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星河(51)

作者:九尾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们到浴室洗漱,一左一右地站着,中间相隔两拳的距离,没有进行多余的交流。梁迁吐掉牙膏沫,接了捧水洗脸,无意间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段星河失魂落魄的脸。

他动作一顿,扶着水龙头直起腰来,依旧面朝前方,望着镜子里的人影。两道视线在镜中交汇,一触即分,段星河的表情变得淡淡的,不见什么异常。

梁迁先回卧室,几乎是前后脚,段星河也进来了,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裤子短了点,露出一截瘦削的脚踝。梁迁靠在墙上,余光追逐着他,欲望在眼底晦暗地燃烧。

突然,段星河一个趔趄,失去平衡向前栽倒,梁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最后成了肉垫,与他双双跌倒在大床上。

“你没事吧?”段星河出了糗,耳朵迅速充血,撑着床试图爬起来,梁迁哪能放过他,搂住他的腰用力一掀,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他把手臂横在段星河的脖子上,浓黑的眉毛半凶不凶地挑着,语气无奈而亲昵:“你生什么气?气得都平地摔了。”

段星河不满他歪曲事实,倔强地反驳:“明明是你在生气。”

梁迁略心虚,但气势不减,蛮横道:“胡说,你从哪看出来的?”

“就因为我没告诉你当年……”

梁迁以一个仓促的吻打断他的话:“不提了。”

他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真相,既然段星河不愿意分享,就让他保留自己的小秘密吧。

他们互相看着,空气逐渐变得炙热粘稠。梁迁整个压在段星河身上,不时低下头吻他,右手伸进段星河的睡衣,抚摸他紧实而弹性的小腹。

“这怎么了?”掌心游移,在后背摸到了一处条状的、粗糙的凸起,梁迁皱着眉头坐起来,掀开段星河的衣服,不顾他的反抗把人翻了个面。

那是一条缝针后留下的伤疤,颜色比周围的皮肤白一些,已经愈合许久,此刻正安宁地躺在段星河背上,像一只衰老搁浅的船舶。

“之前跟你说过的,有一次从货车尾板掉下来,缝了几针,”段星河侧躺着,大概是为丑陋的伤疤感到难堪,鲁莽地试图拽下睡衣,“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手腕被梁迁制住了,按在床单上。段星河挣扎了两下,无法逃脱,便自暴自弃地任他观赏。“你只说掉下来,没说缝针。”梁迁弯下腰,鼻尖几乎能触到那条疤痕,呼吸吹拂在段星河裸露的皮肤上,令他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你别看了,”段星河央求,“有什么好看的。”

梁迁不为所动,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条伤疤。

“梁迁!”段星河浑身一颤,羞耻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开始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挣扎。几个回合之后,他的反抗失效了,发出的声音也变了调,满面潮红地抓着梁迁的手臂,欲拒还迎似的。

梁迁将那条陈年伤疤舔得湿漉漉的,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现在真的有点生气了。”

第41章

周六,渔州下起了小雨,天色灰蒙蒙的,路上行人稀疏。

梁迁按下雨刮器,刮掉挡风玻璃上的水渍,然后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些。音响里放着一首舒缓的小提琴曲,副驾上,段星河睡着了,盖着梁迁的外套,脑袋歪向他那一侧,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昨晚没有做全套,但也把他折腾得够呛。梁迁像个闷罐子,火药积累了太多,再不发泄就要炸了。结束后两人相拥而眠,梁迁一觉睡到八点,睁眼的时候觉得怀里空荡,定睛一看,段星河已经不见了。

他在书房里找到了人,段星河光着脚,只披了一层薄毛毯,正在默背刑诉中那些繁琐的程序规定。

问过之后才知道段星河凌晨五点就起床了,梁迁想骂人,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憋屈得很。俯身摸了摸他的脚背,更加生气:“你就不能穿双袜子?”

