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阳见赵秀神色格外认真:“娘,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跟娘说实话,你对许家那姑娘有没有意思?”
裴子阳被赵秀直白的话,弄得脸有点尴尬:“娘,这……”
“娘跟你直说了,我听到消息说着许家有意给许红渠择一门亲事,已经有风声,说是会在隽城里找人,这难保什么时候会敲下来。外面还传着一种说法是许家也接受入赘。”
赵秀话音刚落,裴子阳急不可耐地站起了身,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走。
赵秀本还想叫住他,问问他要去哪儿,看着裴子阳出门的背影,也知道多半这个儿子是开了窍,看这样子也是要去找许红渠。
裴子阳去到许府的时候,却被管事告知许红渠已经出了门。
他算了算日子,这才想起是许红渠要上课的一日,他看看日头,发现离开课还有一些时间,决定去小院找她。
站在小院门口,他就听到门口有人声传来,细细分辨就可以听出是许红渠在和另一人对话。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许红渠正在跟一个陌生男子拉拉扯扯,也不由恼怒:“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裴子阳大步上前,扯开了许红渠的手。
许红渠一脸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之前不是说不来听课的吗?”
裴子阳却沉着脸,拉过许红渠的手,穿过之前开的那道小门,将门一关,扬声说道:“不要跟过来。”
徒留小棋和小粉和石均三人面面相觑。
看出了裴子阳的情绪的不对劲,她掰开了裴子阳箍着他的手:“有什么话你好好说,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
裴子阳没有作答,只是一步一步逼近许红渠,许红渠这才意识到裴子阳的样子似乎是风尘仆仆,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你刚从外面回来,就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你没话跟我说?”
“你是指刚才那个人吗?他是那天救下来的流民,刚才他想要跪下来谢我,被我拉住了,这人留着还可以未来替我赚钱。”许红渠默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听到许红渠这么说,裴子阳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就这么喜欢钱?”
“当然喜欢,哪有人不喜欢钱?钱多好啊,有钱就可以做好多事。”许红渠悄悄感叹道。
裴子阳俯下身看着许红渠:“既然这么喜欢钱,不如嫁给我,我家的钱都归你管。”
许红渠也没有想到裴子阳会突然贴的这么近,甚至能看清裴子阳根根分明的睫毛,她感觉到两人的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她难得地体会到了害羞这种感情,转过脸对裴子阳说:“我考虑考虑。”
说完,就将裴子阳往前一推,飞快地穿过小门,跑到了隔间。
裴子阳看着许红渠离开的背影,内心暗道:他是不是太急了,还是吓到她了。
到了隔壁小院的许红渠,脸上仍然是脸上红霞未消。
裴子阳稍晚些,也从那扇小门走了回来,走到许红渠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中午来接你去吃饭。”
脸上本就没消散的绯红,在裴子阳轻声的话语中,变得更红了。
裴子阳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石均,神色难辨。
看着陆陆续续到的学生,许红渠借口去喝口水,进了房才大口喘着粗气。
她确实是和裴子阳互有好感,但她也没想到裴子阳的告白会来得这么突然,还是在这个时间点。
她想着外面的学生,意图将刚才裴子阳刚才对她说得话全部遗忘,可是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全都是刚才裴子阳跟她说话时的神情语调。
“小姐,人都到齐了,你可以出来了。”小粉在敲门,示意许红渠可以出来上课了。
“这就来了。”
许红渠这才又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心神。
她出门先向众人介绍了石均将和他们一起上课之后,其他人都神色了然,也接纳了这人的存在。
这节课许红渠本想讲一些拍卖具体的操作规范,在课前却被裴子阳扰乱了心神,她将课程改成了让众人自行背诵拍卖会的开场词。
她可真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师,许红渠心中暗想。
一个时辰,就在来上课学子磕磕巴巴的朗诵声和磕磕绊绊的背诵声中流走了。
课程结束后,几人三五成群地离开了小屋,杨季还在拉着石均说话。
“小粉,你去看看门口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我们就快走。”许红渠悄悄的对小粉说。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你早上来的时候,觉得有人跟踪你?如果有我明日就让管事安排护院。”小粉听到许红渠的话立刻变得十分紧张。
许红渠也意识到她的焦躁情绪似乎影响到了小粉,只好换个婉转说辞:“你去看看小棋在不在?若是不在的话,我们就赶紧走。”
小粉这才听明白,许红渠不是又遇到了什么要绑架她的人,躲的对象是裴公子。
小粉听许红渠的话,拉开木门私下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更不要替小棋了。
“小姐,没人。”小粉转头对许红渠说道。
许红渠飞快拿起了手边的讲义,脚下生风,拉着小粉离开了这间院子。
还没走到巷口,许红渠就迎面撞上了裴子阳,许红渠立刻想要转身回小院,装着没有见到裴子阳的样子。
“不想见我吗?要躲着我吗?”
背后传来了裴子阳不轻不重地说话声,许红渠立刻停在了原地。
裴子阳快步走到了许红渠面前,弯下腰直视着许红渠的双目,挑了挑眉:“看来是不打算一起去吃饭了?”
“没有,那个……我突然想起了我娘叫我回去吃饭……她说有事和我商量……”许红渠扯了个借口。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拜访伯母。”
许红渠也没有想到裴子阳如此油盐不进,只能硬着头皮,不就是告个白,有什么大不了:“走走走,去酒楼吃饭。”
“那伯母在家岂不是要一个人吃饭?”裴子阳显然是打算揪着许红渠这个借口不放。
“是我记错了,我娘今天出门了,她出门之前还嘱咐我在外面吃完再回,今天家里不给我留饭。”不就是圆谎,她这点水平还是有的。
“走吧,”裴子阳顺手接过了许红渠的那一沓厚厚的讲义,“帮你拿着。”
“你这是在拿我的讲义威胁我,你害怕我跑了不成?”
“那刚才想偷溜的人是谁?”
许红渠哑然。
一路上,许红渠也不知道裴子阳今早为何会有如此表现,只能全程东张西望来缓解尴尬。
“当心!”
裴子阳一手将心不在焉的许红渠搂到一边,蹴鞠从许红渠身边飞过。
一群小孩一边道歉,一边嬉笑着从两人身边跑过。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连路都不看,可是在考虑我早上对你说的话?”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件事,许红渠立刻嗔了一眼裴子阳。
裴子阳没等到许红渠的回答,也不打算逼她,两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包间。
按照旧例,点了一桌的菜,看着熟悉的菜,许红渠也是食不下咽。
沉默了一路的许红渠还是开了口:“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话?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许红渠在来酒楼的路上,她就觉得裴子阳也不是做事冲动的人,突然这么做一定有什么原因。
“是,我听到了风声,我知道伯母要将你嫁人,怕你嫁给别人了,所以才急急忙忙找来了,我的心意你应该知道了。”裴子阳眸色深沉地盯着许红渠。
☆、四十六两银子
听完裴子阳的话,许红渠再装傻也没有用。
她从怀里掏出了放在荷包里当初从裴子阳书房捡走的小像,她放到了桌上,推到了裴子阳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裴子阳盯着许红渠的动作。
“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过捡到了,总要物归原主。”许红渠又将小像往前推了推。
“你这是拒绝我?”裴子阳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许红渠安静了一瞬,还是开了口:“不是,就是一直想还给你,一直忘了,突然想起来觉得不给你的话,下次还能忘。”
裴子阳没有得到许红渠的回答,神色冷冽地看着桌上的那张小像,像是下一刻就要这张撕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