前。
“你几岁了?”他声音低沉,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十七岁。”慕衿的脸有些微红,白嫩的小手勾在他手上。
容珩也没有说什么,倒像是在看戏,看看她还能玩出多少花样。
慕衿便愈发大胆起来,娇嫩的手指轻轻在他手上抓了一下,恰到好处的力道引人遐思。
慕衿一直心怀侥幸。她以为自己能进得了容家的门,是得上天眷顾。对于容珩,不说手到擒来,至少一切尽在掌握。
直到他说下一句话,她才明白自己何曾统揽全局,分明是羊入狼口。
他像是有意戏谑:“我帮你两回,你该怎样回报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可爱的观看,我会坚持把故事写好的~除了这一篇,还有一篇《我师兄他宁折不弯》也正在存稿中,看名字大家应该也知道是女主想把钢铁直男师兄掰弯不成却把自己打进去的故事,和娇宠不一样,走的是爆笑故事的风格,欢迎大家收藏,蟹蟹~
☆、婚约
一眼就让人丢了三魂七魄的女人,容珩通常不喜欢留在身边。
见她之后,更觉得她果然是个祸水。
慕衿的小手还勾在他手上,可再没了此前的悸动,手愈发凉起来。
她心跳的厉害。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天衣无缝,早就在众人面前蒙混过关。那场舞究竟是如何被他瞧出了端倪,她眼下亦不敢多问。
她还当他多少有些动情于她的容貌,原来一早便不是这样。
可是分明知道她是临时救场的下策,又为什么会帮她。
他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慕衿正打算答话,却听见一位下属进来禀报:“少阁主,青云庄的宋庄主到了,正在前厅等着。”
宋靖便是宋茯苓的长兄。
慕衿心下一紧,已七八分猜出了宋靖的来意。
容珩淡淡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起身,去前厅接见了宋靖,临走前扔下一句:“一起吧。”
慕衿有些不解,他见宋靖原不必让自己跟着。但既然容珩吩咐,她也只得紧随其后。
七分烫的龙井置于桌案上,茶烟袅袅,容珩与宋靖都辨不清彼此的神色。
这茶是慕衿亲自煮的。这些日子,容珩的喜好她已经打探清楚。
宋靖见了慕衿,眉头微微一蹙,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似乎本就没有什么紧要的事,说家常话般,拣些有的没的说着。
容珩听得厌烦,他有许多事务要去处理,不想听宋靖谈这些家长里短。
但碍于宋靖的身份,容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始终淡淡的,寥寥数语对之。
然而宋靖其中有一句话却让慕衿顿时警觉起来。
宋靖有意无意的提起:“舍妹年岁也不小了,转眼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实在是让我做这个兄长的头疼。”
这大概才是宋靖此次前来的真实来意。
慕衿微一抬眸,自己的事还没有任何眉目,他不会就要成亲了吧。
慕衿心里紧张的七上八下,哪里知道容珩其实心底厌烦的很。
宋靖有两位妹妹,年长些的名叫宋沉香,幼妹名叫宋茯苓。
其实容父生前与宋家的关系还算密切。当时容父喝醉了酒后,曾口头允诺让宋家长女作纵横阁未来家主的少夫人。
对于容珩而言,他起初不甚在意此事。这桩婚事本就没有文书作证,作数不作数皆是在他。
宋家近些年来虽不如以往,但声望尚在,门第与容家也勉强算得般配。强强联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倘若不出意外,也就成婚了。
不过有一回,容珩前去宋家时无意中见到了宋家长女宋沉香,样貌倒是不错,只是不识字,未免沉闷了些。
但这场婚事本就是联姻,容珩自然就不会挑三拣四,所以也未放在心上。
对于宋沉香对他的热情,他起初既谈不上讨厌,也提不起喜欢。直到话都说不周全的宋沉香在他面前将那卷《女诫》倒背如流,他才发觉眼前那位女子真是无趣至极。
宋家后来似乎也有所发觉,感到他们精心培养的长女宋沉香并不讨容珩喜欢。
迫不得已下,宋家选择临阵换将,这才有了宋茯苓这一出。
那日宋茯苓献舞,其实就是宋靖想寻个机会将茯苓送到容珩跟前,没想到却来了个什么慕衿。
宋靖眼下重提此事,自然是想要试探试探容珩的态度。他这两位妹妹,无论将来哪位做了纵横阁的少夫人,他都求之不得。
然而容珩态度依旧淡淡的,宋靖心下清楚,想要倚靠宋沉香一步登天是无望了。
宋靖退而求其次道:“宋某几日后要携家人去金陵一趟。独留舍妹茯苓在家,实在放心不下。少阁主能否给宋某一个薄面,留舍妹在府上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