“忘了,”段星河回答得坦然,抬头发现梁迁臭脸,于是服软地笑了笑:“我身体挺好的。”

“身体好是吧,”梁迁被他笑得意乱神迷,“那以后在床上别求饶。”

段星河脸上有了颜色,把书本举起来,假装认真读书。梁迁这才满意,坏笑着给他找袜子去了。

事实证明段星河果然不是铁打的,刚上高速,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像学生时代上课犯困一样,先是用意志力顽强对抗,后来脑袋越来越沉,随着车身的轻微颠簸不停点动,最后终于稳定下来,坠入了梦乡。

梁迁旁观了整个过程,笑得合不拢嘴,辛苦忍耐着才没有发出声音,要不是握着方向盘,就用手机录下来了,以后放给段星河循环播放。

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因为下雨的关系,公路上来往的车辆零零星星,偶尔才响起“嗖”的一声,带起一串飞溅的水花。

静谧的旅途,最适合沉思和回忆,梁迁靠着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在陈年旧事中搜寻。他还记得告白那天,段星河说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当时梁迁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想起来,或许他曾在无意间帮助过段星河。

梁迁自认不是什么道德模范,从小到大,做过的好事也就仅限于灾害捐款、捡垃圾、扶老人过马路的级别,那种能够上电视、被表彰的一概没有,不是他不想,主要是不幸运,从没撞上过能够见义勇为的场合。

所以段星河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的交集应该很短暂,只是匆匆一面,关于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区别就在于,段星河记得,梁迁不记得。

快到沧市时,段星河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梁迁的外套,很不好意思,抱在手里想递给他:“你冷不冷?”

“不冷,空调开得高。”梁迁扫了一眼,看到段星河脸颊上的压痕,微微一笑:“你睡觉的样子也太好玩了。”

段星河一阵紧张:“我说梦话了?”

“说了,”梁迁面不改色地撒谎,“说你爱我。”

段星河微愣,不接他话茬。

梁迁兴致勃勃:“不发表下评价?”

段星河抿唇一笑,无奈地看着梁迁:“你编的。”

“那你不爱我吗?”

段星河突然坐起来,梁迁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结果他却盯着窗外,着急地说:“要右拐的,你走错车道了。”

梁迁哭笑不得:“那还不是怪你!”

绕了些路,总算顺利抵达清沐疗养院。沧市跟渔州一样,天上也淅淅沥沥的。他们早上走得急,忘了带伞,车里只有一把备用的,梁迁递给段星河:“那你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段星河下了车,撑开伞,扶着车门犹豫几秒,又探头进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可以吗?”梁迁一早就想见见孙娟,但又怕提出这样的请求让段星河为难。

段星河点头,迟疑地说:“但是,可能暂时不能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这个当然。”梁迁推开驾驶侧的车门,接过段星河手中的雨伞,说:“走吧。”

走到半路,段星河突然推了推伞柄:“往你那边一点。”

“伞就这么大,”梁迁一脸无赖相,“那你搂紧点呗。”

他们先去见医生,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孙娟的病情。其实今年以来,孙娟的情况已经非常稳定了,不再像起初那样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几个月前,医生就建议她回家休养。

这也是孙娟的意思,但她每次提起,段星河都含糊其辞地带过,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不是不想接母亲回家,只是为了她的健康和家庭和谐考虑,段星河觉得,还是住在疗养院更好。

在沧市生活的四年多时间里,他与段小优一直居住在简陋的老小区,环境一般,人声嘈杂,不利于孙娟养病。再加上母女二人有心结,段小优看到孙娟就想起那个可怕的晚上,孙娟也为自己的迟到而满怀愧疚,如果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起来一定生疏又古怪。因此这事段星河一直拖着,但他知道,拖不了太久了。

告别了医生,一个年轻护士带他们去病房。早两年孙娟住单间,后来情况好了,就和一个老太太住套间,精神头好的时候,还能自己做点饭吃。

眼看快到门口了,段星河停下脚步,给梁迁打预防针:“我妈,性格比较热心,人也善良,但是没读过多少书,眼界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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