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扬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握住了陆芸,帮她承担了一点压力。
诺恩斯很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半癫狂的状态,怒火让她的表情变得扭曲,陆芸也被压的喘不过来气,意识逐渐模糊。
“不要怕。”傅屿扬坚定地握着她,“即使是没有这一切,我们也依旧会认识,会相爱,即使是没有这个诺恩斯,这个什么破命运……”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诺恩斯却忽然之间笑了,“你这是在质疑命运的威力吗?我可以让你们相遇,也可以让你们在垂垂老矣的时候,才见到彼此,错过一生的时光。”
陆芸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和神对抗的压力终于在这一瞬间体现了出来。
那可是命运啊,大家都说着要反抗命运活出自己,可他们毕竟是人类。
可是陆芸不甘心这么死去,她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但还是这样认真地看着诺恩斯。
“死了也好。”陆芸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拉了一个讨厌的神做垫背,这波我也不亏。”
诺恩斯细细地看着陆芸,看她还不服输的样子,忽然之间转过头,对着身后同样痛苦不堪的菲特说道,“你看,你确实不如她。”
陆芸稍微一愣。
菲特的头套这一瞬间脱落,他微微抬头,和陆芸四目相对。
竟然是栾琛。
男人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也并不介意陆芸认识自己。
“他曾经和你一样。”诺恩斯到这个关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力量的流逝,但又不至于如此快的消亡,倒是有了闲情雅致给陆芸讲故事,“他也是我挑中的人,我宽恕了他,放过了他,将他从死亡的命运中解救了出来,让他帮着我……但是他却想着要对抗我,最后,他只能永远呆在我的身边。”
陆芸一言不发。
诺恩斯把她的反应当成了绝望,她似乎有些遗憾地开口,“其实我也不明白啊,帮我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的,虽说是有死亡的风险吧,但我这不也给你机会了吗?一个个都想着反抗我,一个个却都这么对我。”
“他不是我见到的栾琛。”陆芸好半天才开口。
“当然不是。”诺恩斯慢慢地道,“你见到的那个栾琛是很多年前的他残留下来的影像,也正是因为这个影像才让那个世界继续运转为我提供力量。”
“原来经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陆芸怔了一会儿,“菲特……真的跟栾琛一点都不像。”
“是啊。”诺恩斯道,“你不也一样,你和曾经的你也已经是两个人了。所以我说你和傅屿扬不会像现在那样相爱,因为他爱上的是现在的你,就正如是现在的你爱上的他一样。”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傅屿扬强硬地打断了她,“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知道怎么解决。”
“而且。”他顿了顿,“我对自己有信心,我对我们也有信心。我现在就告诉你,陆芸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是我喜欢的,不需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么直白的告白,现在的陆芸却已经有点听不到了。
她已经无法独立支撑,靠在傅屿扬的肩膀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趋于缓慢。
傅屿扬的脸上已经有了泪水,他半跪在了地上,让陆芸平躺在自己怀里,看着倒在一边菲特,又看了一眼头发已经花白的诺恩斯。
“你怎么可以一厢情愿的让别人为你做事。”傅屿扬的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平稳,他只说完这句话后,便低头抱住了陆芸,“陆姐姐,不要走,好不好?”
陆芸也不想走。
她的耳边似乎一下子闪过了很多声音,最终,她努力地说出了一句话
“诺恩斯,我们打个赌吧?”
“就赌,在你的干涉下,我和傅屿扬能不能相爱。”
“要是我们还是在一块儿了,你就彻底输了。”
她说完这段话,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或者去听诺恩斯的答复,就失去了意识。
在黑暗之中,她似乎听到了傅屿样的呼唤。
啊,好像还没有机会回应他的表白。
藏在项链里的那个秘密……什么时候也能告诉他呢?
第145章 苏醒
陆芸醒来的时候在一家医院里。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在哪里。
“你这孩子。”陆母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天天熬夜, 现在好了吧?差点把自己搞垮了。”
陆芸愣了愣, 问她,“我是怎么了?”
“你都因为过劳晕过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陆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温柔地开口道,“芸芸啊, 虽然我一直告诉你工作要专心认真, 但也不是叫你像现在这样废寝忘食。工作是搞好了, 你人垮了啊。”
“我最近在忙什么?”陆芸又问。
“一个神话相关的翻译, 我看了一眼,是什么诺恩斯……哎,那些□□字我也记不住。”陆母随口说了两句, 又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拍了拍陆芸的肩膀,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妈妈的话?我跟你很严肃地说事儿呢, 你还跟我提工作。”
“听到了。”陆芸缓缓地靠回枕头上, 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一样, 慢慢悠悠地安抚她,“我以后不会了。”
陆母下午还有工作,看陆芸没事,就先行离开了。
陆芸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听着外面的鸟叫, 总觉得自己遗漏了点什么。
这段时间的记忆对她来说是有些模糊的, 也许她真的忙得太昏头了。
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却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一丝悲伤。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她一不小心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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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陆芸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一周了。
这一周里,她认真调整了自己的作息,但是却没有在房间里找到关于那个让她忙得都忘了睡觉的企划案。
根据陆母说,她在昏迷过去之前已经交给了甲方。她查了自己的账户,也确实是多了一大笔金额。
但陆芸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她睡昏了头而产生的错觉,但每每深夜她坐在床头的时候,都会悄悄地询问自己。
这一切真的应该是这样的吗?
她以前也不是那么热爱工作,甚至能让自己过劳昏迷的人啊。
有一天,她叫了个外卖。
门被推开,来的是一个寸头的外卖小哥。陆芸下意识地调侃,“换人了?”
外卖小哥稍微愣了一下,“您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另一个人专送我们这栋楼吗?”陆芸又问。
外卖小哥再次惊讶地道,“没有啊,这里一直是我负责。”
陆芸和他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感觉再次在她心里蔓延。
她试图在大脑里寻找能够支撑这种感觉的信息,但是昏沉的脑袋却像是一台老式电脑一样,呼叫了很多次得到的却是系统错误。
这样的后果就是陆芸发烧了,烧得很厉害。但她没有告诉母亲避免她担心,只是悄悄地抓住了胸口的项链。
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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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傅屿扬其实也不好受。
他醒来的时候,面前是吃剩下的炸鸡桶和芝士堡,以及写着“通关成功”的游戏界面。
收拾了一下桌面后,他坐在房间里,感觉有些空虚。
在傅屿扬的记忆里,他只知道自己玩了一个游戏,而且似乎还玩的很开心。
是一款男性向的攻略游戏,女主设计的很好看,但是傅屿扬再次看向那个角色的时候,却似乎没有了之前的心动。
一个纸片人而已,隔着电脑,谁会真的奋不顾身呢。
傅屿扬嗤笑一声,看着自己银行账户上划出去的钱,觉得自己之前肯定是昏了头了,才给这么一个游戏充那么多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傅母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前两天……现在好点了吗?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什么女孩?”傅屿扬懒洋洋地靠在电竞椅上,眼神轻蔑,是还没有认识陆芸时的张狂,“妈,你不用担心,我那会儿纯属是脑残了,没多大事儿。”
“哦……”傅母松了口气,“那那个女孩子现在没事了吧?”
“就是一游戏人物。”傅屿扬说出去也不觉得丢人,“我打完之后连很多剧情都不记得的了,估计是那会儿入戏太深了吧?不过这个电话可实在是太丢人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