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你别装傻。”他凑近了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鼻尖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
许流深突然没出息的腿软了一下。
“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别作妖啊。”她抬手推他,被他眼疾手快的箍住手臂按在墙上。
“嘶……”
“哦抱歉。”他手上松了松。
“公子?阿深小姐,你们没事吧?”外面关叔听到点动静,问了一句。
“哦没事,撞到手肘,快量好了。”许流深声音稳稳当当的,听叔和苏蕴都放下心来。
“让我出去!”她蹙眉瞪他。
“不让,你叫人啊,叫人来我就说这是我们新婚的小情趣……”
“不行!不要暴露身份!”她急了。
“哦?”叶枢像是发现了什么,“你是说,外面还没人知道你就是……”
“别给我捣乱,坏了我的大事我、我……”
“你干嘛,这是求人的态度么?”叶枢在她头顶揉了一下,见她表情非常严肃不似假装,于是妥协,“好,保密可以,让你出去也可以,但我总不能白帮忙,”他笑着凑到耳边,“你要叫我什么?”
“什么叫你什么。”许流深低头,假装不知。
叶枢作势抬手掀开布帘,许流深心一提,伸手抓他胸前衣襟,声音又软又急。
“哥哥!”
叫声哥哥又不会死,她以前天天喊许光尘二百来遍。
叶枢动作一滞,垂头又凑到她耳边,“不是这个,你说,照你家乡那边习俗,该要叫我什么来着?”
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许流深感觉自己脸烫的快要开锅了。
“嗯,老婆?”
雾,草。
许流深差点站不稳,顺着墙溜了一下。
“快说,”某人沉声在耳边哄,“已经进来很久了,叫我一句,我马上出去。”
“阿深,还没好么?”苏蕴的声音近了。
许流深咬咬下唇,有生以来没这么怂过,从牙缝里生挤出来一句,比蚊子叫还轻,
“老,老公。”
面前的男人呼吸停了一瞬,纤长睫毛几不可查的颤了颤。
“……乖。”他捏捏许流深的耳垂,果然说到做到,扭身走了出去。
长成那个祸水样儿,咬着下唇叫老公,再待下去……
呼——叶枢暗暗长出一口气。
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嘛。
许流深很快跟着出来了,除了面色稍红,看不出什么异常。
大家心里了然,刚新婚,窝在那边给别的男子量身,是挺难为情的。
许流深径自走到柜上,将量好的尺寸交给伙计,又拿起关叔计算好的材料和工费清单,在上面刷刷写了几笔,“去,叫那位爷结账。”
伙计一看惊掉了下巴,这?
“你只管去。”许流深扬扬手。
伙计冒着被一个大耳刮子抽回来的风险,视死如归的将清单递给那位紫衣公子,谁知他扫了一眼,不单没怒,还笑了。
“同辛,给钱。”
“什么?!!!一千两!!!”同辛看了看许流深,绸缎百两出头,工费加收三十两,这这这算出来一千两,黑店啊!
“怎么?我亲手量身,工费八百两,跟你家公子说好了的,四舍五入就算一千两吧。”许流深话一出,连苏蕴和关叔都没法淡定了。
可出钱那位正主却丝毫不见动气,“货真价实,物超所值。那我就先走了,衣裳做好,改日来取。”
关叔及时回过神来将人恭送出门,回来时已经一群人围着许流深叽叽喳喳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没吃亏,有钱不赚王八蛋。”许流深说得轻松泰然。
合作过的男演员不下几十个,叫过相公叫过夫君叫过大当家的,CP都炒过五六七八对。
叫声老公算什么。
告别了苏蕴和关叔,她出门走了几步突然停了。
肯定是牛奶喝少了,
特么腿还在软。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又是硬气二更的一天,忍不住留到明天,干脆发了吧~
我叉会儿腰~
☆、油腻
坤元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阿锦来了,坐,上好的明前龙井,新茶,试试。”
叶锦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慢条斯理托起茶盏,啜了一口,“很不错。”
皇后娘娘摆摆手,宫娥都退下了。
“哀家听说,近来太子大有长进,常去早朝。”
“是,朝中大臣们对老九也有所改观。”
“这娶了亲,就是不一样,”皇后娘娘顿了顿,“岑贵妃可是私下找过阿枢几次,据说岑尚书也在暗中使力,想要往东宫塞一个进去,你怎么看?”
