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厨便趁势问起朱元来:“朱姑娘得蒙恩宠,要留在宫里,这生意的事……”
季晨也很担心。
现在酒楼好不容易筹办起来,马上眼看着过了元宵就能开业了,要是这个时候朱元进了宫,那酒楼还怎么开?
他一个人也实在是怕支撑不下来啊。
朱元正好是来说这个的,她笑了笑就说:“仰仗太后好意,我要过了元宵之后才返回宫中,所以酒楼开业的时间并不需要改变,这些天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个新酒楼开业不是那么简单的,怎么也得营造出足够的气势来,朱元之前就已经按照上一世的经验交代了季晨跟林大厨一些办法,也不知道如今筹办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季晨便忍不住兴奋:“姑娘放心,都是按照姑娘的吩咐去办的,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些天我们每天都会在店外头摆放桌椅,招呼人来免费吃店里的点心,并且赠送一些,已经收到了一些效果,许多人都来询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张了。”
再加上之前朱元在狮子楼的名声和林大厨在京城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美誉,其实现在酒楼算得上是未开先火了。
季晨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林大厨也摸了摸胡须说:“学徒也已经招的差不多了,这些天都在学着,至于堂倌等位子,人手也都足够,衙门那里也已经打好了招呼,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开业了。”
朱元点点头,桌上的牛肉做的喷香,她夹了一块在碗里,片刻之后便道:“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好好的放松放松,过了年便要正式开业了。”
她说着,又问向问天:“向大哥,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向问天挠挠头有些茫然,但是还是肯定的点头:“姑娘放心吧,按照您吩咐的要求,保证是分量十足的,半点没有掺水分,但是姑娘,您要这么多……干什么用啊?”
苏付氏是知道朱元让向问天去办什么事的,她看了朱元一眼,也问她:“元元,你拿出那么多金子去,到底是为的什么?”
“眼看着要开业了,也不必再瞒着,这些金子,我都交给向问天,让他拿去金师傅那里打造成了一面一面的金旗,一共打了十面,酒楼开业前十天,每一天第一个进店吃饭的人,就能得到一面金旗。”
林夫人给临娘器夹菜的动作一下子墩柱了,不可置信的看了朱元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什么什么?
开酒楼不让客人付钱,反而还要给客人送金旗?
朱姑娘这是开店还是在布施啊?
林娘子也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倒是林大厨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朱元的意思:“朱姑娘这个法子……一定会在京城造成巨大的轰动的,当年狮子楼刚开业的时候,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狮子楼是价钱那段时间压得比较低……”
朱姑娘也真是够魄力啊,竟然敢这么玩。
金旗送出去十面啊……
向问天也反应过来朱元的意思了,不过他想问题就比较务实一点儿:“好是好,但是这个送金旗的架势太大了,会不会引发争抢,让人家闹出事来啊?”
真要是闹出事来的话,那反倒是不好了。
第509章 轰动
朱元进宫又出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永昌公主耳朵里,就算是再想成全儿子,到了此时此刻她也并没有立即便去朱元那里旧事重提,再说让朱元做妾不做妾的事了-----现在不是当年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
过了大年初五,宫中和重要的宗室那里都已经去拜过了年,齐焕吉终于再一次求到了母亲这里,希望母亲早日履行之前的诺言,让他把朱元给弄回家里来。
但是永昌公主看了他一眼,却罕见的没有立即答应儿子的要求,咳嗽了一声才缓慢的摇头说:“再等一阵吧。”
齐焕吉瞪大了眼睛,他最近已经忍得十分困难了,再也不能继续忍下去,但是母亲竟然还是拿之前的那套说辞来糊弄他,他禁不住有些生气。
永昌公主看出儿子的不情愿来,让他坐下,挑挑眉才说:“你也听说了,朱元是要进宫陪伴太后的……你就算是再猴急,也得等人出来了之后再说。”
她已经不大想要朱元给自己儿子当妾室了。
被太后养在宫中的姑娘怎么能给别人做妾?如果这样的姑娘都只能做妾,那么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够当正妻压在她的头上。
永昌公主是不想让朱元给自己儿子当妻子的,从前想着当个妾室的话倒也勉强凑合,可现在事情这么一闹,当妾室也不合适了。
她让正若有所思的儿子近前来,摸了摸他的头说:“再说,她在宫中若是真的得了太后的喜欢,说不得太后还会亲自赐婚,焕吉,你是懂事的孩子,也要替你母亲跟父亲想一想,得罪了太后,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齐焕吉无话可说。
他当然知道母亲话里的深意。
当年郑贵妃得罪太后得罪的太狠了,太后虽然面上什么也不露出来,前些年母亲也因为圣上亲政的事情出了不少力,但是顾忌还是要有的。
可是让他放弃,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辗转反侧了几天之后,眼看着已经正月十二了,他才没精打采的被一群朋友拉去了狮子楼。
他本来是百无聊赖的,可是边上那些人嘴里谈论的话题却让他瞬间清醒了,他抖了抖精神问他们:“你们说什么?什么朱家,什么朱姑娘?”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现如今,这世上能让这些人都谈论的兴致勃勃的朱姑娘,也没有第二个了。
果然,汝宁伯家的公子急忙争抢着跟他说:“哦,您大约是在家里呆着所以没听说,我们说的啊是这位朱元朱姑娘!她之前不是在狮子楼赢了林大厨,做出了月一盘和绯羊首,谁知道她转手把这两样秘方都送给了狮子楼,准备自己开酒楼,现在也跟狮子楼约定了,开业之后绝不再做这两道菜,现在她那家酒楼马上就要开业了,最近天天给人送点心送小食,大家都在猜,她开业那天到底能不能拿出点新鲜东西来呢!”
“是啊!”立即便有人接过话头:“说到底,做酒楼还不是吃食最重要?虽则有林大厨坐镇,可是现在狮子楼锦绣堂都专程去请了名厨来,这么比较起来,林大厨可就不够看了,要是朱姑娘真的用秘方换了林大厨之后就没有再有这稀奇东西,那她这酒楼可开不长久。”
齐焕吉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他想起了朱元当时穿着柳黄色的衣裳立在大树下的模样,一时心头发热。
可是想到母亲的告诫,又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
迟疑了半天,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没了再玩乐的兴致,准备回家,谁知道转过拐角马车就被人给拦了下来,贺二跟前的丫头杏姑朝着他跪了下来。
齐焕吉对女色一道向来是很来者不拒的。
贺二虽然被人诟病冷漠无情,但是齐焕吉管她有情无情-----他只知道这个表妹温柔小意,且长得十分不赖罢了。
不过那也是从前了。
经过了上次在卫家的事,他对这个表妹已经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现在他也没什么兴趣安抚这位面上软弱内里刻毒的表妹,他因此只是掀开帘子露了个脸,说了一声没空,便要叫车夫赶路回家。
谁知道杏姑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几步,急促的出声提醒:“公子!我们姑娘问您,到底是不是还想要朱元姑娘!”
什么意思?
齐焕吉皱起眉头,盯着这个丫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她:“你什么意思?你们姑娘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肯留下来听她说话了,杏姑松了口气,急促的转头左右看了一眼:“公子,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若是还想要抱得美人归,不如跟我来,姑娘会把事情跟您解释清楚的……”
齐焕吉没有动,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响,才冷冷的让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按照她说的地点赶过去。
他是在宝兴楼看见的贺二,贺二穿着一身大红色镶白狐狸毛的斗篷,一张脸喜气洋洋的朝着他看过来,见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表哥,温温柔柔的叹气:“表哥幸好肯来,否则的话,我要以为表哥这一世都不会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