叶锦轻轻吹开盏中茶叶,“储君尚未确立时,儿臣记得贵妃总来您这儿闲话家常的,我也在外偶遇过岑明镜几回,父皇立了阿枢之后,倒是没这么些巧合了。”
皇后娘娘人淡如菊,“可是怪母后向你父皇举荐了阿枢?”
叶锦颔首,“儿臣不敢,父皇母后自有定夺。”
皇后笑了笑:“哀家是你的娘亲,自然是为了你好,话说,给岑小将军的接风宴,是不是快到了?”
“正是七日后。”
“好,不错,西平一回来,有些骑墙观瞻的又开始屁股歪了,你说,母后是不是也该给你二姐谋划谋划了?”
叶锦面无表情放下茶盏,“母后高瞻远瞩,儿臣感激不尽,只是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岑西平和老九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情谊,二姐不是个软糯性子,恐难成事。”
皇后打量他半晌道,“吾儿放心,事在人为。”
给岑西平办的接风庆功宴就定在七日后,叶枢亲自跑到垚园告诉许流深时,她正操练着丫鬟们走台步,太监们坐在另一边不知吹拉弹着什么奇怪调调。
“胭脂你节奏太赶了,听着点儿重音,每一步踩住了,对,哎,就这样。”
“蔻丹你定点稳一些,小腿使劲儿不能晃啊,行行,下一圈注意。”
“粉黛你表情放松点,这是展示衣服别搞得要去殉情似的好不好……”
“哎呀我的小宝莲啊你顺拐啦……”
许流深抹了一把脸,自己给自己心理疏导。
素人养成,其乐无穷。
叶枢在身后看着她,一会叉腰一会儿揉脸,眼看要炸毛还要强压下来循循善诱。
怎么这么可爱。
“喂喂喂,都别走神啊,干嘛呐见鬼啦?”许流深看着那几人走得磕磕绊绊,突然步子全乱了,赶紧用力拍拍手抓回她们的注意力。
肩膀上骤然一沉,一条手臂搭了上来,“你属狗的?嘴里就吐不出来句好话。”
下人们正要跪,他扬声道,“免礼,你们继续。”
许流深肩一耸,从他怀里出来,“太子爷怎的大白天过来了?”
叶枢一脸茫然:“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太子爷……”
“我还是听不到,哎奏乐声太大。”叶枢抠抠耳朵,“听不到我下午就去街市上转转,去买个绸缎跟店家聊聊什么的……”
话说一半,噙着笑看着她。
“老公。”许流深一脸冷漠,“幼稚。”
“哦,你问我大白天过来干嘛?”叶枢好像刚接通信号,“下朝早,没什么事就过来看你。”
许流深冷笑,色胚。
“老婆,你们这是在干嘛?”叶枢觉得新奇,太监奏乐丫鬟走路,这是什么新玩法。
“这叫走秀,就是穿着好看的衣服展示给人看。”她横一眼狗太子,叫老婆还叫的挺得劲儿。
“这也是……你家乡那边的?”
江淮一代这么多新奇事儿么?
“呃,对啊,以前小地方的民俗活动,现在可能比较少人知道。”
刨根问底干什么,看就完了。
“有点意思,七日后岑西平的庆功宴,不然叫你的丫头们来走两圈,给朝中那群老帮菜看个新鲜?”
许流深眼睛一亮,可以有啊,“快,重新开始,走一下给太子爷看看!”
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朝中那群老帮菜”,好像也包括她爹许知守……
叶枢看着她先是高兴,又没来由白他一眼。
什么情况?这女人也太难哄了。
“……宝莲大宝贝儿呦你别紧张……”许流深扶额,小丫头同手同脚是扳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